陳主任一臉欣慰,小聲問道:
“這次弄到幾粒?”
江平安從懷裡掏出一瓶,遞了過去,並道:
“就三粒,這玩意兒太難弄!”
“我算是把吃奶的力氣使出來了,才搞到手。”
“這是給你的一粒,李副廠長那邊兒,這次我去送,想找他搞條好煙。”
陳主任接過瓷瓶,指著江平安哈哈大笑道:
“你呀你!現在連李副廠長的主意都敢打了,真是小瞧你了。”
說著,就從兜裡掏出二十張大黑十,給了江平安,這是他提前備好的。
要不說這人各有路呢?
陳主任就不敢到李副廠長那兒隨隨便便要東西。
當然了,工作需要除外。
江平安嘿嘿直笑,收了錢,又在陳主任這兒開了條,就去財務報帳。
今兒財務特忙,江平安來得早,他們還沒有出去開始發工資。
在報帳的時候,江平安順便把工資也領了。
“江平安,行政22級,4級辦事員,工資56元。”
財務的一名乾事當著諸多同事,大聲吆喝一聲,就當公布了。
江平安眉開眼笑,領了工資,和乾事寒暄幾句,就轉身告辭了。
從財務出來,江平安直奔李副廠長辦公室。
敲門進去,李副廠長正在看文件。
見江平安進來,他眼神一亮,嘴角勾了勾,心情莫名的激動了。
“來了?坐下說話。”李副廠長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笑著說。
待江平安坐下,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包華子,扔了過去。
“自己抽,這玩意兒放我抽屜裡,有些佔地兒。”
“謝謝廠長!”江平安接過香煙,連聲稱謝。
這是普通華子,李副廠長是高級幹部,每月有兩條的定量華子。
那種特供的,既然能稱之為特供,數量肯定不會多,要更高級別的才有。
江平安把煙撕開,給李副廠長遞了一根過去,自己也刁了一根。
拿出火柴,兩人分別點上,吞雲吐霧。
閑聊幾句後,江平安從兜裡摸出兩個瓷瓶,遞了過去。
“跟那中醫談好了,以後每月有三粒的定量。”
李副廠長雙手接過去,滿意的點點頭,笑著說:
“我就說你從來沒讓人失望過。”
“很好,我準備的自行車票,總算有去處了。”
說著,就從抽屜裡,取出一張自行車票,遞給江平安。
除了票外,還有四十張大黑十。
江平安雙手接了過來,也沒有數,隨手就放兜裡了。
今兒大發利市,六七百塊錢進帳,還收獲到一張自行車票。
李副廠長微笑道:“上次我跟你說過,你那嫂嫂,想請你吃頓飯。”
“擇日不如撞日,要不今晚去我家吃個便飯?”
“多謝廠長,同時幫我向嫂嫂帶好,也謝謝她的好意。”江平安感激道。
“吃飯就不必了,要是嫂嫂有心,幫我再弄條那種煙,我會感激不盡!”
先前李副廠長給他的那條煙,還沒開封呢。
這可是好玩意兒,送禮拉關系都用得著,輕易不能浪費了。
至於那包散的,江平安沒抽幾根。
大多都散給廠裡的一些科長和主任了。
李副廠長愣了下,然後哈哈大笑,指著江平安道:
“哈哈哈……以前常聽老陳說你很不客氣,我還不信,今兒算是見識了!”
“行,你好不容易提次要求,我也不好拒絕,先代你嫂嫂答應了。”
江平安大聲言謝,又和李副廠長說了幾句話後,就起身告辭了。
回到辦公室,江平安把錢數了數,然後全部放到空間。
又拿出那張票看了看,心裡感歎李懷德的大方。
看了一會兒後,將票收起來。
江平安拿著陳主任開的條子,去倉庫領了一個火爐和一籮筐煤球。
拿回來放到辦公室後,便出去洗了個手,下了樓去,打算到車間轉轉。
票到手了,要讓易中海和劉海中知道。
這種正大光明得來的東西,最忌諱掖著藏著。
自行車是大物件兒,就算是拿著錢和票去百貨大樓買了,砸了鋼印。
要是鄰居們不知道來路,保不齊有那眼紅的,或不知情的,暗中舉報。
就算是保衛科或派出所來查,也不會有事兒,可惡心人是真的。
最高首長說過:我們要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敵人搞的少少的。
活在當下。
真要因為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和鄰居們橫眉冷眼的處著,那是極不明智的。
三車間。
易中海坐在角落裡的椅子上休息,慢慢喝著茶。
今兒工人們都無心上班,因為都急著關餉,所以度日如年。
見江平安過來,易中海起身往車間外指了指,兩人出了車間說話。
“一大爺,你看!”江平安獻寶似的拿出自行車票,笑吟吟道。
易中海愣了下,眼神一亮,驚訝道:“這麽快就弄到手了?”
