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撓撓後腦杓,努力回憶了片刻,然後回答道:“以前的主人認識,不過這家酒館後來易主了。新主人我沒打過交道。”
雷蒙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掃過,確認沒人認識這家酒館的主人,於是下令:“把門砸開。”
“啊?”馬修以為自己聽錯了,領主大人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果斷了?
“任何後果,都由我來跟這個酒館的主人解釋,我現在命令你們把門打開。”雷蒙一字一頓說道。
於是,馬修與其余數名護衛一起動了,對著門,叮叮當當一頓砸,好不容易,才把門砸開。砸開的瞬間,酒館裡面,有一種木頭腐朽的味道飄出來。
伊萊一邊跟著眾人走進酒館,一邊向雷蒙解釋:“上次碰頭的時候,確實在這裡,那個時候,這裡還開著。”
酒館就一層,貼牆有一個小型的櫃台,零零散散擺著幾張木頭桌子,幾張椅子倒在地板上,有的還少了腿。角落裡是個盛酒的木桶。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陳設。
地面上的塵土已經厚厚一層,沒有血跡,酒館裡也沒有任何因打鬥而遺留下來的痕跡。簡而言之,這地方仿佛被人遺棄了,毫無生氣可言。
“就是這張桌子,我記得很清楚。”伊萊用手指著左邊臨近櫃台的一張桌子說道。
奧蘭多看了一眼身旁的沃克:“那就開始吧。”
沃克將一盞古舊的提燈,依照伊萊所指的位置,輕輕放到了那張桌子之上。隨後,示意眾人全部圍過去。奧蘭多轉身向外走去,將門外的幾條長毛大狗也領了進來。
沃克將自己的雙手握在一起,然後閉上了眼睛。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盞提燈被點亮了,有柔和的光芒一層層向外飄蕩開來。
雷蒙最先聽到的是一陣討論的聲音,然後,圍繞著桌子,浮現出一個個的人影。有些人面目顯得模糊不清,而有些人則可以看清楚五官長相。
“你們可以考慮退出了,兄弟會的人從來不會失手。”一位帶著面具的男子,用富有磁性的嗓音說道。
“那可不一定,永遠不要低估你的獵物。”被兜帽遮住上半張臉的人說道,聽聲音來判斷年紀的話,這位的年齡恐怕要比面具男大不少。
“誰拿到,就算誰的!”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砰地一聲,將一柄匕首釘在桌子上。
雷蒙借著這個機會,努力圍著桌子轉起圈來,他試圖努力記住這些人每個人的長相與特征。越是觀察,他越是覺得有幾分滑稽,因為有些人確實看著就不像是好人,不是尖嘴猴腮,就是滿臉橫肉,一臉惡人相。
雷蒙走到伊萊身邊,小聲問:“那個帶面具的人是誰?”
“兄弟會的人,具體名字不清楚,只知道外號叫屠夫。”伊萊回答道。
雷蒙又看了看,他已經可以確定,這多半就是那晚跟自己最後交手的家夥了。這個面具,他有印象。
接下來,就是各種細枝末節的討論,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雷蒙越聽,越覺得這些人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連個說話算數能拍板的人都難找,至於說他們提出來的計劃,畫風也簡單粗暴至極,總結起來無非就是大家想上的一起上,誰拿到算誰的,各憑本事,死了活該。
不過,細想一下,難免有點後怕,要不是自己臨時實力有了突破,說不定那晚,對方這亂拳打死老師傅的計劃,就得逞了。溫斯頓被搶了墜飾不說,
弄不好,自己城堡裡上上下下也要跟著一起遭殃。 正在雷蒙思緒紛飛的時候,整個再現的場景與人物忽然間晃動了一下,然後,慢慢變淡,最終完全消失了。
奧蘭多眼見場景再現結束,馬上帶著幾條大狗,在整個酒館裡四處走,好像在搜尋什麽的樣子。沒過多久,一隻大狗朝著角落裡狂吠,奧蘭多走過來,在幾個空酒杯旁邊,發現一柄躺在地上的匕首。
奧蘭多伸手將匕首撿起來,擦了擦上面落的灰塵,然後,來到伊萊身旁,出示匕首的時候,耐心地問:“這是那個人的匕首嗎?扎桌子那位。”
伊萊打量匕首片刻,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掃了奧蘭多幾眼,然後回答道:“確實是,一點都沒有錯,就是那家夥的。”
雷蒙立刻走過來,有些不解地問:“這也太巧了吧?”
奧蘭多聳肩:“運氣好而已, 如果不能找到這些人留下來的東西,我也有辦法靠這些狗找到他們,通過場景再現所展示的靈魂味道。”
雷蒙一愣,靈魂還有味道,看來他在這個世界,要惡補的東西還有很多。
“我們出發吧,早點把那些家夥從鎮子上揪出來,我們才能安心。”奧蘭多一邊說,一邊將匕首在幾隻大狗的鼻子前面晃了晃,“帶我們去找這個匕首的主人。”
一行人跟著奧蘭多離開酒館,上馬的上馬,上雪橇的上雪橇,在奧蘭多一聲呼哨之下,幾隻拉雪橇的大狗,爭先恐後地向前奔去。
追蹤的路線,先是向南,然後再向東,直到出了鎮子,大約二十分鍾後,大狗們在一個倉庫前面距離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奧蘭多離開雪橇,來到馬車前面,看著剛走出馬車的雷蒙問:“我不確定對方到底有幾個人,要制定一個簡單戰術嗎?”
雷蒙一邊舒展著自己的身體,一邊觀察著倉庫以及周邊的情況。只有正面一個門,沒看到窗戶。
“包圍嗎?”雷蒙反問。
“我的意見是,一部分人打突襲,一部分人留在外面,進行包圍。爭取不放走任何一個。”
沃克將所有大狗脖子上的韁繩都解開了,看樣子,類似這種突襲,他參與過不止一次,一臉淡然的樣子,好像是去雜貨店買東西一樣。
“要留活口嗎?”奧蘭多低聲問。
“當然,萬一他們並非所有人都這裡,還有同夥散落在其他地方,怎麽辦?起碼留個活口,用來打探消息。”雷蒙思考了一下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