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平連忙回禮回應:“正是子平在此,敢問二位差官因何事駕臨?”
為首差官先是正色道:“龍雲衛總督官有令,有緊急要務召張子平前往差衙司拜見!”隨後躬身一禮笑道:“這位應是銀衣於大人了吧,看樣子兩位大人是要出門,我們哥倆來的真是不巧啊,真是抱歉。”
張子平立刻回應:“接令!”隨後也淡笑道:“既是掌天候有命相召,其他諸事自然可以暫且放下,還勞煩兩位差官大哥稍候片刻,我與弟弟說幾句話。”
隨後張子平便轉身對於逸冰諸靈等人說道:“事發突然,掌天候臨此相召,也不能斷了大家的興致。逸冰,你帶靈兒和嚴姑娘先去吧,我如果能早些忙完,也會盡快趕往溪雲嶺。如果,我最終未能去的話,逸冰你就跟林家姐妹好好解釋賠罪一番,就跟他們說,來日我張子平必定當面跟向她們賠禮道歉。”
“嗯,二哥,你不必擔心,我知道該怎麽做,忙正事要緊。”
“是呀,子平你快去吧,別讓掌天候久等,不用管我們。”
“哈哈,好的,你們也早點出發吧。”張子平說完就跳下馬車叫逸冰催馬先行。
見他們走遠,張子平才再轉身對等候的兩名差官禮貌的說道:“二位差官大哥稍後,容子平回屋換上官服,再去拜見總督官大人。”
少了張子平同去,本來興致高昂的諸靈也變得有些無精打采起來,幸好一路上風景還不錯,幸得於逸冰的活寶天性,終於讓一開始無精打采的諸靈重新歡欣起來。
其實溪雲嶺怎麽去於逸冰也是不知道的,但好在北方可踏春遊玩之所並不像江南那麽多。所以作為年年明京城青年男女踏春的首選之地溪雲嶺自然也頗有名氣。於逸冰僅問了兩個人就得知了溪雲嶺梅香小徑所在,甚至此人今日也打算前往溪雲嶺。
諸靈正於馬車之內拉著嚴月玲觀看指點窗外的景色,突然感覺馬車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最後竟直接停下來了。
“於逸冰,你怎麽停下來了,到地方了嗎?”
語音還未完全落下,於逸冰已經笑著探頭進來:“還有一段路程才到呢,不過前面堵路了,據我神耳探知,應該是有人的馬車撞到了一起,發生了車禍。所以兩位大小姐稍後,容小的我去前面探探路,了解一下情況。”
“我才不要,這麽有趣的熱鬧我們也想下去看看,車廂裡都快悶死了”諸靈說完看向了嚴月玲:“嚴姐姐,你說呢?”
嚴月玲無奈一笑,唯有點了點頭。
此刻於他們馬車前方兩百多米處,一輛豪華馬車正與一輛普通的雙馬淺綠色馬車擠撞在一起。
撞車現場正有一名身材不高,略顯發福的少年公子與一名淺黃色袍服的少女起了紛爭。
“女車夫真可怕,沒看到道路變窄了嗎?你那麽用力的趕馬加速是想上天嗎?我這馬車可是百年銀杉木打造,車邊都是用金銀由宮中巨匠親手打造的,把我馬車撞成這樣,商量一下怎麽賠錢吧。”
另一方的黃袍少女也急了:“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講理,我家馬車路中間走得好好的,明明是你的馬車非要超車硬是擠撞我家馬車,怎麽還倒打一耙?!”
圍觀眾人聽兩人說話以及兩輛車相撞的姿態形狀,大多覺得黃袍少女說的可能是事實,於是便有人開口道:“這麽有錢的公子哥,硬是欺負一個小姑娘,太不像話了,這相撞的樣子,很明顯是超車的緣故嘛!”