“那可不?說要弄到手,就弄到手!”江平安揚眉笑道。
易中海拿過去翻來覆去瞧了瞧,點頭道:
“真是好東西啊,這玩意兒一票難求,你小子好本事!”
說著,將票還給江平安,又道:
“等下班回家後,我就把買車的錢借給你,說話算話。”
“謝謝一大爺,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江平安笑呵呵道,把票收起來。
“跟我有什麽好客氣?”易中海擺擺手道。
江平安掏出煙來,遞了根過去,笑著說:
“我沒客氣啊,你看我票一到手,就來找你了!”
“哈哈,你小子,說的也是,就沒跟我客氣過。”易中海大笑。
同時也格外欣慰,江平安有什麽事都想著他,不就是沒把他當外人麽?
正說著話,劉海中從車間出來了。
江平安掏了煙,遞了根過去,並把弄到自行車票的事說了。
“你小子動作夠快,說從李副廠長那要到票,就真要到了!”劉海中驚訝道。
江平安嘿嘿直笑,抽了口煙後,說道:
“那是,我可從不說大話的。”
易中海點頭笑道:“平安是個實誠孩子,說一不二。”
“這倒是真的。”劉海中附和道。
“把票拿來看看?我瞅瞅長什麽樣啊?”
江平安從兜裡掏出來,遞過去:
“看吧,就跟個收據一樣,沒什麽稀奇的。”
自行車票,沒什麽特別,白紙黑字,上面蓋著印章。
“別看這麽一張紙,卻讓人打破了頭搶著要。”
劉海中仔細看了看,感歎道。
易中海點頭道:“是啊,這張紙,黑市上賣的價格,都夠買一輛自行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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軋鋼廠,後廚。
劉嵐見江平安過來,喜笑顏開。
她笑問道:“平安來啦?糧站公布沒有,什麽時候支糧?”
這年頭,大部分家庭供應的糧食不夠吃,往往吃不到月底就揭不開鍋了。
糧食部門會根據實際情況,提前幾天讓人們長支下個月的糧。
這樣子人們不管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得拚上個整工(每月至少一次)。
拿上糧本、面袋子、油瓶子去糧食供應站,排隊領糧倒油。
尤其是到了月底,糧站一公布長支下個月糧油的日期,買糧的人就分外多。
大人小孩兒齊上陣。
從早上開門一直到下班,排隊領糧倒油的人,一直不間斷(中午不下班)。
城裡頭的糧油是嚴格按照各家各戶,每個人的年齡、工作(工種)定量供應。
用糧本或糧票購買。
職工是按工種和崗位確定的,數量各不相同,粗糧、細糧是統一按比例供應。
標準很複雜,分的也特別細。
定量一般是從小孩子出生時起步,隨著年齡的增長,糧食定量也逐年增加。
成人沒正式工作的,以前的標準一律28斤。
這幾年困難,給調到21斤了。
臨時工是憑單位的介紹信,經糧食局批準,分輕重體力勞動工種,按月增加。
而食油不分歲數大小、也不管工種和工作,人人都是二兩(最多時是半斤)。
時逢國慶、元旦和大年,還額外再增供一些白面、大米。
也還增加一點兒素油的數量,時多時少,不固定。
江平安搖頭道:“還沒公布呢,按慣例,應該是明後兩天。”
“既然現在還沒信兒,應該是按慣例了。”劉嵐微笑道。
正說著話,去上了廁所回來的何雨柱掀簾進來。
“喲,江平安,剛聽一大爺說你自行車票要到了?”何雨柱揚眉問道。
劉嵐見他過來,便跟江平安眨眨眼,轉身忙去了。
江平安拉了個椅子坐下,頷首笑道:
“你是知道我性子的,很少放空話。”
“又要跟一大爺借錢?”何雨柱也在旁邊坐下,笑問道。
“你小子借這麽多的錢,我看你什麽時候才能還得清。”
江平安白了他一眼,道:“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
“不過借你的那些錢,晚點兒還啊!”
