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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後神探》第13章 家與愛
  抽泣的頻率逐漸減緩,聲音越來越不可聞,一串小聲的交流後,是一聲長長的歎息。老舊的木製別墅隔音效果並不理想,坐在一樓客廳的馬奇和龍樹將一切盡收耳中。

  終於,伴隨著讓人略微牙酸的嘎吱聲,門開了。樓上傳來了緩慢但沉重的腳步聲,逐漸逼近,一個頭戴毛線帽的老者出現在兩人面前。那奇怪的咚咚聲有了解釋——他抓著一根手杖,步履艱難地從樓梯上走下來。

  女仆在一旁緊張地注視著老者,馬奇一眼就看出,這個人年長的軀體裡住著一個倔強的靈魂。他拒絕任何攙扶和幫助,那是因為,就算他已經垂垂老矣,骨骼和器官都變得衰朽不堪,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接受一個仆人的幫助,也會損害他不容質疑的男子氣概。

  薩克雷先生終於走下了樓梯,像某個剛從艱難戰役中存活的士兵一樣,他整理情緒,挺直腰杆,注視著兩位客人。吊鍾敲了三下,兩個人站起來與老者握手。

  龍樹明顯感覺到,在和眼前老頭握手的時候,對方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似乎想要讓自己難堪。並不奇怪,龍樹上下打量這個兩鬢花白,臉上布滿老人斑的過時硬漢。他的粗呢格子立領毛衣,以及外面套著的綠色工裝馬甲,都表明他是一個活在過去歲月的人——那個沒有酒精夜店、網絡手機的時代,那個他眼裡的黃金時代。

  走完了互相介紹的流程,薩克雷先生在一把實木椅子上坐下了。龍樹和馬奇一進屋就注意到了這把與眾不同的椅子,它隻可能屬於這間別墅的主人。

  薩克雷的身體完全朝向自己左側的馬奇,說話時也只看著馬奇。龍樹並不介意,他知道在老者的價值觀裡,更魁梧的人才有資格和他對話。

  “抱歉,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你的名字是?”薩克雷先生說道,臉上沒有一絲抱歉的神情。

  “叫我馬奇就好。”

  “馬奇,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你提出要找一個‘幫手’,對嗎?”

  馬奇並不否認。

  “我給了你時間。”薩克雷先生舉起自己的食指,看起來他的一生中,訓誡別人是一種習以為常的事情。“你向我保證,會找一個能解決案件的專家來,但你讓我失望了。”

  龍樹沒有控制住,他發出了一段短暫、不完整的笑聲在。這樣一個時刻,保持嚴肅對他來說實在有些困難。

  突然的嗤笑當然惹怒了薩克雷先生,他本想轉身展現自己的態度,卻又立刻意識到,身邊這個弱者,並沒有資格承受自己的憤怒。

  “馬奇,你辜負了我的信任。無論如何,我希望你盡快查清真相,也許是今天,也許是明天。”

  薩克雷先生開始運用自己的食指,他是個天生的指揮家,那隨著腔調上下擺動的手指,最終指向了夜鶯的隊長。

  薩克雷先生清了清喉嚨,用略微隱蔽的語氣說道:“我的忍耐度不高,兩天后,如果還沒有結果,我會終止調查,你們也要承擔責任。”

  馬奇剛想說什麽,樓上突然傳來了尖銳的叫聲。

  這間又大又舊的屋子在尖叫的巨大聲壓,有著搖搖欲墜的感覺。在三個男人都還沒有做出反應之前,穿著碎花睡裙的女主人從樓梯上衝了下來。

  “終止調查?誰告訴你要終止調查的!我的兒子,我的寶貝,就這麽白死了?我要殺人犯償命!”

  看來,這間房子毫無隔音性能可言,樓上樓下都可以無障礙共享彼此的對話。

龍樹摸了摸鼻子,他已經在想象活在這樣的家庭是怎樣的感覺。  薩克雷先生方才的氣勢一下就消失殆盡了,他又咳嗽了幾聲,努力保持一家之主的威嚴:“貝瑞,我們剛剛不是說好了……”

  “說好什麽!”薩克雷太太一下衝到丈夫面前,她赤裸的腳板落在木地板上發出連續的悶響。“說好讓你這個老糊塗,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把我的兒埋了嗎?”

  薩克雷太太明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跪坐在地板上,再次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嚎叫:“那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們懂什麽?你們懂什麽!”

