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就都在呂慈的接受范圍之內了。
因為治好了侯爺的病,全府上下的陰霾之氣一掃而光,白色條幅全都給撤了,特意換上了大紅色的喜慶燈籠,而呂慈也一躍從階下囚,成為了鎮鬼侯府的上賓。
他被請到了一間客房之中,身子被泡到了一個大浴桶裡,水裡也不知道放的是什麽藥,不一會,他就覺得身上的疼痛減輕了不少,還有三個小丫鬟在身旁伺候著沐浴,那小手指,可軟乎了。
不多時,一身的傷痛就被洗去了七七八八,一邊感歎這個世界醫學技能點的跑偏,一邊在服侍下將囚服換成了上好料子的長衫,站在一面銅鏡前,呂慈這才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樣貌。
25歲左右,和穿越前的自己有七八分想象,只不過年輕了幾歲,身子能看到肌肉的輪廓,但臉卻有一種很典型的古代文人氣息,捯飭捯飭去當個小白臉應該夠用了。
......
夜色微沉,半個時辰之後,侯府門前。
馬車轎子在不遠處候著,一眾人都聚集在了門口,那位叫做趙祿山的中年將軍依舊是無比恭敬的模樣,又是道歉,又是感激,一門心思想要報答自己老爹的救命恩人。
可是呂慈實在是不想和這種有軍方背景的人扯上關系。
作為一個新手穿越者,特別還是沒有金手指的穿越者,他覺得,自己最好的歸宿就是老老實實的當一個普通小市民,什麽拯救世界啊,什麽顛覆皇權啊,那都是小說裡為了吸引讀者才去寫的橋段,正經人誰會放著清閑日子不過,非去作大死啊。
而且咱呂慈兩世為醫,只是為了治病救人,絕對不是為了什麽錢財名聲之類的身外之物。
所以,他對著盛情難卻的趙將軍......搓了搓手指。
“???”趙將軍沒懂。
呂慈立刻意識到這個世界應該是沒有紙幣的,所以又用拇指和食指扣成一個‘銅錢’的形狀。
這下趙將軍看懂了,連忙一拱手。
“原來呂郎中是性情中人啊,在下懂了,明日就差人將診費送到呂兄府上去!”
“好嘞~”
呂慈心裡這個敞亮啊,看看人家趙將軍這多會辦事,不讓自己現在就帶走,那意思就是太沉了,給自己,自己也搬不動。
看這侯府的段位,不給個真金白銀的幾大箱子,人家都拿不出手。
哦,對了,這裡需要強調一下,在穿越前,呂慈看病可是從來不收紅包的,但是這都穿越了,怎麽著也得有點啟動資金不是。
“那好,病人初愈,還在恢復階段,身旁需要有人照料,諸位就不用送了。”
診金有了找落,呂慈也就不想再和這幫動不動就砍人腦袋的家夥廢話了。幾句寒暄之下,他便坐上了侯府的馬車,朝著自己家的方向駛去。
隨著車子微微搖晃,漸行漸遠......
回想起過去的幾個時辰,他還有點如夢似幻的感覺。
掀開車簾,看到了滿街的燈火,樓宇錯落鱗次櫛比,抬頭垂眼,晚燈之下似是繁星如幕,男女老幼,穿著或華美,或樸素,嬉笑喧嚷,叫賣吆喝聲彼伏入耳......
“好繁華啊......”
又回憶了一下之前在侯府裡得到的信息,記得好像是有人提到過......“秦王”這個詞兒。
難道這裡是秦朝?
可是秦朝怎麽可能會有這種工業水準和建築水平,
別的不說,就說那根治病用的空心針頭,你說是二戰期間的產物他都信。 連忙和車夫搭話,試圖了解一下穿越後的世界觀。
詢問之下才知道,自己所在的這個城市叫【朝都】,是大秦的皇城所在。
不過和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大秦帝國有所不同,事實上,大秦根本稱不上一個‘國度’,因為大秦的疆土沒有邊界,整個天下都是大秦的。早在秦歷三百九十年的時候,秦朝的邊疆就已經吞噬了周邊所有的國家,跨越山脈,大海,融匯了所有的陸地板塊,最終匯壟,渾然一體。
現在,已經是秦歷一千六百年了。
聽到這的時候,呂慈花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接受,這歷史跑偏的比想象的還要嚴重啊。
趕緊又問了問那個所謂的‘鬼’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結果車夫說......他也沒見過。因為所有的鬼都被秦軍堵在了南方的鬼域之中,大秦腹地千百年來一直是歌舞升平,只是聽說所有的鬼都巨大無比,好幾層樓那麽高,一身血紅就像是被火焰炙烤過的乾枯血肉一般,面目猙獰,有著巨大的獠牙,咆哮聲如萬獸齊吼,奔跑起來能將大地踏的裂開。
好家夥......異界怪物入侵啊,不過聽起來似乎影響不到老百姓的生活......
那麽......自己家裡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之前那個叫做柳青青的女刑官好像提到有個小丫鬟來著。
看來自己是個富二代。
也不知道結婚了沒有,有沒有個三妻四妾,那小丫鬟多大了,長得漂不漂亮?
哎,當時多問問好了,光忙乎治病了。
就這樣想啊想啊,馬車一路走走停停,盤算著路程,估計得有二十多裡地了吧,這個城市絕對不小。
終於,在呂慈都有點暈車了的時候, 馬車停下了。
他邁著有點虛浮的步子,走下車,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條長街,不像是之前鬧市那樣繁華,但是也稱得上寬敞乾淨,而眼前則是一座醫館,上方還掛著牌匾:
《永安藥堂》。
三尺階梯,雙開頁的朱紅大門,這個時代做生意講究門面,一看就氣派。
在醫館旁,是一扇小門通向內院,呂慈猶豫了片刻,推門走了進去......沒鎖,看來街道治安不錯。
“謔,好大的院子,皇城腳下能有這產業,不簡單。”
正想著呢......廂房內突然傳來一陣哭聲。
“嗚嗚嗚,姑爺要被砍頭了,這可怎麽辦啊。”
是個小姑娘的聲音,聽起來年歲不大,應該只有十四五歲。
難道這就是自家的小丫鬟?
她剛才說......姑爺?
所以說......我成親了?!
緊接著,又是一個年歲大一些的女性聲音傳來,嚴厲中透著一股子婦人特有的嫵媚,還挺好聽的。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把房子哭塌了又有什麽用,得罪了侯府,活該那死鬼被砍頭!”
“嘶......這說的是什麽話!”呂慈聽得心裡老大不樂意的,不過猛地一怔:
這婦人是誰?這大半夜的住在我家裡,丫鬟對著她稱自己為姑爺,難道————是我老婆?!
嘶~這展開有點牛啊。
聽這婦人的聲音估計得三十六七了吧。
我難不成是個傍富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