“這個月,我打算把借三大爺家和薑老五家的錢,先給還了。”
何雨柱笑問道:“我要是不答應,你能還我錢嗎?”
“不能!我這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江平安搖頭笑道。
“行,你小子借我錢的時候是孫子。”
“現在我讓你還錢,就成大爺了吧?”
江平安哈哈大笑道:“你這話隻說對了一半兒。”
“我借你錢的時候,也是大爺!”
“還說我臉皮厚,你這臉皮也不薄!”何雨柱笑罵道。
“對了,如今都關餉了,你那自行車、手表、縫紉機,什麽時候買回來?”
江平安想了想,沉吟道:“從東北回來後再說吧!”
“我打算走的這段時間,請些工人,買些材料,把那房子修修。”
何雨柱嘖嘖道:“嘖嘖,還真小看了你!”
“這三轉一響湊齊了,又開始修房子。”
“偏偏你小子欠一屁股債,卻把事兒都辦成了,這是真本事。”
“是不是等年底了,再找個婆娘回來?”
江平安大笑道:“哈哈,傻柱,你也甭羨慕,我的這些本事,你學不來!”
正說著話,一個胖子從外邊兒跑了進來。
“江采購好!”他先跟江平安打了招呼,才轉身跟何雨柱道:
“師傅,財務那邊兒在關餉了。”
何雨柱起身點頭道:“行,早些把工資領了,落袋為安!”
一行人出了後廚,江平安在走廊裡迎面碰到三車間馮主任。
“平安跑這兒來了啊?我都找你好幾圈兒了。”馮主任上前說道。
江平安疑惑道:“老馮找我有什麽事兒?”
“走,咱們邊上說。”馮主任指了指外邊兒,微笑道。
兩人來到牆角,馮主任掏出煙,給江平安一根,開口道:
“這不我姐姐前天生了個侄子,缺少營養,之前我來找你,才知道你下鄉了。”
“你能不能幫忙想想法子,搞些有營養的東西來?”
江平安抽了口煙後,沉吟問道:“雞蛋可以嗎?”
“只有雞蛋?”馮主任失望道。
江平安笑問道:“那你想要什麽?”
“能搞到老母雞兒嗎?實在沒有,公雞也行。”馮主任商量道。
江平安頷首道:“要多少?”
“多少?我要十隻你能幫我弄來?”馮主任眼神一亮,驚訝道。
江平安搖頭道:“那不能夠,最多一隻,而且還要票,沒票弄不到。”
“有票,有票,一隻也行,總比沒有要強!”馮主任連連點頭道。
“太好了,我就知道這事兒找你準成。”
“這人情我記下了,以後有事兒隨時招呼。”
江平安笑道:“咱哥兒倆,有什麽好客氣的?”
“對了,你只要雞?還需要別的嗎?”
“一次說完啊,你也知道,我在廠裡的時間少,到時候你又可能找不到我。”
馮主任沉吟道:“看你這路子廣,老兄我也不客氣了。”
“你再幫我弄三十斤白面,六十個雞蛋,三斤白糖。”
江平安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倒是真不客氣!”
“行吧,拿錢和票來,晚上送你家去!”
這樣的忙,以前他也沒少幫。
作為采購員,有這個路子,人情世故總是免不了。
那會兒物資寬松的時候,他幫人忙,還不要票,最多價格上貴一些。
現在物資緊缺,就必須要票了,要不然他不幫。
像生孩子、過壽、嫁娶之類的事兒。
一般人家都會準備很久,有的人甚至幾年前就開始準備了。
只要想尋摸這些東西,就會把錢和票提前存上。
現在江平安有空間了,幫人家忙,就更輕松了。
他要這些票,也是極有用的。
糧票、肉票、布票都是硬通貨。
像上次他在梁老三那兒買的豬崽子,就是用的自己存的票。
包括前幾天去買蜜蜂,人家也只要錢和糧票。
錢還好說,大不了借。
票沒有,遇到好東西了,就只能乾瞪眼兒。
馮主任掏出一把錢和票,數了些出來,遞給江平安,笑呵呵道:
“真要客氣,我也不找你啊!”
