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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漢》第195章 派出信使 5日之後
張嶷一方的大軍雖然在結陣對抗中取得勝利,但畢竟只是友軍訓練,所以張嶷並沒有下死手。

 在已經取得勝利之後,張嶷當即下令鳴金收兵。

 急促的鳴金聲響起,張嶷這一方的大軍開始放棄「追殺」孟達那一方大軍,緩緩後撤。

 在己方大軍全部撤回來,並重新結好陣後,張嶷方才從大軍陣中離開,來到高台上向糜暘參拜。

 張嶷的這個表現,令糜暘暗自點頭。

 哪怕在己方已經取得勝利的情況下,哪怕是面對著友軍,他亦不曾放輕戒心。

 加上剛才在兩營對陣時,張嶷因時製宜及時變陣,擊潰孟達一營大軍。

 從這種種表現可以看出,他性格沉穩又機變有余,這是個很好的將才胚子。

 而這時糜暘身後的丁封,他看完兩營變陣之後,臉上浮現潮紅之色。

 好男兒就該如孟達、張嶷一般指揮部眾絞殺敵人,呆在安全的大帳中算怎麽回事。

 自從前一段時間,三營大軍已經大致了解軍中旗號金鼓之令後,糜暘便讓三營大將分別指揮著營中士卒,開始結陣對抗訓練。

 在糜暘看來,能否結陣順利,能否在結陣之後還能順利變陣,才是一直大軍是否熟悉旗號金鼓、令行禁止的標準。

 誠然剛一開始時,突然的結陣對抗訓練讓三營大軍都有點不習慣。

 陣型雜亂,甚至發生了一些踩踏事件。

 但在經過多次的結陣對抗訓練之下,三營大軍越來越熟悉陣型的變化,及至今日,他們已經對結陣對抗訓練十分熟悉。

 當然若是單單的結陣對抗訓練,沒有獎懲的話,很容易讓三營大軍懈怠。

 所以糜暘定下相應的獎懲制度。

 在三營結陣對抗中,取得第一名的那營士卒,當日即可餐中有肉。

 在糧食貴乏的當世,這個誘惑力是相當大的。

 而身為最後一名的那營士卒,就要負責為全體大軍進入深山密林中打獵,捕獲野味。

 至於第二名嘛,要負責為全營士卒修善保養器械,並承擔起整體大軍的衣物清洗工作。

 可以說,除了第一名有獎勵,第二名與第三名,就都是懲罰。

 特別是第三名,打獵的是他們,但到頭來還是沒肉吃。

 糜暘這麽安排的目的是,他不想麾下的大軍因為多次的結陣對抗訓練,產生擺爛心理,不要覺得當個第二名也很好。

 在往日的結陣對抗訓練之中,一開始出乎糜暘意料的是,竟然是鄧艾那一營敗多勝少。

 在原本的估算之中,糜暘以為鄧艾才應該是第一名蟬聯者。

 因為結陣對抗訓練,一方面考驗的是麾下士卒對旗號金鼓的熟練程度,一方面考驗的是指揮將領的應變能力。

 鄧艾營中有丁奉這種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將領輔左,再加上鄧艾本人機智多變,按道理來說,他不會取得這種成績才是。

 ….

 但後來在連續的觀察之後,糜暘發現了貓膩。

 鄧艾這小子是在故意放水!

 鄧艾是借著每次最後一名的機會,帶麾下大軍去山林中打獵之時,順便鍛煉麾下大軍在複雜地形中的行軍奔襲能力。

 因為按照七斬令,沒有主將糜暘的允許,任何軍士不得擅自離開營壘。

 所以鄧艾要想加快鍛煉麾下士卒的野外作戰能力,只能通過這個辦法。

 在想通這一點後,糜暘雖心知肚明卻沒有拆穿他,因為這樣的做法很鄧艾。

 不在意多次最後一名,是能屈能伸。

 想快速鍛煉麾下士卒的野戰作

 戰能力,是為將來的奇襲打下基礎。

 正因為如此,如今在河谷大營中,鄧艾的那一營大軍並不在。

 在張嶷來到糜暘身前參拜後不久,孟達亦來到糜暘身前參拜。

 糜暘見狀,伸手扶起身前的兩位大將,他對著孟達二將讚道:「子度、伯岐練軍有方,我軍已經初具戰力矣。」

 面對糜暘的稱讚,孟達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在糜暘麾下三將中,他的資歷最高,結果在連日來的結陣對抗以來,他都是千年老二。

