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懷疑你是否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戰鬥。我們應該教他點東西,你說呢?”加裡忽然間說。
“呵呵,難得你還有這種好心。雷蒙你這回撿到便宜了,下面的一幕,你可要看好了。有時間看漂亮女人,不如先想想如何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保住自己的小命吧。”費蘭特朝著雷蒙微微一笑。
大概是為了真正讓雷蒙在面對更多的集魂者之前,能多一些勝算,所以,接下來,費蘭特與加裡兩個人各執武器,在屋外打了一場。
加裡用的是一把單手錘與盾牌,而費蘭特則用的是一柄月牙彎刀,有點波斯王子武器的那個意思。甫一動手,兩個人就刷地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武器的撞擊聲隨著陡然鬥在一起的兩道身影的浮現而爆發,氣勁席卷向四方,無數地面的塵土被強烈的爆發力,積壓向兩個人身後。
加裡猛然將武器向後一撤,然後左手的盾牌向前揮出一記猛擊,武器分開的瞬間,費蘭特眼疾手快,一腳蹬在盾牌的正中,借反衝力,背身向後疾退。
加裡一擊不中,踏步向前,掄起裹著勁風的單手錘,兜頭又是一記猛砸。費蘭特膝蓋微微彎曲,雙腳蹬住地面,左手握住月牙彎刀的刀背,將刀橫在胸前,向外一推,迎住了呼嘯而來的單手錘,Duang的一聲響,震得雷蒙耳朵一陣發麻。
我大概不會戰鬥,或者說是個戰鬥小白,這便是雷蒙接下來隨著不斷觀摩兩個人之間的戰鬥,所得到的第一感覺。無論是對於力量的把控,還是對於步伐的控制,乃至對於攻擊與防守節奏的切換,費蘭特與加裡以自身為范本,讓雷蒙切實見到了何為強者。
這個世界真的很廣闊,還有很多我不曾見過的強者,我這水平要是真去了王都跟那些集魂者硬碰硬,我會不會送菜上門啊?雷蒙越是觀摩,越是心裡犯嘀咕。可是,他又想到了洛倫山的一幕,畢竟是由於自己的一時疏忽,才讓那個控制帕克軀體的家夥跑了,自己犯下的錯,如果可以,總要想辦法彌補,否則的話,心裡會感覺不安穩。
這世上很多事情,一旦做錯了,都沒有彌補的機會,與之相比,雷蒙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他想要幫助帕克,把屬於帕克的奪回來,現在終於看到了轉機,他如果真的害怕了,打了退堂鼓,那帕克一定會很失望吧。
那就當個可以問心無愧的傻子吧,總好過當個終日活在愧疚之中的人好。這麽一想,雷蒙瞬間覺得,渾身一輕,與眼前的費蘭特與加裡相比,他遠遠還算不上是什麽強者,不過,這不妨礙他去完成自己要想完成的事情。
就憑一腔孤勇,到底鹿死誰手,還說不準呢。雷蒙默默握緊了自己的雙拳,一雙眸子中閃著堅定的光,就算打不過,不是到時候還有這些強大的人做自己的後援嗎,這還有什麽可怕的?
啪的一聲,雷蒙的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整個身子被拍得向前一個趔趄。
“想什麽呢?你走神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費蘭特與加裡兩個人的比鬥已經結束了,觀察到雷蒙有神的費蘭特,第一時間就出於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念頭,直接給雷蒙肩膀來了一擊。
“疼疼疼,嘶……”雷蒙站穩身子之後,用手摸著自己火辣辣的肩膀。
“我們可能打鬥節奏太快,他跟不上,也看不明白。”加裡將單手錘往地上一頓然後說道。
“唉,都怪我,平時監督你不夠,現在臨時加餐,也未必是個好辦法。
”費蘭特仰頭望天,一副我也有責任的表情。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昆娜急忙出來打圓場:“雷蒙,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在與集魂者的戰鬥中丟了性命,你會害怕嗎?”
雷蒙揉著自己肩膀的手忽然間停了下來,他沉默片刻,然後無比認真地回答:“我跟集魂者第一次戰鬥的時候,因為自己的疏忽,連累了我一個朋友。這件事一直以來,都讓我感到很遺憾。這次去王都,正好想解決這個遺憾。”
“我何嘗不想成天坐在擺滿美味的餐桌上,伴著熱騰騰的壁爐,美美吃上一頓,享受這種逍遙日子,然而,有些事,屬於自己的過錯,出於自責,我想要彌補,想要去修正。如果你空著手上街,恐怕連一小塊像樣的麵包都買不到,除非你跟那個賣麵包的人很熟。這世上很多事情,都需要付出代價,並非白來的。去王都究竟能怎麽樣,我也說不清,不過,對此,我只能說,這是我的選擇。”
費蘭特聽完雷蒙的話,只是低頭慨歎一聲,然後有些釋然地笑了:“在犯傻這件事上,不得不說,你有我當年的風范。”
“要是真的去王都之後你能平安回來,說不定,我會考慮將女兒嫁給你。”加裡一本正經地說道。
雷蒙一聽瞬間就傻了,這展開莫非哪裡不對?這未免也太快了吧?昆娜臉刷一下就紅了,抬起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孔。
“我的字典裡沒有撤退!”一個陌生的充滿童稚的聲音忽然間響起,雷蒙頓時左看看右看看,試圖找出在場的外人。
“誰?”雷蒙問。
費蘭特盯著雷蒙頭頂看了幾秒,然後近乎瘋狂地大笑起來:“我就說,你有我當年的風范,沒錯,絕對沒錯。”
費蘭特伸出右手,橫在胸前,雷蒙頭頂的蝴蝶扇動翅膀,緩緩落到費蘭特的手腕之上。
“剛才是你在說話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費蘭特低頭看著手腕上的蝴蝶。
“雷蒙有時候喜歡管我叫小蝴同學,我不太喜歡這個名字。”蝴蝶用小孩子般的嗓音輕聲說道。
雷蒙的腦子已經逐步過載了,先是鐵匠大叔試圖嫁女兒,現在又是蝴蝶開口說話,今天在破碎王座遇見的事情,一樁比一樁離譜,這簡直是離譜的母親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