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村,祠堂外已經佔滿了人,全村老少都聚集了過來。
片刻後,人群分開,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老嫗,被數個青壯攙扶走了過來。
這是一個粗麻衣衫的老嫗,頭髮編著很多小辮,有獸牙的飾品,臉上則帶著一個猙獰的獸型面具,這老嫗看起來似極為蒼老,但雙目卻很有神。
這老嫗走起路來顫顫巍巍,每走幾步便要停下歇歇,一副累的大口的喘氣的模樣,看其滿是皺紋的手,看樣子最少也得有百余歲高齡了。
隨著老嫗走到高台前,將一個土地牌位前的三炷香點燃,老嫗嘴裡念叨著古怪的字節,下方眾多村民全都虔誠的跪拜下來,也跟著一起虔誠的祈禱。
林家村西北方50裡處,有一村落,名字趙家溝,趙家宗廟祠堂供奉有一牌位,趙家第十六祖趙大龍。
生前曾為陽谷縣四大捕頭之一,破獲大案眾多,降妖無數,最後與一頭禍害百姓的百年飛僵同歸於盡,於陽谷百姓有功,被敕封為一方土地神,可以享受家族子弟,與方圓五十裡平民香火供奉。
祠堂上有一泥塑,非常逼真活靈活現的,此時泥塑小人正在修煉中,一縷縷陰靈之氣飄來融入其中,又借助一縷縷香火念力被其吸收,從而維持著陰陽有衡。
嗯?泥塑小人眉頭微皺,停止修煉,用手撚起一縷輕煙,仔細感知起來。
“哼,早些年念在你們林家村與我們趙家溝接壤,讓你們每逢初一十五,香火靈燭供奉我下,可你們卻不肯,一副跟我們不接壤沒有任何關系的樣子。
如今倒好,你們惹上如此級別的大敵,想起我來了,讓我去硬剛妖患,早尋思啥了!”
“要知道那鎮妖司,曾經可是天榜第98名的存在啊。”
泥塑小人,一想到西北山域那隻修為有成的先天期的大妖,泥塑小人頓時搖了搖頭,眼神之中還有著一絲畏懼。
泥塑小人在案堂之上,來回踱步。
“如果去陽谷縣匯報城隍大人,260多裡雖倒也不遠,但如今可是白天,太陽高懸啊。
這一路得消耗我多少道行,上一次幫他們,他們林家村也沒給我好處,不感謝也不供奉我,這一次...”
而且你們林家村不在我土地廟范圍啊,我這小小土地神,可不能擅離職守,按照大乾律無故擅離職守可是要被責罰的,不能擅離職守啊,對就這樣...
等午夜時分,如果...如果你們還來求我,那我就幫你們跑這一趟…
對,就這樣,現在嘛,也不能閑著,得去巡查一圈......
瞬間泥塑小人化作一道青煙,從祠堂之中消失不見,而那一縷香火則在泥塑像飄蕩,始終落不進去泥塑像中,無法被其吸收。
三山村,那神婆老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見到案台上三炷香都已經燃盡,始終得不到回應,臉色很是難看,她祈求那土地廟如此之久,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老嫗她只是一個犯人,略懂一點請神之術,重新顫顫巍巍的起身,然後點燃三炷香繼續祈禱。
片刻後,老嫗眼中滿是失望,衝著下方的村長對視一番後,村長見狀,頓時指派幾個人上前,將上方的供果與豬頭雞鴨等物,全部換成新的。
片刻後,神婆緩緩起身,在一張黃紙上寫上一些字跡,重新點上三柱香,然後拿起一把小刀,在左手上劃破,借著血跡在自己身上,畫了一個個古怪的符文。
將一切花完後,
老嫗在高台上一邊低聲念叨著,一邊跳起舞來,這是一種古怪的舞蹈,很是神秘,似乎有著某種特有的節奏。 隨著老嫗越跳越快,玄妙之感越強,下一刻,猛地刮起一陣大風,席卷到那神婆身上。
只見那老嫗跳舞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然後如同發了羊癲瘋一般顫抖了起來,好半天才止住。
老嫗眼中放著精光,看了看高台下的村民,又看了看那些香燭供果,瞬間衝到前邊,拿起雞鴨等物吃了起來。
老嫗一手拿著雞一手抓著豬頭,肆意的吃著,很是沒有形象,力氣也很大,再也沒有了先前病怏怏的樣子,幾下就撕碎了雞頭,如同一個餓了數天的孤魂野鬼,終於飽餐一頓。
老嫗一邊吃食一邊吸收香火,還時不時的發出黃鼠狼獨特咯咯叫聲,不過老嫗嘴裡也發出古怪的言語,似乎在跟什麽存在交流一般。
要知道那些雞鴨豬頭等物,全都是生的啊,這野蠻吃食場面自然十分駭人,大人還好,雖有驚懼但也還算鎮定,但一些孩童就害怕了,瞬間嚇得很多孩童都哭了起來。
可如今又不能離去,只能由大人死死捂住他們的嘴巴,不讓發出聲音。
下邊的變故引起了上方的老嫗注意,只見其眼睛死死的盯住那孩童,嘴裡發出桀桀怪笑。
片刻後,將全部食物吃完後,老嫗嘴中竟然發出一陣高昂的黃鼠狼叫聲。
聽到這叫聲,遠處三山村外的一個山頭上,瞬間傳出來一陣虎嘯聲,但這虎嘯似乎極為憤怒。
片刻後,經過一陣古怪的虎嘯跟黃鼠狼吟後,那神婆老嫗身子又是一陣顫抖起來,一股青煙從其身上飄走,然後老嫗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整個人大汗淋漓,如同水裡撈出來一般,十分的虛弱,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一旁的村長見狀,急忙上前攙扶住,詢問。
“啊?什麽,竟然要我們每年送兩個童男童女,給那妖物…給那妖仙做道童,還要立牌位香火,這...”村長口中滿是震驚,還有無盡的恐懼,這個結果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讓我們幾個老家夥當主事人吧,唉,抓...抓鬮吧......”
“村長,林九那邊前天帶著50兩銀子去了陽谷縣,打算要買通劊子手,讓那虎妖崽子死前多遭受點罪,這件事可……”
村長瞳孔猛地一縮,身子有些顫抖,差點沒摔倒,看向男子厲聲說道:“此時休要再提,咱們村子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做你明白麽。
等這邊事了,你想辦法去縣城裡,然後聯系上林九,讓他暫時不要回來村落了,然後再購買些香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