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裡亞鎮街頭,一個雜貨鋪外面,兩個冒險者正在交談。
“我跟你說,這事很邪乎,我圍著這個鎮子轉了幾天了,根本就沒看見任何寒冬騎士。”
“這算什麽,你不知道吧,我這些天,一直在鎮子周圍轉悠,也沒發現任何看上去像寒冬騎士的家夥。昨天,我還攔住一隊穿著兜帽鬥篷看不清臉孔的家夥,最後發現根本就不是什麽寒冬騎士,為此我還差點被人家揍一頓。”
“嘖嘖,我還是去冒險家工會裡看看有沒有什麽其他的委托吧。”
說話間,兩個冒險者肩並肩,往冒險家工會的方向走去。
同一時刻,溫斯頓在闊別自己的住所多日之後,終於再次站在這棟建築之前。新安的木門顯得很大氣,只是少了幾分雍容華貴。
推開門,舉目望去,院子裡已經被打掃得無比乾淨。很難想象,曾經這裡那種宛如戰場一種滿目瘡痍的樣子。門口處的地板上,已經有些磨損的木料完全被替換成了新的。
“我們進去瞧瞧。”溫斯頓回頭對身後的貝格曼說。
貝格曼點點頭,跟著溫斯頓裡裡外外,把整個房子轉了一個遍,連那個密道入口之處都檢查了一遍,最後,溫斯頓無比滿意地笑了。
“除了缺少仆從之外,這地方簡直就跟新的一樣。”站在一樓大廳的中央,溫斯頓感歎道。
“你打算住回來嗎?”貝格曼問。
“額?多爾鎮歸來之後,領主大人又沒有趕我走的意思,說實在的,我現在已經習慣住在城堡裡了,嘿嘿。”雖然說,金窩銀窩都抵不過自己的狗窩,不過,溫斯頓這些日子在城堡裡已經住出了感情。
每天看著各種仆人在安東的指使之下,將城堡的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條,沒事的時候,還可以去城堡後面,觀看那些雷蒙的護衛們訓練。不僅如此,住在城堡裡,就意味著,下一回雷蒙要展開什麽新冒險的時候,溫斯頓可以大大方方地請求跟著一起行動,這種生活遠遠比他以前過的那種標準貴族老爺的日子要有趣得多。
“我簡直難以相信,以前的日子就是那種時不時邀請一些體面人,在自己的住所裡舉辦宴會或者舞會。又或者展示自己的各種收藏品,以此來炫耀自己的品味。曾經我沉迷於這樣的日子,不過,現在,我開始習慣與領主大人一起冒險的日子。人應該明白什麽樣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溫斯頓一字一頓說道。
貝格曼圍著溫斯頓前前後後的看,最後把溫斯頓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知道嗎?你的先祖,可從來不是一個天天沉迷於貴族宴會的家夥。”
…………
與此同時,雷蒙正在驗收那些狼皮做出來的成品。他拿起一件皮甲,穿在身上試了試。
一旁的皮匠塔夫,無比緊張地看了身邊的幾個朋友以及諾爾一眼。雷蒙這驗貨的套路有點不按常理出牌,聽完了介紹之後,就開始一件件的查看,問題是,雷蒙自始至終什麽意見都沒發表,這讓皮匠與幾個參與製作的人心裡開始狂打鼓,領主大人什麽意思?他們極力想從雷蒙的臉上解讀出任何關於有關於喜怒的信息,可是,最後卻徒勞無功。雷蒙一臉的平靜,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悲喜。
塔夫額角已經開始冒汗,他忍不住向諾爾狂遞眼色:領主大人滿意不滿意,你倒是去問問啊。
諾爾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領主大人,這些東西,您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嗎?”
諾爾本來想問的是這些東西您還滿意嗎?但是,
話到嘴邊,他就改變了說法,塔夫那樣子,明顯是以為雷蒙有什麽地方不夠滿意。 雷蒙在馬修與一名護衛的幫助下,把皮甲從身上取下來,然後用一種耐人尋味的口吻說道:“那些狼皮做出來的東西一共就這些嗎?”
諾爾愣了一下,瞬間瞪大了眼睛,他的目光與一旁的塔夫對視片刻,在塔夫的眼瞳中他看到了恐懼與戰栗,壞了,領主大人這意思莫非是嫌少?難道是以為我們克扣原料,自己偷走了一部分嗎?這簡直就是冤枉啊……
“大,大大大,大人,我們真的沒有偷拿,您要相信我們。”塔夫幾乎話都說不利落了,後背直冒冷汗,兩條腿不住地打戰。
雷蒙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我什麽時候說你們偷拿了?我剛才只是在確認,所有製作出來的東西是否全都擺在這裡了?”
塔夫出於謹慎,立刻讓自己的一個學徒去拿來一張清單,這張清單,上面記錄著所有狼皮製成的用品的名稱與數量,這一招,還是跟工匠諾爾學的,而工匠諾爾則是跟雷蒙學的。
“您等一下。”塔夫帶著幾個人,一邊比對著清單,一邊彎腰查清點著所有被擺在這裡的物品,幾分鍾後,塔夫直起腰來,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領主大人,都在這裡,一個都不差。”
“比我想象中要少……”雷蒙感慨道。
話音剛落,塔夫被嚇得一下子坐在地上,領主大人還是不相信我嗎?這太可怕了。
諾爾腦子轉得飛快,他這個時候,終於跟上了雷蒙的思路,明白了雷蒙是什麽意思。因為雷蒙不是專業的皮匠,所以,對於用多少原料,能產出多少東西,沒有一種明晰的概念,只能像尋常人一樣去猜。
諾爾踏前幾步,伸手將塔夫從地上拉起來,然後半開玩笑地說:“我覺得,你應該讓領主大人了解一下,用多少原料,通常能做出多少東西來,這對於你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常識,但是,對於領主大人來說,可能完全就是陌生的領域。就拿你現在正在做的物品,給領主大人講一講吧。”
塔夫的眼珠都已經不會轉了,他驚訝地張大的嘴足以塞兩個鵝蛋進去。
“是這樣嗎?沒,沒沒問題。我很樂意給領主大人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