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爺早有猜測，養雞場的事情，跟黃鼠狼有關。

　他勸起葉小凡，不要殺了它們。

　只是，看它們情況很糟糕。

　陳大爺神色透著一絲慌張。

　王春芳倒是沒有想法，站在一旁，手電筒照著它們。

　“邪門?”葉小凡一挑眉頭。

　關於黃、白、狐、柳、灰這五仙的說法，流傳很廣。

　包含各種奇聞異事。

　以黃鼠狼、狐狸的民間故事最為廣泛。

　什麽“家住黃鼠狼，永遠不缺糧”、“黃鼠狼討封”等等。

　還有它們報復、報恩的故事。

　葉小凡也是聽說了一些。

　陳大爺緊張說道:“前些年，我侄子打死了一隻黃鼠狼後的第七天，突然就突發惡疾，猝死了。”

　“隔壁村也有人，打死過一隻狐狸，後來重病一場，請了道士做法事，跟狐仙跪拜認錯，這才康復。”

　“還有縣城裡，有人吃了黃鼠狼肉，渾身長毒瘡。”

　“……”

　陳大爺滔滔不絕，越發擔心起來。

　葉小凡輕笑出聲，晃了晃手裡跟死屍一般的黃鼠狼。

　這家夥最走運，被葉小凡抓住，卻沒受傷，在裝死呢。

　“我本就沒打算殺它們，吃了雞，就這麽死了，太便宜它們了。

　“以後就得給養雞場打工賠償損失，嗯……說成報恩更好聽一些。”

　葉小凡壞笑起來。

　至於猝死、怪病什麽的。

　簡直無稽之談。

　老一輩人太迷信，總喜歡將兩件無關的事情聯想在一塊。

　尤其是涉及到黃鼠狼、狐狸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就會更加神神叨叨。

　就因為死的前幾天，殺了一隻黃鼠狼，所以就認為這人是遭黃鼠狼的報復?

　前些年，葉小凡的朋友圈。

　有人發了張紅燒肉的照片，配以文字“真香~第二次做黃鼠狼肉，終於成功祛除了騷味，有以下幾個要點……”

　現在不也活的好好的，賣鋼材賺了不少錢。

　就算吃出病來，野味嘛，病菌多，吃出毛病也很正常。

　兩種巧合聯系在一塊。

　偏偏很難去證明它們無關。

　相信的人，會堅信不疑。

　不信的人，則不會相信。

　葉小凡就不相信什麽五仙的說法。

　但經歷和三觀不同，葉小凡深知跟人辯論這種事情，沒意義。

　他沒打算去試圖說服陳大爺。

　陳大爺得知葉小凡不會殺它們，頓時松了口氣。

　但兩人都有些茫然。

　“黃鼠狼能打什麽工啊?”

　“怎麽不行，像小白和它的松鼠朋友，現在每天幫著果園驅趕鳥類和老鼠呢。”

　葉小凡嘿嘿笑著。

　“只要訓練得當，讓它們幫忙撿雞蛋、驅趕其他黃鼠狼、狐狸之類的小野獸，不成問題。”

　“……”陳大爺懵了，還能這樣?開玩笑吧！

　王春芳目光多了幾分崇拜，“它們晝伏夜出，又機靈，如果真的訓練成功，那找人來看守巡邏方便多了！”

　“不太好吧……”陳大爺猶豫道。

　葉小凡沒回答，彈了彈手裡的黃鼠狼，“別裝死，起來了！”

　臭氣一陣陣飄來。

　黃鼠狼身體細長，頭細，頸長;耳殼短而寬，稍突出於毛叢。

　這隻黃鼠狼黃棕色毛發，但眉心有一點奇異的白毛。

　“呀，還不醒，要吃點苦頭是吧?”葉小凡聲音提高。

　“哢哢~”

　它趕緊睜眼，有些慌張。

　“呐，現在放你下來。”葉小凡把它放在地上。

　葉小凡放下它。

　大黑、鋒牙、旺財三隻狗包圍它。

　哪怕是旺財，在黃鼠狼眼裡，都無比凶惡，它根本不敢跑。

　葉小凡查看其他黃鼠狼的傷勢。

　耗損青木之氣，去給它們止血。

　最重的那一隻，也很快被止住血，內髒有破損。

　葉小凡也不肯定能不能救活它。

　稍稍花了一會兒功夫，將它們放到一塊。

　眉心有白點的黃鼠狼，哢哢叫喚。

　一會兒，它突然並合前爪，給葉小凡作揖鞠躬。

　傳達出求饒的情緒。

　葉小凡頗為驚奇，靈智還挺高。

　“你看！小凡，趕緊放了它吧。”

　陳大爺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王春芳傻眼了，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奇怪的事情。

　黃鼠狼，在跪拜求饒?

　事情的確奇怪。

　但葉小凡早就見過不少奇事了。

　就算它這般動作，也僅僅是讓葉小凡覺得這隻黃鼠狼靈智高，可能見識過人類求饒的樣子，有樣學樣罷了。

　像旺財、鋒牙和大黑它們，想要這樣求饒，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它們的性格都比較暴烈，不怕死，不可能跟敵人求饒。

　“那可不行。”葉小凡撇撇嘴，“先帶回去。明早再開始訓練它們。”

　葉小凡將黃鼠狼托在手裡，同時將其余五隻黃鼠狼，都裝進籃子裡，準備帶回家。

　陳大爺慌裡慌張，“這種事情不能開玩笑啊，真惹了黃仙，動輒全家倒霉啊，可能會有血光之災。”

　他一踉蹌，差點摔倒，好在王春芳及時扶住他。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王春芳想法也有些變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大黑，這幾隻死雞，給你當晚餐了。你今晚就住在養雞場吧，不準攻擊雞群。”

　葉小凡沒理會陳大爺和王春芳。

　他將四隻被咬死的雞，放到角落。

　大黑趴在角落，“嗷嗷。”

　它回應過葉小凡後，便開始啃咬死雞，吃的津津有味。

　葉小凡花了一會兒功夫，將洞填上。

　“走吧，關好門，下山了，這裡有大黑看著。”

　葉小凡提著籃子走出養雞場。

　“不是，小凡，真不能開玩笑啊。”陳大爺都要急哭了。

　這隻黃鼠狼，明顯很邪門啊。

　為什麽還往家裡帶。

　王春芳也在附和勸導。

　她其實不信這種事情，但……沒必要去賭啊，萬一有事情，後悔都來不及。

　葉小凡不勝其煩，在村口時，停了下來。

　“你吃了我養的雞，我不殺你和你的兄弟，等會兒還得救它們，你是不是得感謝我?”

　葉小凡當著王春芳和陳大爺的面，詢問那隻眉心有白點的黃鼠狼。

　“哢哢?”黃鼠狼愣了下，但很快連忙點頭。

　“那跟我回家，你沒意見吧?”

　“哢哢~”黃鼠狼連連點頭，哪裡有意見啊。

　“你會不會報復我?”

　黃鼠狼又搖搖頭。

　“那以後幫我看養雞場，我負責你們的吃住，可以吧?”

　黃鼠狼遲疑點頭。

　“你看，它答應了，這下你總放心了吧，陳大爺?”

　葉小凡指了指黃鼠狼。

　陳大爺眼睛瞪圓，乾裂的嘴唇翕動，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好了，回去睡覺吧，我心裡有數。”葉小凡擺擺手。

　陳大爺越發遲疑，又不知道該怎麽勸說葉小凡，心事重重地蹣跚離開。

　王春芳去送他，“小凡，晚安，我送陳大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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