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

　　隱藏在天空中的航空母艦上。

　　神盾局內。

　　尼克弗瑞點起煙鬥，猛吸了一大口，提了提神。

　　他僅剩的一隻獨眼裡全是血絲，紅得十分滲人。

　　尼克弗瑞深呼了一口氣，用鼠標將視頻再次拉回了那段周然與黑寡婦的談話。

　　視頻畫面中，周然正在一臉平靜地跟黑寡婦說話，“對我個人來說，我十分喜歡超現實主義畫派。超現實主義畫派受柏格森的直覺主義及弗洛伊德的潛意識學說的影響，主張表現人的潛意識和夢幻。嗯，我很喜歡一位西班牙的畫家，他叫米羅，他有一副作品叫《哈裡昆的狂歡》很有意思。”

　　“……”

　　“馬戲我倒沒怎麽看，只在書上看見過，但是我認為馬戲應該算是一種喜劇，令人開心的劇，不過喜劇的核心還是悲劇。我記得馬戲團會有一個小醜的角色，在觀眾看來小醜是一個喜劇角色，但在小醜自己看來他應該是一個悲劇角色。”

　　“……”

　　但令尼克弗瑞無比煩躁的是，不管他怎麽看，都沒看到黑寡婦說的那個笑容。

　　他已經重複的看了幾十遍，始終沒有看到黑寡婦形容的那個恐怖的笑容。

　　但這怎麽可能?

　　黑寡婦可是神盾局的高級特工，怎麽可能說假話?怎麽可能會撒謊?

　　這讓尼克弗瑞十分不解。

　　他輕輕地按了一下暫停鍵，將畫面定格在周然的臉上。

　　接著又從抽屜裡掏出那張，一個月前捕捉到的小醜的照片，放在屏幕上，仔細地對照起來。

　　這兩者相似的地方，還是那雙眼睛。

　　尼克弗瑞搖了搖頭，這還不夠，這還不能夠證明。

　　他拿起桌面上放著的紙和筆，再次開始了心理側寫，對周然說的那些話再次進行分析。

　　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寫滿的字，尼克弗瑞已經分析了好多遍，他仔細地看著自己分析的那些結果。

　　超現實主義。

　　超現實主義致力於探索人類的潛意識心理，主張突破合乎邏輯與實際的現實觀，徹底放棄以邏輯和有序經驗記憶為基礎的現實形象，將現實觀念與本能、潛意識及夢的經驗相融合展現人類深層心理中的形象世界。

　　因為，在現實世界中，受理性的控制，人的許多本能和欲望都在受到壓抑。

　　能夠真正展示人心理真實和本來面目的是現實之外那絕對而超然的彼岸世界，即超現實的世界，這就是人的深層心理或夢境。

　　柏格森的直覺主義，是指強調直覺或直觀在認識中的作用，認為直覺是比抽象的理性更基本、更可靠的認識世界的方式。

　　通常帶有強烈的反理性主義、反實證主義和反唯物主義傾向。

　　……

　　……

　　小醜，是一個複雜的形象，他既有著喜劇的外表，又有著悲劇的內核。

　　這個形象究竟有什麽意義呢?

　　小醜的邏輯又是什麽呢?

　　尼克弗瑞有些懊惱，狠狠地砸了一下電腦。

　　“砰”的一聲，視頻上忽地出現了一片雪花，雪花過後。

　　一個視頻文件突然出現在尼克弗瑞的電腦桌面上。

　　時間顯示，文件來自一秒前，網絡IP是地獄廚房。

　　視頻緩緩播放，猛地出現了一張臉上塗著油彩的小醜形象，下邊還寫著一行字。

　　Don't open this video！

　　然後視頻，

就這樣暫停了。　　好像是在向尼克弗瑞出一道選擇題。

　　尼克弗瑞怔了一怔，深呼了一口氣，輕輕點開。

　　畫面再次出現。

　　這是一間漆黑的倉庫。

　　小醜坐在椅子上，手上拿著紅酒杯，輕輕地晃了一晃，大笑著說道:“哦，你可真是一個不聽話的乖寶寶，竟然選擇了錯誤的答案！”

　　“唉，最近可真是煩得很，你們這些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人，竟然在四處找我。”

　　小醜笑了笑，將杯子中的紅酒喝完，接著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槍，從椅子上站起，然後轉身離去。

　　二十秒後，他拖曳著一個服務員打扮，渾身是血的年輕人進來，接著將手槍放在了那個年輕人的嘴裡，笑道:“嘿，這應該是你們的人吧！瞧瞧他這個可憐的樣子……”

　　年輕人的臉上出現了驚恐的表情，小醜輕輕地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年輕人的腦袋如同西瓜一樣炸開了，濺了小醜一臉的鮮血。

　　他笑著用手擦了擦臉，道:“嗨，寶貝，這個禮物你喜歡嗎?”

　　尼克弗瑞狠狠地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那個年輕人是神盾局的特工，新人特工，奉命潛伏在地獄廚房中，尋找小醜的蹤跡。

　　小醜歎了一口氣，十分抱歉地笑道:“先生，我想此刻你一定很憤怒！”

　　“哦，該死，我是一個不合格的小醜，竟然讓你生氣了！”

　　“其實，我很想讓你們笑的，但你們的所作所為讓我好生氣，所以只能讓你也生氣了，讓你們生氣，是我的不對，我要道歉。”

　　“知道我為什麽生氣嗎?”

　　“因為， 我真的不是你們正在調查的那位Jake先生，我是Joker，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Joker。”

　　“先生，你們這是不尊重我！雖然我是一個小醜，你們都看不起我，這些我都可以忍受，但認錯人這件事我真的忍受不了。”

　　小醜拿起手槍，朝著那具已經沒有了腦袋的身體，臉上充滿大笑，開始瘋狂地扣動扳機！

　　“砰，砰，砰……”

　　將彈夾徹底清空後，小醜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大笑，道:“嗨，先生，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我到底在哪裡?”

　　“我也知道你很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所以我們做一個遊戲吧！”

　　“明天中午，我會在紐約放一場漂亮的煙花，來找我吧！”

　　小醜說罷，扔掉了手槍，轉身消失。

　　三十秒後，他拿了一桶汽油進來，將這桶汽油潑在了年輕人的身上，哼起了歌，道:“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小鳥在歌唱，鮮花在綻放，在這一天，像你這樣的孩子……應當在地獄裡焚燒。”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打火機，輕輕打火，然後扔在了地上。

　　頓時洶湧的火焰爆射而出，瘋狂地燃燒了起來。

　　小醜轉身離去，一道聲音在火焰中響起。

　　“先生，我們明天見，今天的這場煙花希望你能喜歡。”

　　視頻戛然而止。

　　尼克弗瑞猛地站起身，此刻他很憤怒，氣得眼睛通紅，嘴裡大口大口地呼吸。

　　尼克弗瑞一把掀翻了桌子，一頓瘋狂地暴砸，大罵道:“Mother 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