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三十五分,出租屋內。
“走咯,去學校了。”
李勻把我搖醒後,走到房間門口等著我起床。
我渾渾噩噩的從床上坐起來,捂著發昏發沉的腦袋,半睜著眼。在想著現在是什麽時候?李勻怎麽在這裡?要去哪裡?
我迷迷糊糊的想起來吃了早午餐後,跟他們(李勻和王緯)玩遊戲玩到十四點多。我突然覺得累了,沒什麽精神,就回房間睡覺,好像一覺就睡到現在了。
“你還沒睡醒啊?”李勻走過來,抓住我的肩膀搖一下。
我呼出一口氣,感覺身體都重了不少,捂著額頭有些無力的開口道:“你去吧,我頭有點暈,不去了。”
“你要請假?”李勻看著我問道。
“嗯,我等下會發信息給周哥的,你先去學校吧。”我按著額頭,有氣無力道。
“那你注意點,有病趁早去門診看看,晚了門診就關門了。”李勻說完,轉身就
“知道。”我拿起手機,靠著肌肉記憶來解鎖,打開微信,然後才睜開眼睛編輯信息。
額頭莫名的失重感愈發強烈,我不得不手掌用力按著額頭來緩解。
聽著李勻把出租屋門關上的聲音,我的信息也發了出去。強烈的失重感讓我往後一倒,十分難受的在床上躺著。
我現在就像是個頻死的現實主義者,就是面對死亡了,也還在想著有什麽事是應該要去做的。
躺了一會兒後,額頭那的失重感沒那麽強烈了。我撐著身子坐起來。右手按著額頭,左手扶著牆,光著腳,步履闌珊的走到我的書包前。在最小的那層包裡翻找著風油精。
我拿起風油精瓶口往食指倒了點,然後食指依次往太陽穴,人中,耳後上塗抹風油精。
塗好風油精後,清涼刺激的味道讓我打了個冷顫,同時感到塗抹過風油精的地方都在發熱。
額頭的失重感變成了強烈的眩暈感,我放下風油精,走到床邊,然後直挺挺的倒在床上,扯過被子悶著頭睡覺。
睡一覺就好了,睡醒了就沒事了,就像以前一樣……
我不情不願的閉著眼睛,心裡一直想著讓自己快點睡覺的話。
大抵是我本來就困了,或者是因為頭暈嗜睡,也可能倆者都有。我很快就睡著了。
——
晚上七點,明亮溫馨的房子裡。
被叫做正確的男人拿著一本名為《社會心理學》的書在明亮的水晶燈下,靠在沙發上靜默的看著。
咚咚
敲門聲響起,隨後響起推門聲。
“虛妄她又沒回來嗎?”
那個警察、弄丟了筆記本的男人走進來,向看著書的正確問道。
“嗯。”看著書的正確,頭也不抬的回話。
男人也不介意正確這麽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正確在看書。
男人看著看著,突然發現正確他手裡的書,好像跟上次看的書有些不一樣了。
“上次推薦你看的《心理學與生活》你看完了?”男人看著正確手裡的書名,十分好奇的問道。
“看完了。”正確依舊低著頭,簡短的回答問題。
“都把裡面講的東西記住了?”男人看著正確,有些驚訝道。
“沒有,我全忘了。”正確這次沒有低頭回話,而是放下書,抬起頭看著男人問:“醫生,你還有什麽書值得推薦嗎?”
“是對心理學感興趣了嗎?我房間裡有幾本不錯的心理學書籍,
我等下拿去你房間放著吧。”被叫做醫生的男人看著正確道。 “謝謝醫生。”正確說完,繼續看著醫生。也不說話,就看著醫生。像是打著電話,想讓對方先掛斷電話。
倆個人明明在同一個房子內,說著的內容卻像是一把火扔進了潭水裡,波瀾之後仍是死寂。又像是小孩與樹洞,有心的呼喊與無意的回音。
“醫生。”
在醫生正想結束這對話的時候,正確叫住了醫生。
“嗯?有什麽事嗎?”醫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正確居然會主動提起話題了,是堅持做的心理疏導起作用了麽?
“找到那本筆記本了嗎?”正確問道。
“沒有。雖然筆記本是在那段路不見的,但我在那附近都找了一遍了,都沒有找到那筆記本。”醫生搖頭歎息道。
一是為沒能找回,疑是檔案《共鳴》的衍生物品,而歎息;二是為正確的心理狀態而感到心累。
我以為要跟我聊聊興趣了,沒想到居然聊這個了,看來得加班了……正確,他為什麽會提起這本筆記本?
“怎麽了?”醫生的內心隱約感覺正確可能會說出不太好的話。比如,突然感應到筆記本的位置,現在得去找回筆記本什麽的
“我在筆記本飛出窗外的時候,隱約看到了一句話裡的倆個字。”正確面無表情,語氣平靜的說道。
醫生心裡的那感覺更加清晰,他一定會是說什麽不好的事!
但職責的要求還是讓醫生硬著頭皮把話接下去:“什麽字?”
“一個降和一個神字。”
聽到這句話,醫生瞬間聯想到了十幾個不重樣的負面詞匯。臉上的微笑表情差點垮掉。
如果是負面詛咒的衍生物的話, 那本筆記本的重要程度得往上加了。看來得回去通知了。
想到這,醫生伸出雙手揉了揉發僵的臉頰,然後語氣裝做無奈的說:“我得去加班了,你注意時間,別熬夜了,也別通宵了。”
“知道。”
聽到正確的回應後,醫生在確認房間內一切無誤後,就出門了。
關門聲像是掛斷的信號,排除了異常事件的正確,繼續像一個程序運行,拿起《社會心理學》繼續看了起來。
——
半夜,我從床上坐起來,用手扶著額頭感受一下溫度。
正常,沒有發熱。就是頭還是有點暈暈的,這可能是感冒的後遺症吧?
我這麽想著。
可能是在房間待久了,我現在想出去走走。
於是,我摸著黑,一路摸索著走到了出租屋門前。把門打開後,看見眼前漆黑一片的小巷,我心裡突然感覺到害怕了,又慌忙的把門關上。
我靠在門邊上,看著同樣漆黑一片的客廳,我又慌亂的跑去把燈打開了。
開燈後,我坐在那張熟悉的椅子裡,感受著燈光帶來的溫度。
說來也怪,我從房間走到門前,屋內也是漆黑一片,但我對此只會走慢點,別摔倒了。但看到外面的漆黑一片後,我轉頭一看,居然會對屋內的黑感到害怕了。更怪的是,開了燈後,我居然會感覺到安心。
我就這樣在開著燈的客廳裡坐了一夜,知道窗戶邊上的天邊開始泛黃,我才把燈關了,回房間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