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電話,已經是中午12點左右。我走到窗前,泡了一杯咖啡,看著樓下正在打籃球的孩子,多麽快樂,多麽無憂無慮。他們的臉上充滿了少年的激情,熱血。如同那天上耀眼的驕陽,在這正直溫暖的世界裡,盡情發揮著自己作為少年的活力。我不敢相信我以前如他們一樣,為了練好球技,在大中午去練球。盡管皮膚被曬掉一層皮,也不覺得疼痛。
“唉”我歎了口氣,這群孩子似乎聽見了我的聲音,紛紛向窗台望去。他們沒有當年我的嬌羞,內向。相反,大大咧咧的朝著我喊:“叔叔,下來參一波嗎?”我笑了笑,轉身穿上了那一雙李小龍配色的球鞋,拿起了塵封5年的籃球拍了一下試試手感。對著鏡子照了照“嗯,依舊不減當年的帥!”
下了樓,走到孩子們面前。“來打一波?”
“叔叔,我們不分隊了,你挑倆人吧。”
我看了看這群參差不齊的孩子,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麽選。最後還是有一個孩子說:“叔叔,我朋友剛玩,能進你的隊嗎?”這句話讓我解了燃眉之急:“好啊。”回答完我轉身去拿球,默默地聽著男孩們的切切私語:“這個叔叔一看就會打,你是第一次打實戰,一會就去搶籃板,直接傳球給我。”“嘶,這戰術怎麽這麽熟悉呢?”
再次拿到籃球似乎使我高興的忘記了時間,直到精疲力盡被迫下場時,才看了一眼手機。“體力果然不如當年了,以前可是打七波都不帶累的。”我抱怨到。
“朋友,剛才那波為什麽不背打?得虧你長了那180的大高個了。”“”
“唉,這話我不愛聽,人家本來就比我矮,我還背打,會不會人情世……”正在我快反駁完畢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這貨的聲音怎麽這麽熟悉?
我扭過頭“我c?我好大兒?”他笑了笑,然後被我一腳踢飛兩米遠。
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他走過來,陽光明媚的臉上印著重逢的歡喜,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給他的臉上添加了一絲堅毅。“大兒,技術下降了啊!”
“滾蛋,剛才沒被踢爽是吧?”他揉了揉屁股,一把摟住了我我的肩膀。“好久不見了,我的朋友。”我在這個冷漠世界上行走這,突然一股暖流湧上我的心頭,溫暖,美好……我熱淚盈眶:“好久不見了。”
他拍了拍我,對我說:“聽叔叔的意思,你碰上什麽難題了?”我低著頭,盡量不讓自己在他面前出醜:“失業了,把老板罵了一頓。”
“然後呢?永遠像這樣當個爛人?”他的語氣變了,帶著一絲憤怒。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
年輕人走到我旁邊,搶過我手裡的籃球。“來罰球吧,籃球不會說謊。”看著我不為所動,一塵便率先投下了一球。
“這一球進了,鍾一凡回回答我的問題。”
純黑色的籃球用一條數學拋物線優美的劃過籃網。看著黑籃球緩緩落地,我那上了重重枷鎖的心也緩緩落地。
我走過去,撿起了籃球。“能進,我將回答張一塵的問題。”說著我投了進去。“噗!”隨著籃球劃過籃網的聲音,張一塵也緩慢的走了過來。“看來你還沒有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說吧,怎麽回事?”
“沒什麽事,就是感覺這個世界看不懂了。或許我一直都看不懂吧。哈哈。”我打著哈哈。
“不就是失業了嗎,沒有鬥志的人從來不會愛這個世界。就像沒有興致的球星永遠也不會被nba全明星選上。
換一種角度想一想,我們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咱倆認識二十年,每天恨不得穿同一條褲子。這不就是我們友誼的象征? “對不起了,你的湯臣一品和電競房是住不了了。”我慚愧的低下了頭。
“這破事你還記得?
還記得我們17歲的時候,玩的依舊是這一款遊戲。“罰球”當他投下後說了局:“以後要住鍾一凡買的湯臣一品大別墅和頂配電競房!”最重要的是球!進了。後來因為這件事,我們就定了這一個似乎根本不可能實現的東西。
看著沉默的我,張一塵拿著籃球有投了一球。 “這一球進的話,就讓鍾一凡能永遠熱愛生活,找到自己的歸宿。”
正欲抬頭,我發現這個站在陽光裡的二十歲的熱血青年,正用熾熱的眼神看著我,堅毅而又神秘。
“朋友你知道化學吧?化合物反應得很慢,而加入一點催化劑就能快速反應。你缺少化合物。”
“我需要什麽?”沉默的鍾一凡終於發言
“一個對手,兄弟。一個足以把你從深淵拉上來的對手。”
“你?”
“不是我,面對一個即將病入膏肓的病人,我不配成為你的對手。”
“那是誰?”我疑問到。
“一個足以讓你改變的,比如生活。”
“玩個遊戲吧,如果鍾一凡能找到當初的同伴又能讓我住進湯臣一品的話,我張一塵便永遠做牛有馬,服侍一輩子鍾一凡。
看著這位,被陽光照著的青年。高大帥氣。眼中早已沒有了剛見面時的童真。堅毅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睛。充滿了嚴肅。
“好,我接受這個提議。”
他嬉笑的神情又出來了,笑著轉過身去。“加油吧,孩子。時間不早了,你的好大爸,要去和生活作對了。”
我坐在長椅上,看著一塵漸漸消失的背影。顯得是如此的高大。
“叮咚。”我打開手機。上面赫然是一條消息。
“鍾一凡,你從小就說你這名字不好。終其一生的平凡。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張一塵也是那人生書頁被翻開時過往的一粒塵埃。我們都微不足道,也都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