“啊,
對,一看這小子就是為富不仁的那一種。” “是啊,這麽有錢的話,隨便賠點錢好啦,還不趕緊給人家小姑娘賠罪,你看都給小姑娘嚇壞了……”
周圍人一邊倒的議論,讓胖公子不禁有些惱怒:“你們看見怎麽撞的了嗎?我家有錢怎麽啦,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我家為富不仁?我父沈季年年各大州府開設粥棚,派發寒衣,捐獻銀錢無數,我沈家若是為富不仁,那整個大明朝還有仁人富商嗎?”
“原來是我大明首富沈家的公子,怪不得如此年少便貴氣逼人!”
“原來是沈公子當面,呃…可能是我們誤會了,我收回剛才的話,希望公子勿怪。”
“沈公子?沈季其人大富大仁,自然不假。卻並不能保證他的兒子也是良善之輩吧。若是沈季在此,不管誰對誰錯,又怎麽會為難一個小姑娘?再說了,事情如何若非親眼所見,誰能說得清楚呢?”隨著如此正氣凜然的話音,於逸冰緩緩的走進場內,並且還動用了一絲絲武道氣場,讓在場之人俱皆感覺到於逸冰身上散發出一種強烈的王霸之氣,一時震懾的諸人不敢言語。
於逸冰本來只是想跟諸靈、嚴月玲看看戲的,但是撞車事主中的那位黃袍少女是他的老相識,正是白彥風的親妹白彥瓏,看樣子白彥風並沒有同行。看在自己在白府吃住近月余的份上,於逸冰不得不淌一下這渾水。
白彥瓏正為一眾人話鋒突轉,恨得咬牙切齒,竟聽到得知對方是沈季之子後還肯為自己說話的,心中大是感動。待看到來人,沒想到出口為自己援護的竟是於逸冰,心中不知為何,覺得往日有些潑皮無賴的於逸冰形象突然在她心中光明偉岸了起來,連看著他的眼中都布滿了小星星。
沈公子看了一下來人,卻並不為於逸冰的氣勢所動,傲然問道:“你是何人,我與她人的糾纏,與你何乾?”
於逸冰曬然一笑:“堂堂沈家公子真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你可知與你糾纏的小姑娘是什麽身份?她乃是龍雲衛銀衣捕快的女人,你難道不知欺辱龍雲衛家眷的後果?”
沈公子一聽這個黃袍小姑娘竟和龍雲衛那群煞星有牽扯,心裡微微一驚。欺辱龍雲衛家眷這事,再給他十個膽子他也是不敢為的。要知道在數年前就曾經有一位王子殿下因貪圖美色奸淫了一名少婦,這女子性情剛烈,被其辱後竟然自殺了,後來才知道此女子是龍雲衛一名神捕的家眷。於是便發生了一樁驚天大案,數十位龍雲衛俠士深夜潛入王府,折磨殺死了奸***的王爺世子。兒子被殺,王爺大怒,連夜入京去找當今聖上面前告禦狀,要單軍羽將一乾參與的嫌犯全部交出給他王兒償命。誰知道當著聖上的面,單軍羽的話比他還要硬,直接放話說道“若是欺辱龍雲衛家眷的是他這個王爺,也一樣要承受龍雲衛眾怒之火,何況一區區世子。”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可是當今聖上卻沒有駁斥,對此不可置否一言未發。
從那以後,天下間就流傳出一句話‘寧犯龍雲衛,不犯其家眷’,意思很明白,惹了龍雲衛,也就得罪他一個人罷了,而傷害了他的家眷,那可就是天下龍雲衛共討之,這當今天下,還沒有哪個勢力敢直面與龍雲衛一較高下。
沈公子未免事情鬧大,正準備低頭賠罪道歉,沒想到一旁的白彥瓏聽不下去了:“唉,於逸冰,我幾時成了龍雲衛的家眷啦,你別胡說八道哈。”
她這麽一說,沈公子立刻就不幹了,原來這兩個人認識:“你們兩個竟然合夥嚇我是嗎,我沈星潭難道是嚇大的嗎……”
於逸冰不待他裝杯的話說完,便從腰間取出了銀衣捕快的令牌:“瞪大你的瞎眼看清楚,哥哥我還用嚇你?!”於逸冰說完扯過白彥瓏,幽冥鬼手趁機點了她的麻穴,如此白彥瓏看起來,似乎只是被他輕輕一拉就自主趴在於逸冰懷中。感受著於逸冰健壯有力的胸肌,白彥瓏一時臉紅心跳,竟一時不能言語,心動不已。
沈星潭年齡雖還不到二十,但也是見過世面的,自然知道於逸冰的令牌是真的。見白彥瓏羞答答的任於逸冰摟在懷中,一點拒絕的意思也沒有,想要借撞車結交這位小美女的心思就淡了,於是話鋒頓時軟了下來。
“有道是不打不相識,沒想到今天小弟竟有緣撞到龍雲衛銀衣大人的親友,得以遭遇大人這等少年英豪,今日之事不管如何,小弟我願意賠錢贖罪,不知這位銀衣大人意下如何?”
