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一把砍刀,一聲兄弟走天下的時代。但是,“信”和“用”二字還是金子不換的招牌,不過是多了個軟妹幣的砝碼。莫不凡不擔心他的這些上下家會漏出自己的底細。因為但凡是底細就意味著應該有人願意花錢來了解你。
莫不凡自認為蹲監這麽多年沒有招惹過任何一個麻煩,相反,他還建立了屬於自己的上下級信息渠道,溝通疤爺,刀哥,上尉,三大勢力之間,不可謂不神奇。
當然了,除了外頭他那幾個吃了米田共,霉了心腸的“手下”,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從他嘴裡掏出自己黑料。然後弄死他。可那也要等他出監再說。
雖然剛入監的時候,那些手下也準備花錢請殺手,想在裡面弄死莫不凡。可惜早就被莫不凡算的死死的。
莫不凡前腳入監,後腳就讓查多匿名送了些錄像的複製品到這幾個手下的手上。
能在黑道混這麽多年的,不僅需要勇氣和殺氣,更需要手段和腦力。
跟著莫不凡混的自然不是凡物,幾位老哥收到錄像帶後,一合計主動配合莫不凡的獄中需求。這麽多年非但無事,每次探監莫不凡提出要求老哥們無不滿足。
所以,莫不凡清楚,要麽這一趟越獄成功,出去後直奔國外。要麽在這窨井裡待上一生。
沒有人會願意放棄自由,就算窮苦的死在路邊,也好過窩囊的困在監獄裡。
“老莫?”馮老六見莫不凡沒有回應,有些焦急的低聲催促。
“按原計劃執行,只要搞定上尉的事,其他都不是問題。”莫不凡回過神,扒了口沒有油水的飯菜小聲說道。
兩人之後在沒有什麽交流,沉默的吃完飯,各自走出食堂,準備晚上去老煤場“乾活。”
晚七點,雜活隊的幾位工頭準時的進入老煤場,走進各自的小隊工棚,忙著條子們給的活力,考慮著第二天本小隊工作安排。
一個人影自維修小隊後窗無聲的滑出,在躲過老武的探照燈後,悄無聲息的沿著老煤場的北邊牆根摸到廢舊品擺放倉庫。
莫不凡經過多天的觀察,發現倉庫的東北角有個小窗,可以容一人進出。不過小窗大多數時間都是關著的,偶爾有條子運送廢舊油桶進去的時候會打開窗戶散一散裡面的濃鬱的煤柴油味。
他有意無意的在交流時候問過廖哥,那個倉庫的情況。
廖哥進監沒幾年就因為一手過硬的維修技術被調到維修小隊。待了這麽多年,老煤場裡的嘰裡旮旯,沒有他不知道的。
廖哥告訴莫不凡,那個倉庫原來是做五監區運輸車輛的油庫。後來因為新煤場的建造,劃了一塊更大更安全的地方作為倉庫區,這個老倉庫就廢棄了。
這些年隻作為廢舊油桶的安置地。裡面除了油桶,還是油桶。每個季度會集中運些油桶出去處理。
莫不凡計算過,以倉庫的佔地面積和裡面的廢油桶數量,一旦發生爆炸,五監區會被掀掉一半,整個勞改生活區都在爆炸的范圍內。
選擇這個地方作為“齋戒日”的祭祀地點,說明上尉很有些頭腦。沒有人會願意為了一點私利搭上自己的性命。這個地方一炸,疤爺,刀哥都沒有活路。
所以,當年上尉第一次做“齋戒日”的祭祀時,疤爺那麽想動手都忍著沒動。
只是有一點,莫不凡起初想不通。這麽危險的地方,監區方面怎麽就同意讓上尉進入呢。如果上尉自己想不開,不是可以拖了半個監區,所有勞改的命一起下地獄嗎?
除非,除非他的心中還有希望。可是作為戰爭的犧牲品,終老監獄不是最好的選擇了嗎?出去了也沒有地方可去。回國已是不可能。
那麽他的希望是什麽?
莫不凡查過越國“齋戒日”祭祀的目的,多是為親人祭祀,以通過祭祀來達到替親人祈福的目的。
這就不難推斷了。上尉的祭祀必是為了自己的親人,要麽父母,要麽妻兒。
想通這些,就明白上尉不舍得死,也不會去死。那麽他就肯定和監區方面達成了某種合作,或是進行過籌碼的交易。監區方面必是經過深思熟慮才答應上尉,一個看似無用的“死囚”的無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