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尼姑要怎麽處理?”

寇仲一刀宰了寧道奇，似乎還覺得不過癮，又把目光對準了師妃暄。

經過上次之事，他對這位師仙子所有的好感都敗光了，動起手來絕不會有半分猶豫。

徐子陵欲為師妃暄求情，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他這條命都是寇仲用自由換來的，又有什麽資格向朱厚照求一個情面。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隨意瞥了師妃暄一眼，朱厚照略有感歎道。

但，該下手還得下手，眼中閃過一道銳光，寇仲立即心領神會，井中月揚起，一代仙子聖女就要奔赴黃泉。

“你是大隋中書令朱壽，還是朱家什麽人?”

死到臨頭，師妃暄反而克服了對朱厚照的恐懼，鼓起勇氣詢問道，就算是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還重要嗎?”

朱厚照反問，輕描澹寫的話語已經給了師妃暄答桉。

“原來如此。”

臉上露出一抹慘白，師妃暄接著問道:“慈航靜齋也是你所滅?”

“代天選帝，慈航靜齋好大的口氣，我看你們是向天借膽，作死。”

朱厚照冷冷的道，語氣中毫不掩飾對慈航靜齋的厭惡。

號稱代天選帝，私藏傳國玉璽，楊堅，楊廣忍得了，他，乃至整個大明老朱家都忍不了。

在大明，老朱家就是天，容不得慈航靜齋這等大逆不道的勢力存在，即使他不出手，老朱，朱棣也不會放過慈航靜齋。

從老朱家來到這個世界，慈航靜齋的下場便已注定慘澹落幕。

“靜齋並非......”

師妃暄有心把梵清惠教的那一套說辭拿出來為慈航靜齋辯解一二，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了。

慈航靜齋代天選帝真的是為天下黎民蒼生著想嗎，行走江湖有一段時間了，師妃暄不是傻子，很多事情早就心知肚明。

一切，都是為了利益，蒼生，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何況，都到這時候了，辯解又有何用，她一死，慈航靜齋徹底斷了傳承，把慈航靜齋描述再偉岸光正都是浪費唇舌，空耗時間。

緩緩閉上雙眼，靜待死亡降臨。

寇仲手中井中月散發澹澹光芒，從舉起到落下，不過一刹那的瞬間，師妃暄，往生極樂。

“不錯。”

朱厚照目露讚賞之色，寇仲果然是值得培養的，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教，已經深刻領悟了“心中無女人，拔刀自然神”的大道真理。

換作以往的寇仲，絕不屑於殺女人，甚至有些優柔寡斷，現在的寇仲，脫胎換骨了。

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殺人是不可避免的，不管男女，只要是敵人，皆殺。

“這麽一個仙子般的大美人，就這麽一刀殺了，你也太狠心了。”

寇仲故作誇張道，性格跳脫的他在朱厚照面前倒沒什麽好拘謹的。

畢竟只要不是背叛，或是陽奉陰違唱反調，朱厚照這個人還是很好說話的。

盡管是被朱厚照強行收服的，但寇仲此時已經對朱厚照死心塌地，因此才敢跟朱厚照開玩笑。

朱厚照待他不薄，在他投入朱厚照麾下之後，朱厚照對他可謂大力培養，兵法武略，刀法戰技，都有專人為他授課，方才使他短短數月內實力突飛猛進，殺大宗師如殺走狗。

寇仲是個性情中人，出身寒微的他不懂什麽大道理，但他知道知恩圖報，朱厚照厚待於他，他也不能忘恩負義，唯有付之以忠誠。

講情義，識大體，是朱厚照最為欣賞寇仲的地方。

“繼續攻殺吧！”

朱厚照並未理會寇仲的搞怪，太原城破在即，

他要去見見那一位格調甚低的李二。大明兵鋒所向無敵，太原守軍拚死抵抗也是無濟於事，不到一時片刻，太原，便被攻破了。

城樓上，李閥眾人面如死灰，之前還暢論天下，有心江山的他們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剩下的只有失敗者的頹喪。

“倘若再給老夫一段時間籌備，結果斷然不會是如此。”

李淵手持寶劍，咬牙切齒，萬分不甘。

朱家，朱家，若沒有朱家的出現，李閥必然能夠一統天下，然而朱家的橫空出世，讓一切都化作了泡影，讓他美夢成空。

李建成，李元吉，李秀寧等面色難看至極，心中不甘的同時，不免有些惶恐。

他們都還年輕，還有大好年華，還有凌雲壯志，不想早早隕落，成為時代的炮灰。

李二面相更為陰鷙了，被慈航靜齋選中的他本有君臨天下的希望，奈何朱家實力實在太強了，他的一切野望都被大明兵鋒衝擊的粉碎。

說不甘，他比誰都不甘，說怨恨，他比誰都怨恨，他是真命天子，他才是該坐天下的那個人，朱家，朱家，該死的朱家。

內心將老朱家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個遍，但他並未完全失去理智， 目光看向李淵，勸告道:

“父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撤退吧，只要還活著，以咱們李閥的底蘊，終有東山再起之日。”

他不想死，他還要君臨天下，所以，值此危難關頭，跑路才是最佳選擇。

“二郎說的沒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父親，撤吧！”

李建成，李元吉，李秀寧，裴寂，劉文靜等李閥重要人物紛紛開口勸說李淵，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李淵卻是苦笑連連，臉上盡是苦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話是沒錯，可東山再起，談何容易啊！

李孝恭，李神通，李道宗等李閥嫡系悉數戰死，他最能打的兒子李玄霸被胡大魁一刀劈殺，李閥底蘊十去七八，想要東山再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唉......”

長長歎了口氣，極其疲憊的道:“你們都走吧，老夫，誓與太原共存亡。”

在這時候，李淵終於展現出了他潛藏多年的魄力，寧願堂堂正正戰死，也不願棄祖宗基業而逃。

目光掃過幾個兒女，李淵心中死志漸生，李建成，李元吉，李世民，李秀寧活著，李閥就不算滅亡，而他這個老朽，便與太原一起淪喪吧！

手提長劍，立於城牆之上，大有一副康概悲歌之勢，李閥之主李淵，縱然要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

“走。”

李淵不肯走，李二卻是不想死，飽含歉意地看了一眼李淵，李二一咬牙，很是乾脆的帶著手下親信準備跑路，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連親爹都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