“這事辛苦你了,老哥會記在心裡。”
“以後你若有事兒,知會一聲,我絕不推辭。”
江平安接過錢和票,數了數,點頭笑道:
“放心,以後我有什麽事找你,也不會客氣。”
————————————
下午快下班時。
糧站那邊公布了,明兒就可以過去支糧。
軋鋼廠這邊也下了通知和廣播,明兒放假一天。
工人們喜笑顏開。
雖說都知道慣例不會變。
但只等消息公布出來後,人們才真正松了口氣。
現在物資太緊缺,誰知道會不會有變故?
這個消息對江平安沒什麽影響。
他在那邊兒有熟人,早點兒晚點兒過去都可以。
就是院兒裡的人今夜怕是不會休息了。
常常是在凌晨三、四點鍾起來。
急慌馬亂地去糧站大門外排隊等候,甚至更早過去。
下班回到四合院兒。
江平安把自行車提到家裡放好。
然後把本子從空間取出來,呢喃道:
“閻埠貴家,十八塊。”
“欠薑老五家,六塊。”
這個月先還二十四塊,今後的日子,還要繼續省吃儉用。
確認沒錯後,江平安把錢數清楚備好。
又用網兜裝好三十個雞蛋,院兒裡住著二十多戶人。
呆會兒每家給一個,還有多余的。
最近花錢厲害,還不了錢,招呼還是要打的。
邁步出門,直接來到閻埠貴家。
“三大爺,你今兒回來的夠早啊!我來還你那十八塊錢了。”
閻埠貴也是剛回來不一會兒,正坐著喝開水。
他起身微笑道:“平安快坐。”
“我這也是聽說明兒可以支糧,就早回來會兒。”
“至於你借的錢,如果手頭緊的話,甭急著還。”
“等以後寬裕些了再還也不遲。”
“對了,聽老易說,你要修繕房子?”
“錢夠不?不夠還可以借你點兒。”
江平安驚訝的看了他一眼,眉開眼笑道:
“三大爺仁義,不過你也知道我的性子。”
“我這四處借錢,講究的是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所以今兒這錢必須還你,以後有需要再找你家借。”
說著,就將十八塊錢遞過去,又取了個雞蛋放在桌上。
閻埠貴暗歎了口氣,心道以後每月這白得的雞蛋就沒了。
“行吧,以後差錢,二十塊錢以內,只要你開口,一準兒借給你。”
江平安笑吟吟道:“那我就先謝謝三大爺了!”
閻埠貴拿著錢數了兩遍,點頭道:
“沒錯,我這就給你取借條。”
借條到手,江平安直接扔到火爐裡燒掉,燃成灰盡後,就告辭離開了。
“以後的雞蛋沒了……”閻埠貴滿臉痛苦,喃喃自語。
另一邊,江平安前往薑老五家。
把錢還上,借條燒掉,同樣留下一個雞蛋。
“平安,記得下次差錢用,一定要跟我借啊!”
“這孩子,怎麽還錢就挑中我家了呢?哎……”
兩家人的錢都還上後,江平安取出筆記本,將他們的名字劃掉。
接下來就簡單多了。
院兒裡除了賈家,江平安一一拜訪,好言好語,並給一個雞蛋當利息。
雞蛋五分錢一個,這個利息可不便宜。
一圈兒下來,江平安又借了二十多塊。
筆記本上,又增添了濃厚的幾筆。
沒辦法,都願意借給他。
也不多借,少的兩三塊,多的十塊左右。
並叮囑江平安還錢的時候別一次性還清了。
分多次慢慢還,不著急用。
快還清了的,也趕緊補幾塊,免得下個月沒雞蛋了。
其中易中海家,江平安欠的最多。
總共借了四百六十五塊。
馬上又要借一百八買自行車,到時候就成六百四十五了。
“對了,修房子不得幾十塊啊?”
“還要多借五十五塊,湊個整吧!”
易中海工資高,每月99塊,兩口子花銷不大,江平安算了一筆帳。
多的不說,按每個月平均存五十塊錢計算,每年就能存六百。
從建國後算起,現在有了十一年,就有六千六。
這個數目隻多不少,畢竟建國前他們家也是存了錢的。
這些錢,江平安是打算想辦法弄到手的。
存錢幹嘛?養老幹嘛?要是死了錢沒花完,不就虧了?
所以江平安會找機會,改變易中海的消費觀念。
而神龍丹,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媒介。
易中海年輕時受過傷,生活就變差了。
神龍丹應該可以提高他的生活質量,讓他重新煥發青春。
等易中海覺得又行了後,肯定想要自己的孩子,不得可勁折騰?