“好說好說……”於逸冰雖然看起來良善,但他心中卻想的是“既然是堂堂大明首富家的公子,賠償金要的少了,不能讓他長個記性,記住這次教訓”,於是便朝著沈星潭伸出了兩根手指,搖了搖:“沈公子,看在你這麽上道的份上,就拿這麽多銀子吧。”
沈星潭吸了一口冷氣:“銀衣大人,兩千兩是不是有點多了些?”雖然他是首富公子,但他平時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其父沈季對他的花銷控制的還是很嚴格的,一看於逸冰要兩千兩,整個人有些頭疼。
“沈公子,你想啥呢?你可是堂堂大明首富家的公子?兩千兩?我說的是二十萬兩,少一兩,今天晚上差衙司大牢等著你!”
沈星潭一聽於逸冰要的是二十萬兩,整個人都麻了,這麽多錢,殺了他也湊不出來,除非他敢冒著被其父一頓胖揍的險,舔著逼臉找他二娘去要。
正在沈星潭苦無對策之際,突然一位看似有些熟悉感的姑娘走到了於逸冰身旁。
“逸冰,沈公子還年少一時衝動,這次你就繞過他吧,二十萬兩太多了些。”
聽見來人竟為沈星潭說話,於逸冰十分驚訝:“嚴姑娘,你難道認識這位沈公子?怎麽會為他說情?”
來人正是嚴月玲,嚴月玲神色複雜的看了沈星潭一眼,輕聲回應:“並不認識,就是有感而已。”
這時苦思半晌的沈星潭終於回憶起自己幼時的一絲記憶,怔怔的看著嚴月玲:“你是月翎姐姐?肯定是你,月翎姐姐,你知道嗎?這些年父親他為了尋找你和姑姑,耗費了多少心力嘛?月翎姐姐,你還認得我,才幫我的吧,我是小壇子,月翎姐姐你的小壇子呀。”沈星潭記憶中的少女和嚴月玲完全重合了起來,神情激動。
於逸冰聽沈星潭說完,整個人有點發懵,之前二哥一直說嚴月玲身上有一股特殊氣質,必定出身不凡,他還不服。沒想到自家二哥的眼界竟如此厲害,誰能想到一名流落市井靠著售賣自身才能安葬母親的人竟然是大明首富的親外甥女,這踏馬也太狗血了。
嚴月玲聽著幼時跟在自己尾巴後面跑的小弟弟沈星潭一聲聲呼喊,整個人再也控制不住,眼眶中滿含淚水,原來大明首富真的不只是和自己的舅父同名,原來舅舅他真的是大明首富。
“小壇子……”
沈星潭頓時回應:“唉!月翎姐姐,是我,是我。”
看他那一副激動的表情,要不是於逸冰還在看著,他都要激動的抱住嚴月玲了。
紅蝴蝶諸靈整個人一開始也有些懵,但一想到自家嚴姐姐竟然成了大明首富的親外甥女,瞬時激動起來:“嚴姐姐,原來你舅舅竟然是大明首富,那是不是以後我們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花不完的錢了,哈哈。”
於逸冰已松開白彥瓏,並解開了她的穴道,聽諸靈這麽說不禁撇了撇嘴:“瞅瞅你那點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