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呂慈通過醫會的招考。
一夜的商談,最終也只能得出了這樣一個不太實際的辦法,不過在這個君主製的世界之中,百姓本來能擁有的辦法就不是很多。
夜色漸漸微亮,一夜的折騰,母女二人也都不堪操勞,都睡下了。
呂慈一個人在小院裡,看著天上的月亮以及那顆猩紅色的天目。
修煉武道多年,幾天不睡覺倒也挺得住。
其實如果算下來,呂慈在學武這一塊算是有點天賦的了,現在一個人打五六個壯漢沒啥問題。
但是他終究只是個老百姓,沒機會像是大秦軍人那樣經歷正統的訓練,更加不能像是諸子百家裡佼佼者那樣,洗精伐髓,嘗試著觸碰修行之路。
所以再能打,又有什麽用?
俯下身子,他撿起了地上的那根燒火棍,趕走了孫掌櫃之後,這棍子就丟在地上。
鐵質的,上面帶著螺紋,甚至還有鍍層讓其免於高溫的灼蝕,在如此工業基礎上,這個世界的百姓竟然依舊用最原始的燒木柴來做飯。
這種科技的剝離感讓呂慈還有些不適應。
“所以這個世界的醫學考試會是什麽樣子啊?”
......
余下幾日,永安醫館依舊照常開門。
醫者就是這樣,不論多麽勞累,在面對患者的時候,都要表現出最好的狀態。
因為夢緣回來了,所以醫館的病人要比前些天多了不少;醫術精湛,為人溫和,即使那偶爾的一抹淡笑都讓人如沐春風,似乎都能去除病痛一般。
永安藥堂能成為南城最大的幾間醫館之一,不是沒有道理的。
而這個世界的醫學考試,也分為《筆試》和《面試》兩關。
筆試就是正經八百的理論知識答卷,想要取得高分,只能死記硬背;而面試就是現場治療病人,有考官在一旁評分。
最後根據總分判定是否能獲得行醫資格。
每年考試中,獲得第一名的考生還能被【醫家】所接納,成為諸子百家中的一員,從此飛黃騰達,受人敬仰。
當然了,呂慈肯定不會想著進入【醫家】,他現在連及格都謝天謝地了。
“相公!闕氣湯!”夢緣手輕放在一位病人脈門處,口中喚著。
“額......祛風止痛,忌寒,忌辣,餐前服用。”
“是餐後!”李夢緣拿起剛寫的藥方,叫病人去藥房取藥了,隨即轉過身看著自家相公:“手......”
“又打?”呂慈一臉委屈,不過在老婆美目的注視下,只能伸出手來。
“啪!”的一聲,一把尺子重重的打在了他的手心處。
“五天了,一百劑藥方還還會背錯,相公要再用心些才行啊,今晚再抄一遍《百草經》。”
呂慈心裡苦啊,他這穿越可是一點原主記憶沒留下啊,自己完全是個新手,五天一百付方劑,就算是自己被譽為醫科大學五十年裡最聰明,最帥氣的校草,也很吃力啊。
見相公吃痛的表情,夢緣略作沉默。
之前呂慈在她心中一直是不求上進,混吃等死的形象;可自從經歷了那一晚之後,她發現自己總是時不時的回想起那個夜裡立於全家人身前的身影,似是把大傘在遮風擋雨。
她突然覺得,自己對於相公根本就不了解。
“疼麽?”她偏頭不去看對方,不走心一般問道。
“肯定疼啊!”呂慈齜牙咧嘴的。
“疼也忍著!”
說著,李夢緣又高高舉起尺子。
但落下時卻似乎輕了許多。
呂慈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他現在好想哭啊,嗚嗚嗚,背藥方好難,比初中的全文背誦還痛苦!
這幾日,呂慈就是在這種魔鬼高壓訓練下度過的。每天不斷的背誦這個時代的醫學知識,他其實一點理論都不了解,就是單純的死記硬背,背錯了,就會被老婆打手板,晚上罰抄寫。
還好,自己抄寫時候,媳婦也會在一旁陪伴指點,以便加強記憶。男女搭配,總比一個人在小黑屋裡碼字強一點。
哦對了,每次打手板的時候,門口迎賓的董富貴都看在眼裡。
他好向往啊!
這大兄弟也好想找一個女人天天打自己啊......可畫舫那些女子一個個的都不敢下狠手,真沒意思。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七月份的尾巴,朝都醫考在即。
這段時間裡,呂慈的生活就如之前說的一般難頂,而與李夢緣之間倒是從形同陌路晉升到了班主任和學生之間的關系。
可是這層關系裡沒有摻雜一丁點師生戀的元素啊,就是單純的白天講課,晚上啪啪啪打手板。
還不如之前的形同陌路呢。
明日醫考。
入夜,呂慈與董富貴二人還在挑燈夜戰。
董富貴對今年的考試格外的重視,因為如果今年他還考不過去,他老爹就會扣他零花錢,到時候每個月隻給100兩銀子,根本活不下去啊。
聽得呂慈想給他一大逼兜。
好在呂慈現在沒工夫,他正在忙著抄書呢。
只見他正手捏著一根長長的鵝毛,沾著桌上的墨汁,仔細的將一個個極小的文字或者看不懂的符號寫在一張紙上。
董富貴看的嘖嘖稱奇:“老呂,你幹啥呢?”
“做小條。”
“啥是小條?”
“小條就是......就是醫學生走向成熟的一條必經之路啊。”他長歎道。
其實身為一名醫者,呂慈是很抵觸‘做小條’這種抄襲行為的,畢竟醫者肩負的是患者的生命,你抄算怎麽回事?
但是事實上,幾乎每一個醫學生都做過小條。
特別是在考《高數》《近代史》《思想修養》《軍事》《政治》《計算機》《大學物理》這些課程時,你會突然發現,原來正式學醫前要跨過這麽多稀奇古怪的門檻啊。
額,對,呂慈學醫那會兒,《軍事》竟然也是主修課,他到現在也沒想明白為啥???
總之,董富貴看著呂慈將一堆微小的字跡寫到紙上,然後裁剪成一寸寬的長條,又一正一反連續折疊,最後做成了個像是彈簧一樣的玩意。
呂慈就把這麽個小紙條捏在手心裡,用大拇指不動聲色的翻了翻,竟然出奇的熟練。
“當年賴以生存的技能啊,還好沒有生疏。”他嘀咕著。
突然!!
“老呂!你......你是天才啊!
董富貴見到救世主一般,一把抓住呂慈的手,眼看就要給他跪下了。
“你是我大哥!!!”
“不!你是我爹!親爹!!!!”
“給我也做一個吧,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