到那時候,他的積蓄就會如流水般進入江平安的腰包。
但江平安不會告訴易中海,神龍丹只是助興藥,而不能治愈不育之症。
“則才你在聾老太太那兒說什麽呢?”易中海好奇道。
江平安揚眉道:“你都看到了?”
“你們在那兒你推我搡的,能看不到嗎?”易中海翻了個白眼道。
江平安嘿嘿直笑,解釋道:
“我去還錢,錢沒還,反倒又向她借了十塊。”
“你原先欠她多少?對了,你借那麽多錢幹嘛?”易中海疑惑道。
江平安道:“原先欠她二十塊,這下就欠她三十了。”
“至於借的這些錢嘛,自然是為了出差做準備。”
“窮家富路嘛,有備無患,去外邊兒了,身上多備些錢總是好的。”
易中海緩緩點頭,起身去房裡拿了借條出來。
連同十八張大黑十,遞給江平安。
一百八是買自行車的錢,江平安之前就問好了價格的。
江平安接過借條和錢後,搖頭道:
“不夠,你再借我五十五,湊個整。”
“我修房子,要請工人,買材料。”
這事兒之前說好了的,易中海也沒多問,又進屋拿了錢出來。
“買材料需要用到的票證,你都弄到手了?”易中海疑惑道。
江平安接過錢,數了數,點頭道:
“老早就跟街道辦王主任打了招呼,請她幫忙弄,明兒就去她那兒看看。”
易中海恍然道:“我說你小子為何胸有成竹呢!原來早就找好了路子啊?”
“嘿嘿,這個路子可不是白得來的,幫王主任侄女兒買了幾隻雞呢!”
易中海好奇道:“她侄女兒又生了?”
“嗯,這次生的又是個女娃子,聽說婆家很不高興。”江平安點頭道。
易中海鬱悶道:“女娃子也好哇,都不是自己的娃?”
“你老這麽想,可人家卻不這麽想啊!”江平安癟嘴道。
說著,他指了指對面,繼續道:
“你看賈張氏,秦淮茹生小當前,逢人都說又要生個大胖小子。”
“生小當後,見是個女娃子,就看秦淮茹左右不順眼。”
“連月子都不讓她坐滿,就趕她起來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
“這可是咱們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呢!”
易中海歎了口氣,恍忽不定,搖頭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江平安見他心情不好,也不再多話。
麻利的寫好新的借條,給了易中海,就告辭離開了。
回到家,江平安去隔壁借了火,把火生上,準備燒一鍋開水。
剛把鍋放到灶上,何雨柱走了進來。
“傻柱,下次進來,記得敲門,這是基本的禮貌。”江平安嚴肅道。
何雨柱笑了笑,點頭道:“行,我下次來一定敲。”
“找我有事兒?”江平安神色緩了緩,疑惑道。
何雨柱搓著手,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道:
“那啥,江平安,我想跟你打個商量。”
江平安提了個小板凳遞了過去,點頭道:
“如果你是找我借錢或讓我還錢,甚至打雨水糧食的主意,就別跟開口了。”
————————————
江平安一語中的。
何雨柱來找他,還真是想把何雨水的那份兒口糧定量要回去。
江平安怎麽可能答應?