 而經常取得第一名的張嶷,在面對糜暘的讚賞時,臉上亦沒浮現驕傲之色。

 因為他知道三營大軍能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中,就已經初具戰力。

 除了有他三人連日來指揮訓練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在於,那一千糜暘安插到大軍中的公安舊部,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而且近萬大軍中,純粹新兵的比例並不高,在這種種原因之下,方才令這近萬大軍的訓練進度大大增加。

 糜暘在稱讚完張嶷與孟達之後,見天色快暗,想來鄧艾應該快率軍回營了,於是乎他便領著孟達、張嶷二將進入主帳中,等待著鄧艾的歸來。

 今日亦是呂乂,從上庸城中交接新一批糧草的日子。

 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完全天黑之前,鄧艾終於領兵從茂密的山林返回大營中。

 三國時期,其實人類對土地的利用率還很低,在這個時代,到處都是茂密的山林,幽深的湖泊。

 特別是漢興郡中,這個山多水多的地方。

 在漢興郡中的綿延大山之中,遍布著無數野味。

 雖然一些野味在死之前乃是喧囂山林的猛獸,但面對著人多勢眾,訓練有素的士卒,最後亦只能紛紛飲恨在鄧艾士卒的長槍與箭失下。

 看著鄧艾那營士卒歸來時,身上都帶著或多或少的野味,張嶷那營士卒的臉上都流露欣喜的神色。

 那都是肉,今晚他們可以加餐了。

 雖然大多只是肉沫,但已經讓他們很滿足了。

 而孟達那營士卒,在見到鄧艾那營士卒紛紛扛著野味歸來後,他們的臉上沒有流露欣喜之色。

 當他們看到鄧艾士卒身上那沾染的血跡以及汙垢時,他們臉上都浮現了懊惱的神色。

 ….

 今日又是他們清洗衣物!

 他們都快給鄧縣尉麾下的士卒,清洗將近半個月的衣物了,他們的孟縣尉,就不能帶著他們贏一次嗎?

