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市的武道工會,是一座七層高的宏偉建築。
一層內部的空間,至少有幾個籃球場大小,比尋常的五星級大酒店舉辦宴席的大廳,還要寬敞幾倍。
中央部位,搭建著一座實木擂台。
這擂台應該是平日裡供給武者比試切磋之用的。
此時!
擂台之上,有兩個武者在比試。
彼此拳來腳往,氣勁呼嘯,獵獵作響。
而在擂台下方,至少匯聚了數百個看熱鬧的武者,不停的呐喊助威。
“秦白,你學生證給我一下,我去二樓給你登記……”
跟在後面進來的賀彩雲,似乎因為虧欠的緣故,目光帶著一些閃躲。
“測試室在二樓對吧?”
秦白掏出學生證遞給了對方。
賀彩雲點下螓首,拿著學生證離去。
砰啪……
就在此刻,擂台之上,那個戰敗的武者,整個人如炮彈似的彈飛出去,重重的砸在了秦白的面前。
也嚇了賀彩雲一大跳。
“噗嗤……”
那武者倒地之後,嘴裡吐出一口血箭,當場暈死了過去。
“這擂台比試,武者之間的切磋,為何下手那麽重?”
以秦白的眼力,自然能看的出來。
眼下躺在自己腳底下這個戰敗的武者,體內肋骨至少斷了七根,五髒六腑也受損了。
哪怕治愈,將來肯定也不能練武了。
對於一個武者來說,不能繼續練武,那就意味著成為了一個廢人。
“若是我們龍國武者之間的切磋,自然會點到即止。”
“但眼下出手之人卻是八岐國的武者,名字叫佐一,數月前拜入了極道武館,這些天在這擂台之上,已經連勝了幾十場,被他擊敗的武館弟子,非死即傷,如今還有幾個躺在重症病房呢!”
賀彩雲面露厭惡,恨恨的道。
“佐一?”
秦白的目光落在了擂台之上。
一個身高將近兩米,赤裸著上身,胸口紋著一條大蛇,肌肉虯張的彪形男子,正在揮舞著手臂,賣力的炫耀著。
似乎勝利來的太輕松,佐一有些不過癮,狠狠的朝地面吐了口唾沫,嘲諷道:
“你們寧城人口兩百多萬,難道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嗎?還有沒有不服氣的?盡管上來!”
這方大言不慚的挑釁之言落下。
圍觀的數百個寧市本土武館的弟子,均是氣得握拳透掌,牙齒都要咬蹦了。
不過礙於修為的差距,還是強行忍住了。
“番邦小國,彈丸之地,也敢口出狂言,就我柳壯來會會你!”
就在此刻,又一個本土武館的武者,飛掠上了擂台。
不過彼此就交手了幾招。
便被佐一的拳頭直接轟飛。
柳壯跌落擂台的時候,體內發出了‘哢哢’骨頭碎裂聲響。
顯然受傷也非常嚴重。
至少得躺上幾個月,才能下床。
“武道工會就任由佐一繼續挑戰下去?”
秦白皺眉。
“這擂台擺下已經有二十余年了,從開始就設置了規則…若對手是兩級武者的話,那挑戰者也必須同樣的境界。”
“而這佐一的氣血在93點,戰力值已經接近1000,相當於兩級武者的巔峰,在同境界之中,我們寧市能擊敗他的人屈指可數,否則豈會讓他嘚瑟那麽久?”
賀彩雲咬牙切齒的道:
“眼下這佐一是擂主,
連勝了幾十場,若沒有人擊敗他的話,按照規矩,他可以一直霸佔擂台。武道工會這邊自然也難受,但總不能壞了幾十年的規矩,被武道界嗤笑吧?” 秦白靜靜聆聽,目光灼灼的盯著擂台。
“爸,陳岩大師…”
忽然,賀彩雲用胳膊肘捅了下秦白。
秦白這才將目光從擂台之上收了回來,看向了二樓的走廊拐角。
大步而來的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
山羊胡,清瘦幹練,渾身氣息有一種渾圓爍爍之感。
正是寧市武道工會的會長,陳岩大師。
同行的還有一個中年男子,容貌和賀彩雲有些相似,應該是賀天明。
彼此見面之後。
賀天明並沒有理會秦白,甚至連最起碼的招呼都沒打,仿佛將秦白當成了空氣似的。
這態度,在外人看來,肯定是因為之前做了虧心事的緣故。
但秦白卻不這樣認為。
因為賀天明的眼神並沒有任何的閃躲和虧欠之意。
顯然是真正的看不起自己。
“小家夥,你就是秦白對吧?”
陳岩大師打量著秦白,淡淡的詢問道。
“會長你好,我就是秦白!”
秦白點頭回應道。
“方才賀天明已經跟老朽說了,說長虹武館和你沒有任何的關系,而你當日測試的數據那麽離譜,應該是測試儀器出了問題,又或者你和那位維修工合謀作弊,對此,你有什麽可解釋的?”
陳岩大師沉聲道。
這話一落下,賀彩雲的面色陡然一變。
“爸,你怎麽能在陳大師面前說秦白和那個維修工聯合起來作弊?你可知道這樣會斷了秦白的武道之路的?”
賀彩雲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若是數據出錯的話,那可以將問題的責任推脫到測試儀器之上。
最多重新測試一次就好了。
眼下賀天明為了徹底的洗清長虹武館的嫌疑,竟然直接汙蔑秦白和那個維修工合謀作弊。
一旦坐實這罪名的話,秦白會被武道工會拉入黑名單的。
“彩雲,若你一直相信秦白,又怎會說出這樣的話?其實你自己內心也動搖了,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賀天明訕訕一笑, 解釋道:“況且秦白若沒有和那個維修工合謀作弊,又或者測試的儀器並沒有壞,幾天前的數據都真的,那他再測試一次證明自己就是了。”
這方話堵得賀彩雲啞口無言。
秦白沒有吭聲為自己辯解,而是如之前一樣,一臉的淡然。
“秦白,老朽也不是只聽一面之詞的愚蠢之人,你若沒有作弊,有真能耐的話,那便隨著老朽去一趟二樓的測試室,一試便知!”
陳岩說著,便轉身朝二樓而去。
“還有誰?”
“還有誰?”
“還有誰?”
“你們寧市幾十萬的武者,難道二級武者之中,連象征性的抵擋住我幾招的都沒有嗎?當真是不堪一擊,通通都是浪得虛名之輩!”
就在此刻,擂台之上,佐一那大嗓門又再次囂張的嘶吼起來。
因為噪音太大的緣故,陳岩忍不住眉頭皺起,目光瞥了眼擂台方向,透著一絲陰霾。
這擂台是他擔任寧城武道工會會長的時候擺下的。
迄今已經有二十幾年了。
本來好端端的,眼下被佐一攪的不得安寧,每天都有武館的弟子被打傷打殘。
這讓陳岩內心非常難受和自責。
但就這樣撤掉擂台的話,豈不是做實了寧城武道界,被八岐國武者打怕的事實?
“測試的話,等下吧…因為我要殺一個人!”
秦白咧嘴一笑,人畜無害。
然後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腳下一跺,整個人如離弦之箭似的掠向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