他不但不答應,反而還要向何雨柱借五十塊錢,說出差要用。
何雨柱不答應,江平安就開玩笑說,明兒就出去傳播謠言。
說何雨柱跟隔壁胡同,那個五十多歲的周老太太有染。
要搞壞他的名聲,讓他娶不到媳婦兒。
何雨柱欲哭無淚,心不甘、情不願的又借了五十給江平安。
走的時候直罵娘,說今兒不該過來,自找沒趣,簡直虧大發了。
“哈哈哈……小樣,還想佔我便宜。”
待何雨柱走後,江平安哈哈大笑,樂不可支。
笑過之後,江平安推車出門,把馮主任需要的東西送去。
馮主任家並不遠,半個小時後,江平安就回來了。
這次除了賺了錢和票外,馮主任還送了他一條大生產香煙。
三毛二一包,不好不差。
人情歸人情,幫了忙,該表示的也要表示,馮主任門兒清。
當初江平安請他幫忙整易中海,也是請了他吃飯,還送了煙的。
看了看時間,到了飯點兒,又可以吃肉了。
紅燒肉加白面饅頭,喝胡辣湯,簡直美滋滋。
有空間就是不一樣,做好的飯菜,出鍋時是什麽樣,取出來還是什麽樣。
就算如此,也要關著門,拉上窗簾,在房屋裡間兒吃。
一點兒味道也不讓泄露出去。
聽著收音機,吃著好吃的,晚上還有秦淮茹過來伺候,日子甭說有多愜意了。
吃飽喝足,天已黑盡。
江平安把碗和盤子放在盆裡,用開水燙了燙,端到水槽邊兒,清洗乾淨。
油水足就是這點兒不好,洗碗困難。
洗刷完畢,回到家。
江平安把鹽水瓶和保溫瓶裡的水加滿,又加了些水到鍋裡,繼續燒著。
這時,就見對面的閻埠貴一家人,大大小小,裹得嚴嚴實實的,全家出動。
拿著面袋子、油瓶子正要出去。
“三大爺,你們這會兒就到糧站排隊?”江平安來到門口,大聲問道。
閻埠貴停下腳步,側過頭來,提了提鏡框,點頭笑道:
“是啊,早些去,總能排在前邊兒,糧食早弄到家裡來,心裡才踏實。”
江平安搖頭道:“太早了,沒這個必要。”
“這麽冷的天兒,把人凍感冒了,多不劃算?”
“呵呵,穿暖和些就沒事兒。”閻埠貴笑了笑,轉身帶著一家人出去了。
江平安搖搖頭,拿出一根煙點上,慢慢抽了起來。
很快,院兒裡的人相繼從家裡出來,要到糧站去排隊。
連易中海、劉海中、何雨柱家也都出來了。
“一大爺,二大爺,你們也要這會兒去糧站?”江平安驚訝道。
易中海點頭道:“都睡不著,就乾脆去糧站排隊,你要一起去嗎?”
“我就不去了。”江平安緩緩搖頭道。
劉海中腆著肚子,上前道:“對了平安,你不是有路子麽?”
“能不能想辦法,讓咱們不排隊?”
江平安一頭黑線,沒好氣道:
“二大爺,就算有路子,人情也不該用在這上面吧?”
邊上的何雨柱點點頭,鄙視道:
“二大爺這是傻了,人情不是這麽用的。”
“老劉,你這心思別歪了,平安結交幾個關系容易嗎?”易中海也寒著臉說。
“再說了,就算今兒不用排隊了,以後呢?還不是要排隊!”
江平安對劉海中攤手笑道:
“二大爺,看到了吧,都正常人,就你迷湖!”
劉海中乾笑兩聲,說:“咳咳,我這不是開玩笑的麽?”
易中海對江平安微笑道:“行了平安,既然你不去,我們就走了。”
“一大爺慢走,二大爺慢走。”江平安目送他們離開。
很快,院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回到房裡,江平安打了盆水洗臉燙腳。
倒洗腳水的時候,就見秦淮茹從中院兒出來。
她看了江平安一眼,微微一笑,左右看了看,上前問道:
“你沒跟一大爺他們去糧站啊?”
“沒呢,我要去了,你晚上吃什麽?”江平安笑問道。
秦淮茹笑得更甜了,抿了抿嘴,小聲道:
“如果你急著去支糧,可以把吃的幫我溫上,我自己來取就是。”
“那不行,我要是不在家,火熄了怎麽辦?”江平安搖頭道。
“到時候給你留的吃的全冷了,你就要挨餓了。”
秦淮茹展顏笑道:“算你有良心,我先去上個廁所,回來再跟你聊。”
“你這會兒跟我說話,不怕賈東旭他們發現啊?”江平安笑問道。
秦淮茹微笑道:“家裡就我和小當,他們都去糧站了。”
“咦,賈東旭不是把口糧輸了麽?”江平安疑惑道。
秦淮茹點頭道:“口糧輸了,也要把糧食領回來啊,要不然怎麽給人家?”