  女仆也走了過來,淚眼婆娑地抱著自己的女主人,一邊說道:“可憐的小少爺,可憐呐,我可憐的小少爺。”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薩克雷先生蒼白的臉上因為激動浮現了不健康的紅暈,但他明顯對自己的妻子無能為力——沒想到,我們的老英雄,竟然懼內。

  一家人的事,兩個外人自然不好摻和。從剛才起,龍樹就翹著二郎腿,一直饒有興致地盯著眼前的事態,就像一個買了話劇票的觀眾。這種姿態,顯然會進一步惹怒我們好面子的薩克雷先生,不願情況惡化的馬奇,用隱蔽的手勢示意龍樹收斂一點。

  同時,他貼著薩克雷先生耳語了幾句,在得到他的認可後,兩人離開眼前的家事修羅場,走向後院。

  薩克雷家的後院同樣很大,一棵年邁的大樹矗立在院子的角落。這裡有著數量龐大的盆栽,建築裝飾風格和客廳如出一轍,繁複、華麗,典型的傳統審美。

  兩位警探的到來影響了兩個本來在低聲交談的仆人,他們提起工具,低著頭匆匆離開。

  “你怎麽看?”馬奇點燃一支高速服務區買的弗利德香煙,並且嘗試遞給龍樹一支。

  龍樹又拒絕了,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在這裡說話,不會被他們聽見吧?”

  這種不合時宜的幽默感顯然無法讓馬奇感到放松,他轉了轉脖子,提高聲音說道:“薩克雷的要求更苛刻了,我們最好立即開始工作。”

  “是啊,也許他睡個午覺起來,就會要求我們今晚必須破案了。”

  “剛才的事,你有什麽想法嗎?”

  “他有個比自己年輕很多的夫人,在萊薩人看來,這是成功的標志。”

  馬奇不置可否:“還有呢?”

  “他們的態度,很不一樣。”

  “你是說?”

  “我們怕老婆的大人物,似乎很想快點了解這件事。而他的夫人,則正好相反。”

  馬奇點點頭:“有這種傾向。薩克雷是個很看重聲譽的人,他找我們查案時,一直在強調保密的重要性,我還為此簽了附加協議。他恐怕在擔心,拖得時間久了,知道的人也就越多。”

  馬奇又補充說:“薩克雷希望的是一種僅僅在家族和小圈子裡的低調葬禮。離奇凶殺案向來是萊薩火箭街上那些狗仔最愛的材料,他尤其不想讓媒體報道這件事。”

  為什麽?自己的兒子死了,不是早晚會被人知道嗎?龍樹思索起來,但他幾乎一秒鍾就得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老來喪子是一件悲哀的事,薩克雷不希望自己在大眾眼裡,成為一個除了破屋子,什麽都沒有的可憐老頭。

  “差不多了,還有一個人,我們得見見。”馬奇將煙熄滅,扔進一旁的水桶裡。

  “誰?這個薩克雷,不會還有個前妻生的兒子吧?”

  馬奇看了龍樹一眼,盡管早已經對他的才能有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為他離奇的敏銳度驚歎。

  “不全對,不是兒子,是女兒。”

  薩克雷的女兒薩拉就住在一樓的臥室,跟仆人的房間隔了一個過道。在馬奇敲響她的房門之後,她表示,更願意出去和他們談談。

  就這樣,一行三人再次回到庭院裡,薩拉坐在長椅上,看起來很放松。她遺傳了自己父親的特點,身材很是修長。

  “薩克雷小姐,謝謝你配合查案,我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

  “當然, 知無不言。”

  “你弟弟死的時候,你在做什麽?”馬奇翻開自己的平板電腦。

  “怎麽?我是你們心中的嫌犯嗎?我可沒有殺他。”薩拉笑著說。

  這是很常見的反應,看多了影視作品的人,總會以為在警探心中,連在場的螞蟻都有犯案的嫌疑。不過,真正讓馬奇覺得反常的是,薩拉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美女,你誤會了。我們只是想知道你在凶案發生時,知道些什麽。”龍樹接過話茬解釋起來,馬奇便不再出聲,他也想看看,龍樹的把戲究竟是怎樣的。

  “嚇我一跳!我剛才在房間裡都以為你們要抓我了。”薩拉拍了拍胸口,她的反應很自然。

  “說句實話,我確實有作案動機。”薩拉向龍樹眨了眨眼睛。“他一死,瘋女人這兩天不停跟爸爸暗示,說是我乾的。”

  瘋女人。兩個警探對了個眼色,看來女兒和繼母的關系,早已勢同水火。

  “那麽,是你乾的嗎?”龍樹問道。

  “當然不是,雖然這個結果對我有利。”

  兩位警探都能理解薩拉的話,薩克雷家的繼承人,自然是越少越好。而繼母在老薩克雷死後,將會變得非常被動。

  “你弟弟的朋友,你知道多少?”

  “啊,我沒跟他接觸過。那個男人有點猥瑣,我不喜歡他。”薩拉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他們好像是登山那會兒認識的吧,這幾年往來還挺多的。”

  “登山?展開說說。”

  就在這時,方才客廳那位女仆,走進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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