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見,這裡的過道算不上寬敞,整個牢房區域,能用來安置看守的空間並不算富裕,所以,看守總數並不多。不過,我猜,這可能也是一種來自泰倫的自信,因為一旦你離開這裡,就能看到上層大廳乃至其他地方,那些一眼望不到邊的大量寒冬騎士。”
雷蒙腦子裡忽然間閃過一個計劃:“那你知道,這裡目前所關押的人,一共有多少嗎?”
“八十?也許一百?我也不確定,不過,我能告訴你,如果你想布置一個貴族宴會,那麽,這裡的人肯定數量足夠。”
聽到這個數字,雷蒙的心裡燃起一絲希望,自己這邊人手不多,還有傷員,純拚人數,無疑沒法跟外面這些寒冬騎士相比,如果再加上這些被關押起來的人呢?將所有俘虜聯合在一起,是否能夠擁有與寒冬騎士掰一掰手腕的資格?
奧蘭人腦子並不算笨,他很快就隱約猜到了雷蒙的想法:“你是不是在想,將這裡的人全部聯合起來,去跟外面的寒冬騎士來個大決戰?我勸你不要過於樂觀,據我所知,被關押在這裡的人,真正有戰鬥力的並不多。這裡有貴族,有仆從,還有那些只有肥大肚子的富商,你不能指望這些人擁有拿著武器跟寒冬騎士去拚命的勇氣。”
奧蘭多的提醒,讓雷蒙不得不對於自己的初步計劃進行一定的修改。給你一百個驍勇善戰的士兵,跟一百個只知道吹牛,手無縛雞之力的貴族,那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他一開始想的是,把所有牢房裡的人都釋放出來,在人數上看看能不能取得一些優勢。聽奧蘭多這麽一介紹,他腦子裡萌生出了一個魔改版的計劃,那就是將其余人當成墊背的,在越獄的過程中,讓他們來吸引火力,最終為雷蒙一行人逃出生天爭取時間與機會。
不過,這個計劃在成型的瞬間,就被雷蒙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麽做,未免缺德指數太高。他開始認真的思考,有沒有更為富有人道主義精神的方案。
才思敏捷的雷蒙很快又有了新的方向,他問奧蘭多:“那個轉化法陣,你能詳細說一說嗎?”
很顯然,奧蘭多對於轉化法陣,有著極為深刻的印象。他一邊回憶著,一邊用盡量詳細的方式,向雷蒙講述他所知道的有關轉化法陣的一切。
當雷蒙聽到,法陣的前方,是一個下方為矩形的立柱,上方蹲著一個雙眼會放綠光的巨大夜梟模樣的鳥類雕像的時候,不禁立起了耳朵。這十之八九正是費蘭特要求他找的東西。沒想到真的在這裡。雖然雷蒙還不曾親眼驗證過,不過,現在應該立刻返回破碎王座,通知費蘭特才對。
想到此的雷蒙,腦子裡立刻產生了一個念頭:蝴蝶,帶我去破碎王座。念頭產生的瞬間,雷蒙向自己的肩頭看去,很可惜,在肩膀的位置上,現在並沒有落著他那隻蝴蝶。於是,尷尬的雷蒙,只能用手撓撓後腦杓,在廣場與寒冬騎士交手的時候,他當時記得,蝴蝶一直在他的頭頂盤旋,自己為了救溫斯頓,自願成為階下囚之後,蝴蝶去了哪裡,他完全沒有印象……
就在雷蒙尷尬的瞬間,隔壁牢房裡的奧蘭多還在繼續他的敘述。三言兩語間,就再次引起了雷蒙的關注。奧蘭多結合自己的親眼所見,提出了一種猜測:泰倫貌似是通過一個位於巨大夜梟雕像上空的魔法光球來實現對所有寒冬騎士進行控制的。
泰倫明顯是個個性張揚的人,被視為實驗材料的人類,會時不時由寒冬騎士帶到轉化法陣那邊,
去圍觀整個實驗過程。那些圍觀者由害怕而產生的戰栗與心悸,往往讓泰倫的心情感到愉悅。當興致高的時候,泰倫還會破例,向這些圍觀者介紹一兩句有關他瘋狂實驗的內容。 泰倫的實驗明顯還在探索階段,因為本就是元素造物的寒冬騎士,往往並不能與人類的靈魂和諧共存,經常會出現寒冬騎士不聽從命令,四處亂跑甚至呆滯在原地的失控情況。
如奧蘭多所說,他曾經看見過不止一次,這個魔法光球裡有細碎的光點,飄向一個個有失控征兆的寒冬騎士,最終融入寒冬騎士的軀體之內。泰倫稱呼這個過程為調和。經過調和的寒冬騎士,會再次變成聽從命令的傀儡。
這個情報對於雷蒙來說,很具有戰略意義。如果真是如此,那麽,可以把寒冬騎士看作是被遙控的傀儡,只要把控制器毀了,那麽, 這些傀儡就報廢了。即使這個魔法光球充當的並非控制器的角色,那麽,它的存在對於控制寒冬騎士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只要破壞掉它,必然會給我方帶來一定的好處。
既然如此,那麽,與其合縱連橫,夥同其他被關起來的人們一起,策劃一場驚天越獄,還不如將計就計,充分利用自己作為實驗材料的身份,混進實驗場,去轉化法陣那邊,來個直搗黃龍。
想到此,雷蒙的眼神中,頓時燃起一抹期待:“我原本想要策劃一場越獄的,不過現在聽了你所說的情報,我忽然間有了個新的想法,你不妨聽聽……”
當奧蘭多聽到了雷蒙的大膽計劃,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如果說泰倫給人的印象是個性格有些扭曲的瘋狂學者,那麽雷蒙通過計劃所展現出的又該被稱作什麽呢?英勇?無畏?還是帶著一抹自信的瘋狂行為?奧蘭多覺得,與其對這個計劃進行評判之前,他必須先確認一件事:“你在實施這個計劃的同時,能不能保證我的人身安全,並最終帶著我從這裡逃出去?”
“你的地圖與情報對我而言很重要,為了表示感謝,我鄭重承諾,我會帶著你,安全逃離這裡。”雷蒙鄭重說道。
奧蘭多自己也知道,雷蒙到現在為止,所展現出的,僅僅只是冷靜理性的頭腦而已,戰鬥力方面,奧蘭多對於雷蒙一無所知。對奧蘭多而言,雷蒙此刻的承諾,確實缺乏足夠的說服力,不過,奧蘭多光憑自己,難以從這裡逃出去,所以,與其懷疑雷蒙,還不如放手一搏,來一場豪賭,萬一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