江平安呵呵一笑,點頭道:“行,快去快回。”
秦淮茹輕嗯了聲,點頭看了他一眼,暗含春波,轉身離去。
江平安回到家裡,拿了六個細膩棒子面做的窩窩頭熱上。
這窩窩頭本就是燙熱的,放鍋裡也是做做樣子。
接著,他又打了碗胡辣湯溫上。
今兒給秦淮茹,就吃這個了,天天吃餃子也是那麽回事。
準備好後,江平安把火盆燒上,先把房間裡的溫度烘烤熱和起來。
不一會兒,秦淮茹就抱著小當來了。
“你怎麽把小當也抱來了?”江平安皺眉道。
秦淮茹把小當遞給江平安,含笑道:
“放家裡,待會兒她哭怎麽辦?”
“好吧,那我先抱會兒,吃的東西都在鍋裡溫著,你自己去取。”江平安道。
說著,就抱著小當去了裡間。
很快,秦淮茹端著窩窩頭和胡辣湯進來了。
“好啊!你竟然還做了胡辣湯,裡邊兒竟然擱了花生的!”秦淮茹一臉欣喜。
江平安坐下,嘿嘿笑道:“那是,早跟你說了,不會讓你餓著。”
“嗯,當初跟了你,真是跟對了。”秦淮茹點頭笑道,然後細嚼慢咽起來。
“這胡辣湯味道真好,鮮香濃鬱,麻辣可口,喝下之後,全身暖烘烘的。”
江平安笑了笑,問道:“六個窩窩頭,夠了麽?今兒一天都沒吃飯吧?”
“嗯,餓極了,就喝開水,所以上廁所上的勤。”秦淮茹點頭道。
“窩窩頭夠了,我雖然餓,但飯量不大,再說不還有一大碗胡辣湯麽?”
江平安點頭道:“那你慢些吃,可別吃太急,把胃撐著了。”
“嗯,我先吃飯,等會兒再來伺候你。”秦淮茹點點頭,埋頭乾飯。
江平安在邊上抱著小當。
這丫頭倒是乖巧,很少見她哭鬧,很好養活。
只有餓極了,或很冷很熱的時候,再或者生病了,才會哭。
————————————
在江平安的探知下。
院兒裡沒幾個人留下,大多都去糧站了。
“你先前注意過院兒裡的人?”江平安疑惑道。
秦淮茹抿嘴一笑,說:“我從下午就開始注意了。”
“沒辦法,我先是想等你回來,找機會要點兒吃的。”
“後來糧站支糧的消息傳來,我就猜測你去排隊的可能性很小。”
“以前就聽說你有熟人,所以我就注意院兒裡的人,希望能早些過來找你。”
江平安點頭笑道:“你倒是個有心人。”
秦淮茹輕笑一聲,慢慢吃著東西。
吃飽喝足,秦淮茹把碗快洗乾淨後,回來接過小當。
“我先抱著她睡著,免得打攪到我們。”
說起來,這些天她盡陪著江平安了。
自己的男人賈東旭,因為吃不飽,餓著肚子,也沒什麽興致。
秦淮茹反倒被滋潤的臉色越來越好,容光煥發。
不一會兒,小當睡著了,秦淮茹把她放在腳頭。
因為那兒有鹽水瓶,早被捂暖和了,這會兒倒是方便小當睡覺。
回過身來,秦淮茹伸手摁住就要撲來的江平安,小聲說:
“別急,知道你愛乾淨,我先打點兒水洗洗。”
江平安眼神一亮,點頭笑道:“行,那我也看看。”
秦淮茹臉色刷地羞紅起來。
雖然她給江平安看過很多次,可這畢竟是私密的地方,她還是很不好意思。
“就你作怪!”秦淮茹剜了他一眼,卻沒有阻止,默認了他的舉動。
反正早就被江平安吃乾抹淨,被他看看也少不了什麽。
要是壞了他的興致,惹了他不高興,反而不美。
很快,秦淮茹端了盆熱水進來,羞臊的看了江平安一眼,緩緩解開……
澆水的聲音有些清脆,像泉水一般流淌。
江平安瞪大雙眼觀看,不時嘖嘖幾聲。
“你別躲啊,身子轉過來些。”江平安壞笑道。
秦淮茹臉紅得跟蘋果一樣,咬著牙瞪眼說道:
“就你會折騰人,這有什麽好看的?醜死了!”
江平安笑呵呵道:“不,我就愛看,迷死人了都!”