 因為糜暘來自後世,所以對衛生看的很重。

 在他的嚴格要求之下,常常負責清洗同袍的孟達士卒,不僅不能隨便應付了事,反而還要盡心盡力,將同袍的衣服給清洗的盡量乾淨。

 整個大營單單算戰兵的衣服,就有萬余件。

 要不是大營之中禁止高聲喧嘩,他們已經開始叫苦連天了。

 而剛回到大營中的鄧艾,聽到糜暘在主帳中等著自己,他將麾下士卒交予丁奉之後,便趕緊往河谷正中的糜暘主帳走去。

 在路上鄧艾遇到了剛剛在大營之中交接完糧草的呂乂。

 一向推崇足兵足食的鄧艾,對於一直為大軍辛苦籌措糧草的呂乂,心中是很敬佩的。

 因此在看到呂乂之後,鄧艾主動向呂乂行了一禮。

 而呂乂在看到一身血汙的鄧艾之後,他知道鄧艾這是剛剛率領麾下士卒打獵歸來,看著面容越發堅毅的鄧艾,他的臉上亦浮現了笑容。

 自劉備將他派到糜暘麾下時,他以後的功名利祿就已經與糜暘綁定在一起。

 如今他見糜暘麾下的士卒越發精煉,且帳下將領越發

 成熟,他由衷的為他這個小團體感到開心。

 呂乂笑著對鄧艾回了一禮。

 隨後兩人便一起連攜著來到了糜暘的大帳之中。

 在來到大帳中之後,呂乂當先向糜暘稟報道:「乂已押運八萬斛糧草到達大營中,已全數交給大營中糧官,糧草分粒不差。」

 在聽完糜暘的稟報之後,糜暘笑著讓呂乂坐下。

 在這段時間以來,呂乂周旋在一蛇一狐中,為糜暘前前後後共籌集了近二十萬斛糧草,實在是功不可沒。

 近二十萬斛糧草,足夠糜暘麾下的大軍食用將近兩個月的時間。

 因為有著呂乂,糜暘在短時間內,無須擔心糧食的問題,可以安心訓練士卒。

 不過從這一點亦可以看出,申氏兄弟有多富有,當真是狗大戶。

 申氏兄弟能不斷資助糧草給糜暘大軍,本質上就是一種賄賂行為,他們想用這糧草來擋住糜暘插手郡政的手。

 而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賄賂的行為,肯定不會將自己的資產給搬空拿出來賄賂。

 那些賄賂的金額可能對那些大戶來說,僅僅是九牛一毛而已。

 在呂乂坐下後,糜暘對著他說道:「待此間事了,吾必上書大王,為季陽表功。」

 見糜暘有為他表功的想法,呂乂對著糜暘微微一拜,對糜暘言道:「此乃乂分內之勞,當不得功勞。

 況且若無府君先前迷惑申氏兄弟之舉,乂亦無法周旋在此二人之間,順利為大軍籌集糧草。」

 呂乂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臉色誠懇,他心中並無半分作假推辭之意。

 ….

 因為他說的俱是事實。

 要不是之前糜暘掩飾的太好,亦不會讓申氏兄弟放下戒心,不斷地拿出糧草來「資敵」。

 糜暘聽了呂乂的話後,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而後他看向鄧艾,只見鄧艾這時滿身血汙,想來在打獵之時留下的。

 看見這一幕,糜暘告戒他道:「你執掌一營,關系重大,與野獸搏鬥之事,交予麾下士卒去做就好,何必自己上陣?」

 面對著糜暘的告戒,鄧艾認錯態度良好,他對著糜暘一拜,而後言道:「府君教訓的是,然野獸凶猛,艾不身先士卒,恐士卒不用命。」

 見鄧艾這麽說,糜暘倒是沒有再告戒鄧艾。

 因為他知道鄧艾雖喜歡身先士卒,但他這麽做的目的在於激勵士氣,並非完全是頭腦發熱的行為。

 以著鄧艾的智慧,在他告戒之後,想來以後就會自有分寸的。

 在告戒完鄧艾之後,糜暘讓鄧艾也坐下。

 然後他屏退帳內的其余人等,隻留下幾位掌兵大將與呂乂,對著他們言道:

 「今我兵眾已可一戰,我欲近日對申氏兄弟下手,不知卿等有何建議。」

 聽到糜暘終於要對申氏兄弟下手了,帳內諸人盡皆精神一振。

 要說帳中誰人對申氏兄弟最反感,那無疑是當初在漢興郡中就被申氏兄弟坑過的孟達了。

 【講真,最近一直用@

 一開始他之所以未曾對申氏兄弟下手,主要原因是他麾下士卒未經習練,要是貿然下手,變數太多。

 申耽與申儀手中,一定握有一支戰力不俗的私兵,否則歷史上他們是無法擊敗善戰的劉封的。

 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是,申氏家族在漢興郡中發展多年,可以說漢興郡中,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線。

 就不說其他,河谷大營之外,就密布著申耽的探子。

 一旦他的大軍有出乎尋常的大舉出營舉動,這個消息一定會很快報到申耽的桉頭上。

 到時候申耽肯定會懷疑,而且不會坐以待斃。

 再加上要是貿然在漢興郡中直接展開對戰,哪怕最後糜暘能消滅申氏二兄弟,但漢興三城可能會在戰火中被毀。

 漢興郡在糜暘的計劃中,是當做他的第一個根據地的。

 在這種考慮下,漢興郡要是經歷戰火摧殘,對糜暘來說是不利的。

 所以哪怕如今手中握有不俗的戰力了,要怎麽對申氏兄弟下手,亦不能直接動手。

 能以智取之是最好的。

 只不過類似的謀劃,糜暘心中已經有著盤算。

 糜暘看向帳中唯一留下的一位親兵丁封,他對著丁封言道:「崇業,明日你就出發為吾送一封信到西城。」

 聽到糜暘吩咐,丁封趕緊出拜,口中應唯。

 在吩咐完丁封之後, 糜暘又看向呂乂言道:「一會季陽回城之後,便告知城中的申耽,五日之後,吾在大營中設宴款待他,還望他務必要到。」

 在糜暘連續吩咐完丁封與呂乂之後,帳中諸人都明白了糜暘的意圖。

 呂乂感到事關重大,所以他鄭重應唯。

 只是在應唯後,呂乂問糜暘道:「若是申耽不應約,該如何?」

 該如何?

 糜暘看向呂乂道:「先禮後兵,五日後他不來,我自會帶兵上門邀請他。」

 糜暘心中是有著顧忌,但他不會畏手畏腳。

 該乾的時候,就乾!

 糜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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