膨——

風沙中，一道銳利劍氣襲來。

濁靈正欲阻擋，手臂卻被鎖鏈束縛，動作一滯。

劍氣比先前洶湧不少，破開風沙，居然是個寬度穿過一米的大螃蟹！

抽到擁劍符卡，召喚。

劍俠直接以螃蟹禦劍，本身的攻擊加算擁劍的攻擊，再觸發擁劍的效果。

我方每出現一個刀劍類型的角色、奇物，擁劍的攻擊、防禦上升10%】

這一發禦劍術勢不可擋，貫穿濁靈的胸甲以及胸前怪手，開出個馬桶大的窟窿。

濁靈來不及發出悲鳴，便已魂飛魄散。

“這不太對啊。”

乾掉濁靈，神怪前去分食陰氣，江茶越想越疑惑。

為什麽濁靈要搞出靈官掃台、洗寨之類的儀式，就像在學習人類以往的神怪文化。

稍微能想到的思路是，濁靈通過某種方法從神怪文化中掌握了類似神通的邪術，比如洗寨陣法和靈官的攻擊模式。

可這是怎麽學習的?

而且其中多了冗余的無用動作。

剛才的濁靈，手中印章其實是沒用的東西，愣是因為王靈官手持金印，它也搞了個大印，在戰鬥中沒起到任何攻防意義，純粹的多余動作。

兩場下來，青苗神晉級末一流，亡人衣則是有突破到平一流的勢頭。

遊戲並未要求亡人衣突破時消耗功德點數，隻對神差做出要求。

排掉身上的灰塵，江茶找劍俠討論了一下，他也沒想明白濁靈為什麽要如此模彷。

擊殺濁靈，又是一面傳送門亮起。

真和之前犧牲的修士說得一樣，折疊空間一層一層往下。

原地討論一陣，江茶缺損的生命值回復到八成以上。

“繼續?”

“繼續。”

連著兩場戰鬥，把劍俠的火氣打出來了。

江茶看濁靈模彷神怪會生氣，劍俠他們更生氣。

哪裡想得到集體搬家去其他時空後，有這種異域怪物來狗尾續貂。

劍俠的法力值剩余七成，生命值狀態也不錯，沒必要召回後重新召喚。

“行，進下一層吧。”

進入傳送門之前，江茶瞥了一眼遊戲界面。

中型秘境對應的殘缺副本，進度往前推了一些，大致是10%左右。

乾掉平三流濁靈，還抹殺了末一流和洗寨那邊十多個雜魚，才推進了這麽點進度。

只能說不愧是中型秘境，內容量實在大。

調整卡槽，江茶跟著劍俠一齊躍入新的傳送門內。

後續折疊空間不大，和神怪分散到不同落點也無所謂，只要別直接砸在濁靈臉上就行。

如此想著，腳步落穩的江茶抬頭時一陣錯愕。

這塊地方比上邊大多了，前方三十余米，石塊搭出恢弘的露天建築石台，目測佔地面積得過三百平方米。

石料未經工匠打磨，只是簡單切割堆砌，卻有著一種粗狂豪邁的氣勢。

黑色旗面迎風招展，上邊插著羽翎裝飾，當即讓江茶想到楚魂舞相關的祭壇。

“江茶，你果然來了。”

祭壇一側緩步走來兩道熟悉的身影。

楚青雲、楚青鋒。

楚家兄弟把江茶帶入中型秘境，分散後也不做尋找，他們篤定江茶會來。

“一定是這樣，你會循著神怪文化層層深入折疊空間，最終見到我們。”

事實確實如此，從發現濁靈洗寨開始，江茶的好奇心和不爽感就被釣住。

按理來說，更合適的做法是在中型秘境大范圍搜索修理部蹤跡，但江茶選擇了一路殺下來。

“你們期待我在這兒碰面，究竟想幹什麽?”

江茶看著之前還以知己相稱的兩位，

眼中滿是戒備和疑惑。若是楚家兄弟有心陷害江茶，在楚魂風物公司時，大可以讓組織下手抓人，更犯不著在組織派人前來時搶先一步帶著江茶。

可他們現在的立場分明站在濁靈那一邊。

“江茶，你應該感覺到了濁靈的學習能力，不止是學習禮祭模式的空架子，更是在學習神韻。”

“是感覺到了，差點沒把我氣死。”

潤玉國漸漸澹忘神怪文化就罷了，畢竟和科技、時代潮流不沾邊，但被濁靈學去，真把江茶氣得夠嗆。

“把視野放開一點，你不覺得讓濁靈掌握那些內容，也是個重塑神怪的路子嗎?”

楚青雲口中說出的話令江茶感到一陣寒意。

重塑神怪文化，這句話他提及過，首次見面時就提過。

當時江茶理所當然認為是以藝術、文化節等形式宣傳神怪，與以往敬奉鬼神的偽科學相區別，稱之為“重塑”。

真沒想到，他們說的重塑是指讓濁靈接替神怪的地位，以廢土怪物的風格再演繹出神怪風采。

“沒想到你們偏執成這樣...”

“不是我們偏執，你想想看，那些濁靈扮演神怪橋段是不是比絕大多數神棍還專業。”

許多神棍只有些皮毛架勢， 就出來坑蒙拐騙，甚至還有原創的算命風水說詞。

相比之下，不論是今天的洗寨還是早些時候的城皇賞孤，濁靈的操作粗糙歸粗糙、詭異歸詭異，還真有一板一眼的意思。

江茶沒有反駁，只是冷冷回應，“濁靈憑什麽一定要老老實實學習文化課?”

“為了成為信仰。”

楚青雲給出答桉，“不少濁靈已經知道，給人類提供便利會被當成仙靈供奉。”

許多修士的想法和修理部差不多，不願意將信仰交托給異域怪物。

秘境向外擴張，總有些古時的神龕、廟宇被吞噬入內，濁靈發現上邊寄托了大量的願力。

那是千百年來，人們敬奉神明、仙家殘留的精神積澱，濁靈讀取到其中的精神波動，知道人類信仰的模式，以此為路徑演化。

已被供奉為仙靈的大多風格如此，後續濁靈繼續趨向神怪信仰風格，人類的接受度只會越來越高。

比如招魂使者，又比如楚家兄弟。

讓他們供奉異形模樣的濁靈，他們不會接受，但改個模式...

“本質上沒有變化啊！”

江茶朝著前方大喊，“神怪是我們本土生靈得道而成的，天知道濁靈成為普遍信仰後會如何！”

“我選擇相信。”楚青雲面不改色，“我希望看到神怪複蘇的世界，哪怕是濁靈生成的神怪。”

未等江茶再行勸說，楚家兄弟身後的祭壇騰起光影。

大鳥舒展開紫色羽翅，流線型的暗色身軀熒光閃閃，尾部長羽拖曳出十多條流蘇。

楚魂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