秦淮茹抿了抿嘴,最終還是忍不住江平安的眼神,把身子轉向江平安。
“嗯,不錯,這就很美了!”江平安小聲歎道。
秦淮茹嚶嚀一聲
,加快動作,三下兩下就站了起來。
“別急啊,我還沒看夠呢!”江平安急切道。
秦淮茹咬唇回道:“我把水端外邊兒放著,馬上就來。”
“別出去了,就放這兒,我明兒再倒就是。”
江平安心裡火熱,上前就將秦淮茹攔腰抱了起來……
“哎呀,你慢點兒,弄疼我了……嘶……”
……
事後。
“你壓著我頭髮了!”秦淮茹小嘴吐著氣,小聲提醒道。
江平安讓了讓,秦淮茹連忙把頭髮拔至另一邊兒,緩緩躺在他的懷裡。
“我現在倒是跟你的日子多些。”秦淮茹突然說。
江平安低頭看了她一眼,點頭道:
“這段時間,你倒成了我大半個女人。”
“另外小半個跑哪兒去了?”秦淮茹疑惑道。
這都讓人吃乾抹淨了,怎麽才大半個?
江平安拍了拍她的肩膀,歎了口氣道:
“你大部分時間都在賈家啊!”
“那就沒辦法了,這小半個你永遠也搶不走。”秦淮茹恍然道。
“我是賈家的媳婦兒,在那邊兒生兒育女,不在那邊兒在哪裡去?”
“在你這兒來嗎?我倒是願意,可你願意給賈家養孩子?”
江平安癟嘴道:“想都別想!”
“我就知道,所以嘛,我另外一小半,你永遠也搶不走。”秦淮茹都嘴道。
江平安不以為然道:“我也沒想著要搶啊,只要你經常來陪我就行。”
“搶你也搶不來,不過我肯定會一直陪著你的。”秦淮茹小聲說道。
“就是你以後娶了媳婦兒,我想再來陪你,怕就不那麽方便了。”
江平安嘿嘿直笑,說:“那你就不要操心了,到時候我肯定能想到法子。”
“如果你娶了京茹就好了,我來你家就方便不少。”秦淮茹提議道。
江平安看了一眼,笑問道:“可是說的真心話?不使絆子了?”
“真心話,上次你罰了我後,我哪敢再使絆子?”秦淮茹鬱悶道。
江平安呵呵一笑,點頭道:“希望你說話能夠言而有信,要不然休怪我無情。”
“你就不怕我魚死網破?”秦淮茹疑惑道。
江平安意味深長道:“你破個試試?就算你這會兒大喊大叫,我也不會怕。”
“到時候我就跟人說,是你想誣陷我,訛我的錢和糧食,看他們會相信誰!”
“真要這樣,說不定我還會把你交到街道辦或派出所,讓你吃牢飯。”
“你別笑,這種事兒,我真能做得出來,也狠得下那個心。”
秦淮茹抿嘴一笑,正要說話,江平安突然按住她的小嘴兒。
“別動,有人回院兒裡來了。”江平安側耳傾聽片刻,小聲提醒。
沉吟幾秒,江平安道:“你快穿衣服,抱小當回去,有可能是你婆婆回來了。”
“這你都能聽出來?”秦淮茹驚奇道。
江平安笑道:“在鄉下跟人學的把式,你可別說出去。”
“快起身,明兒再過來,我有九成把握,是你婆婆帶著棒梗回來了。”
秦淮茹也不敢耽擱,連忙起身穿衣服,邊穿邊道:
“她還真有可能回來,天這麽冷,估計她是受不住的。”
“何況還要守一夜,也不知道明兒什麽時候才能支到糧食。”
江平安微笑道:“這你就別管了,明兒幾個大爺,一準兒把糧食送你家去。”
“嗯,這次還多謝了你。”秦淮茹對他笑了笑,說:
“我聽婆婆說,還是你給三個大爺出的主意。”
“要不然這個月我家只能喝西北風了,還好有你。”
很快,她穿戴妥當,從被窩裡把小當抱了出來。
“我先走了啊,今兒晚上不得盡興,明兒肯定服侍好你。”
江平安笑了笑,嚕了嚕嘴,秦淮茹展顏一笑,上前親了他一口,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賈張氏和棒梗果然回來了。
江平安掀了窗簾,在角上瞄了一眼,確認了此事。
他現在憑著院兒裡人的腳步聲,在百米之內,有八成把握確認別人的身份。
等以後腳步熟悉了,百分之百也不無可能。
當然了,陌生人來了,就只能確認有人來,大致在什麽地方。
“睡覺,明兒還有許多事兒要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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