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量一入手就重的很,張雪蓮打開一看直接驚呆了,更驚呆的是楊茂國的話。
“禮哥兒媳婦讓把錢分了?”這麽多錢,這不是分了是瘋了吧。
“嗯,那丫頭心善。”
“這是傻吧,你勸勸丫頭沒。”在楊茂國跟前,張雪蓮也實話實說,這也是真的為陸月著想了。
“那丫頭說是給禮哥兒積福,我沒辦法拒絕。更遑論那些個人都看著呢,我本想先給那丫頭一兩的,一大半反對,那丫頭自己也不要,就那麽算了,我想著給她和俏俏算兩份,畢竟都出了力,這個該拿,哪裡知道那丫頭拿出了一份讓我給村裡其他沒參加的人。”
聽到這,張雪蓮竟是有些敬佩,“丫頭這是通透,真不愧是禮哥兒的媳婦,禮哥兒能耐,買個媳婦回來也不孬,是個好的。”
聽到紀允禮,楊茂國面色又沉了幾分,“能耐有什麽用,哪裡抵得過一些個黑心肝的,那喬財俊可真不是個人……”
憋了一路,此刻跟前就自己媳婦,楊茂國終於憋不出吐出了他的憤怒。
楊樁是個十六歲的精神小夥,雖說是裡正的兒子,但整日裡乾的都是上房揭瓦下河摸魚蝦的事。
只要不是闖禍的事,楊茂國平日裡都不怎麽拘著他。
他自己懂事太早,明白那份累,反正他正年壯,便由著兒子鬧,只要不太過分就行。
楊樁剛從外面胡鬧過回來,一進門就聽見他爹在那說什麽喬財俊給紀允禮下毒,什麽紀允禮要去鎮上告喬財俊的事,當即就怒了。
“我說我禮哥怎麽就病倒了,竟然是那小子乾的好事,我就知道那小子嫉妒我禮哥優秀,果然是個黑心肝的。”
楊樁自小就是個混小子,一般大年歲的,整個村子裡他就服氣一個紀允禮,提到紀允禮,那必須是開口閉口都是禮哥。
發完怒之後,楊樁才意識到自己錯過了另一個消息,“爹,你說啥,禮哥好了?明日要去鎮上告喬財俊那小子?這真是太好了,這事怎麽能少得了我,我必須要去……”
楊茂國的負面情緒剛剛在跟妻子說道中已經散了一半,此刻再被自己兒子這麽一鬧騰,哪裡還有,站起身就給了楊樁一巴掌。
“給我安分點,什麽都參合,瞧瞧你這滿身的泥巴,立刻去清洗換乾淨,跟我去村子裡發錢,你禮哥媳婦給大家發的。”
做爹的自然知道怎麽拿捏兒子,最後一句是特意加上去的。
果然,剛要反爪的楊樁在聽到最後一句瞬間老實了,也不問事情經過,直接道:“我嫂子就是大氣,爹你等著,我這就去換。”
說著就跑開了,沒多一會兒就穿戴整齊麻溜地回來了,大概是想起自己遺漏了,這會兒才問,“不是啊爹,你怎不勸著點,我禮哥吃藥是要錢的,這嫂子怎麽把錢給散了?”
楊茂國瞪了兒子一眼,懶得理他,將錢袋子往他手裡一塞就在前面走了。
楊樁握緊了錢袋子連忙追了上去,“爹,爹,你倒是告訴我呀。”
“毛毛躁躁的,整日禮哥禮哥的,你怎麽半點都沒學到你禮哥的禮儀。”
“那是兩碼事,爹你別轉話題呀。”
院子裡,張雪蓮看著父子倆吵吵著離開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便徑自做事去了。
……
年紀大了總是淺眠,雞鳴聲一起,紀德貴就醒了。
這會兒雖然可以視物,但光線還是有些暗,不適合讀書。
但不影響紀德貴起身穿衣洗漱什麽的,年紀大了動作慢,這麽一套收拾下來,再吃一個早飯,差不多天就大亮了,能夠看書了。
書就是讀書人的命,雖然他這一輩子就只是一個秀才了,但一點兒都不影響他繼續讀書。
然他這剛剛才穿好衣服,屋外院子裡便響起了一聲來自於紀玉梅的大喊聲。
“紀允禮,你去哪兒?你哪都不許去,不準去。”
紀允禮說要去衙門告喬財俊,紀玉梅哪裡敢離開,自然死皮賴臉昨夜直接在紀家住下了。
因為提心吊膽,自然沒能睡好,這雞叫聲一起就嚇醒了。
住得是雜物房,自然沒有小隔間了,反正醒了,因著有尿意便起來去恭房了,哪裡知道一回到前院就瞧著紀允禮牽著陸月往院子外走,想都不想,紀玉梅直接就衝了上去擋在了大門口攔住了人。
看著突然出現的紀玉梅,紀允禮沒什麽意外,他本也沒打算偷偷摸摸離開,他敢做就沒什麽要躲的,更何況他還要引蛇出洞,自然是越鬧騰越好。
而這個夜,豈止紀玉梅一個人沒睡好,以至於紀玉梅這一嗓子,直接把起來的沒起來的都喊得手忙腳亂的出了屋子。
平日裡輪到活計都要一拖再拖的王紅燕今兒個根本沒活計,卻是拿出了百米衝刺的速度麻溜起來套了衣裳就往院子裡跑。
家裡唯一一個每日睡到自然醒的吳秀華也一個激靈從床榻上起了身。
“姑祖母。”紀允禮喊了一聲,沒作揖行禮,這樣的人不配他的禮待。
而喊完一聲後,紀允禮直接牽著陸月繞開紀玉梅就欲繼續前行。
“不許走,紀允禮你不許走。”紀玉梅再次換了一個位置撐開著雙手擋在了紀允禮的面前。
此刻除了與紀允禮並肩的陸月,三房其他的人早早就被囑咐只需要看不許開口, 所以此刻姚春花和紀俏俏在一邊只能乾著急看著不能上前。
“姑祖母,你似乎沒有那個權利阻止我去做任何事。”
雖然一再被阻攔,但紀允禮的面色始終保持著最初的清冷,並未因此而有半絲變化。
說著,紀允禮欲再繼續前行,就在這時,紀德貴終於從屋子裡姍姍來遲走了出來。
紀德貴很清楚自己即便什麽話都沒說,只是從屋子裡走出來,這一行為本身就預示著偏向了紀玉梅,否則他不出來就行了。
但作了一番掙扎之後,他還是走了出來。
“禮哥兒。”瞧著紀允禮向外走的身形,紀德貴帶著點沉重開口喚了一聲。
就像紀德貴自己知道的,在他走出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選擇。
近乎他這一聲落下的瞬間,陸月的面色就冷了下去。
她一直以為紀德貴能拿錢給紀允禮看病也算是個好祖父,盡管那些錢是早些年紀允禮的爹賺來放在那的,但也算是一分恩德,卻不想他今日竟是做了這樣的選擇,要知道,喬財俊是在要紀允禮的命。
一個喬財俊尚且如此,若是之後再揭露吳秀華的所作所為,這是要置紀允禮於何地?
比起陸月,紀允禮倒是沒什麽情緒波動,早就料到的事,沒期望自然也不會有失望。
“我沒事。”松手前紀允禮緊了緊握著陸月的手低聲安撫了一句,這才松開手後轉身對著紀德貴作揖行禮,“祖父。”
一如從前的許多次,恭敬又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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