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蘭特這一手,讓雷蒙羨慕不已,這要是學會了,豈不是非常厲害,說不定,自己找點材料,不用出遠門找人幫忙,就能把整個城堡修葺一新。牆增高一些,樣式再改巍峨一點,說不定那些便宜親戚來的時候,就會感到大吃一驚,光是想一想都會覺得這感覺倍兒爽。
老實來說,最近一段時間,雷蒙經歷的事情有點多。在結束遺跡之城的探索之後,剛一回到塔裡亞鎮,就馬不停蹄地要去了結溫斯頓那一攤子破事,連放松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當雷蒙將又一個碎塊擺好之後,費蘭特一邊釋放魔法,一邊問道:“如果我給你一顆植物的種子,你能等到它破土發芽的那一天嗎?”
“現在的我,恐怕沒那個耐心。”雷蒙聳肩,視線穿過屋頂上的破洞,看著頭頂的天空。臉上的神情看上去悵然若失。
“你知道嗎?很多人就是太急,恨不得馬上就獲得成功,結果,自己走上了歧路。耐心是種可貴的品質,但並非所有人都能擁有。”
“這就跟你現在所做的事情一樣,蓋房子,要一步步來。我如果用魔法讓房子自己蓋好,完全沒有問題,可是,對你來說,就顯得毫無意義。”
“種子種下去,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鑽出泥土,等待的過程中,需要耐心。”
忽然間,雷蒙的心中仿佛迸發一絲明悟,然而,又有些不太肯定,他覺得自己正處於仿佛明白了什麽,又不太明白的一種很玄乎的節點之上。
他唯一能確定的是,在搬運碎塊的過程中,往日裡內心中那種無比狂躁的情緒,正在重新歸於平靜。當驚濤駭浪平息,海水就平靜得宛如鏡面一樣,只有風吹過時候,微微蕩起的一圈圈漣漪。
看到雷蒙的樣子,費蘭特有些釋然地笑了:“看來你今天有新收獲了。”
雷蒙有些苦笑道:“有些事情仿佛想明白了,可是,又不太確定。對了,我明天要動身去多爾鎮,幫助溫斯頓把他一直煩心的事情解決掉。”
雷蒙將自己的計劃跟費蘭特說了一遍,當聽到面具人的時候,費蘭特皺起眉頭,他看了雷蒙幾眼,然後說道:“你知道嗎?一聽到戴鳥類面具的人,總讓我第一時間想到集魂者那幫混帳。”
“如果這次碰見什麽你難以解決的不尋常的事情,記得及時回破碎王座來找我。”
“好的,我記下了。”
雷蒙已經記不清時間究竟過去了多少,當費蘭特讓他休息的時候,他才發現,曾經的斷壁殘垣,不知不覺間,已經變成了完好的房屋,不僅如此,費蘭特還就地取材,用巨岩的碎塊,手搓了幾件簡單的家具——一張床,一個小櫃子,一張桌子以及幾個椅子。
“要不要給隱士也弄個窩?”雷蒙一邊看著費蘭特忙碌,一邊問道。
費蘭特歪著頭思索了片刻,然後臉上露出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來:“我以前試過,但是很明顯,隱士不喜歡那種普通的兔子窩。”
雷蒙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話,張了張嘴,最後只能閉上,輕輕的歎氣。不過,費蘭特對於做兔子窩這件事明顯比較感興趣,於是,他還是簡單做了一個類似壁爐的玩意,貼著牆角,造出一個長方體,正面偏下一點的地方留空作為門。
費蘭特站起身來,拍拍手,朝著屋外喊道:“隱士,來,看看你的新家。”
沒過多久,雷蒙看到隱士像一陣風一樣跑進屋裡,然後抬起前肢在新家側面輕輕一推,
哢啦一聲,新家瞬間被夷為平地,緊接著,隱士頭也不回地又跑沒影了。 “看來它不怎麽喜歡,我得想想有沒有其他的樣式。”費蘭特明顯對此毫不意外。
雷蒙用力捂著嘴,不讓自己笑出來,直到費蘭特看了他一眼,再也忍不住笑意,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差不多也該離開了,如果你明天不想變成黑眼圈的話。”費蘭特揮手,向雷蒙做出驅趕的動作。
在離開之前,雷蒙問了費蘭特一個問題,在遺跡之城的冒險中,他發現蝴蝶貌似掌握了新的技能,既然如此,那麽,蝴蝶是否能在後續學會更多的其他技能,比如學會用人類語言與雷蒙溝通之類的。
費蘭特一邊用手敲打著兔子窩的殘骸,一邊說道:“這是個很有意思的問題。我只能告訴你, 蝴蝶會產生什麽樣的成長與變化,跟你直接相關。後續會變成什麽樣子,我也不清楚。”
雷蒙忽然間腦洞大開,問道:“它能變成人嗎?”
費蘭特神秘的一笑:“這要留給你,去慢慢探索了。”
“這跟沒回答,又有什麽區別?再見!”雷蒙向著費蘭特揮手,同一時間,蝴蝶扇動翅膀,有無形的魔方光幕出現,將雷蒙整個人包裹住,然後消失了。
眼見雷蒙離開,費蘭特收起笑意,幾步走到自己的房子門口,朝著某個方向大喊:“看吧,我就說大方一點,給人家一點甜頭才能顯示誠意,你卻不肯,連個武器都不給。哪天他那蝴蝶要是真變成漂亮女人了,你這個打鐵的,可別說我沒幫你女兒爭取過機會。”
遠處有斷斷續續的打鐵聲傳來,就在費蘭特轉身即將回屋的時候,他聽到了空氣中一個底氣十足的聲音傳來:“你的關注點永遠是那麽讓人無語。”
費蘭特吐吐舌頭,轉身回到了屋裡。
晨曦的微光從蒼穹之上灑落,將每一寸牆壁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對於塔裡亞鎮的居民來說,這是個冬天少有的好天氣,湛藍的天空仿佛一眼望不到邊,連寒風仿佛都變得比平日裡柔和了很多。
早起的居民已經離開自己的住處,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冒險家工會前方的空地上,停著一輛輛的馬車,很多人排著長隊,奧蘭多起了個大早,站在馬車前,手中拿著名單,每次點名並核對上一個名字之後,就放對方登上馬車,然後在這個冒險家的名字後面打一個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