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梅府總歸是張燈結彩起來,便是在掛得燈籠上也費盡心思,顏色到底是澹了好,還是濃了好,梅懷古了解皇帝,知道皇帝喜歡簡單。但是太簡單也不行,什麽都不弄,他們也怕皇帝覺得,梅府不夠重視。
這其中的拿捏倒也是難死個人。
主要是劉瑾也指望不上了。
也就是月前的功夫,他本意是和劉瑾共同商量,要在皇帝視察書院時,將兩個妹妹安排過去,促成見面。
但後來皇帝下旨叫懷遠伯居家禁欲,這旨意一下,劉瑾就知道皇帝是知道了事情的。但皇帝隱匿不發,將其嚇得半死。
到這一次,便是不敢再安排什麽了。
而後,劉瑾一直懷疑是不是梅懷古暗中和皇帝透露了什麽,這種背後插刀的行為實在可惡,這一筆自然被記下。
只不過梅府靠得也是聖寵,他們兩個人身份不同,性質一樣,真要扳倒梅懷古,那也不是容易事。
皇帝有意無意的拆解了劉瑾在宮裡的影響力,在他身後放個尤址,還使他與梅懷古相互猜疑,這種格局加強了皇帝的安全感,使得除皇帝外的每個人都時時戰戰兢兢,除了緊緊依靠皇帝已別無他法。
權力自身的邏輯讓每個人都不可避免的走向自己的歸宿,而生在其中的人還是想要掙扎,梅懷古二十出頭,當然不想就以一個商人之子結束此生。
所以對於皇帝的到來,他十分重視。
可二十萬兩的銀子對於他來講,在皇帝面前拿出來顯得小氣,和帳房商量了半天,還去看了帳,最後這邊擠擠、那邊擠擠還把招待各地士子的銀子給摳了出來。
在明代,商人會做一些‘政治投資,,如果你覺得哪個人比較有希望考中科舉,就在白身的時候結交他,而說是結交,也可以講資助。
這樣等到他將來做了官,不就能看到回報了嗎?
梅府在京師毫無根基,梅夫人無奈,早些年就使這些法子,一步步擴大影響力。而且也不是梅氏這樣做,基本上有點家財的商人,都會這樣乾。
不這麽做他沒有安全感,因為別人會這麽做,關鍵時候你借不到官府的力量,還能保住家財麽?
梅懷古要動這筆銀子,大約也就是兩萬多兩,但是梅夫人不同意。
而且梅夫人初次聽聞皇帝要來的時候覺得很詫異,這個雍容華貴、年近四十還芳韻猶存的女人,在風風雨雨的紫禁城裡掙扎到現在,早已褪去了早年的天真幼稚,「陛下好端端的,怎麽會到我們宅子裡來?這事兒如何發生的?」
梅懷古急著要錢,便繪聲繪色的講了一番,隨後說:「……兩位妹妹說不定也會因此飛上枝頭了。」
梅夫人身材傲人,豐滿已極,她一雙黑色眉毛修剪得極為整齊,雖說皮膚少了幾分緊致,但勝在雪白,否則也生不出梅懷古這麽漂亮的兒子來。
….
懷笑、懷顏是婢子所生,她本也不在乎,只是不相信,京裡的大小事她也聽說的,當今皇帝是英斷聖主,怎麽可能會沉醉於溫柔之鄉。當然,這種話也不能講得太早,畢竟是十五歲的少年,剛剛懂得男女之事,說不定就會覺得有趣。
既然不是為此,又是為了什麽?
「你若要銀子,娘便再貼你一些體己錢。但籠絡士子的銀子還是不能停。在外頭做事,要麽不做,要麽做好,做到半路停了,以往給的好處別人一點兒都記不住,還會反過來記你的不好。你爹在浙江為人嫉恨,東南一帶的士子眼裡是沒有梅字的,剩下的……壞了!」
梅夫人忽然想到了一種極壞的可能性。梅府怕不是也要遭顧左那樣的大難,皇帝來了此處,朝中言官定然不放過。皇帝倒是可以借此機會把這群人收拾
一頓,但忽然間要把梅府送到風口浪尖之上,她作為當事之人,心中又如何能夠安穩呢?
她立馬喝退左右,而心中已是萬分焦急。
皇帝手段老辣,來梅府哪裡是為了什麽女色,自家兒子被人利用了,還滿心歡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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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還是得從與梅府有些交集的人當中入手。」毛語文和自己的屬下田二交代,「懷遠伯和梅府的事情,不是什麽光宗耀祖的榮耀之事,說到底還是有人傳了出去。梅府幾年來資助一些外地的進士,若是細究起來,抄家的罪名也是夠了的。不過梅懷古一片坦途,哪怕結交朝官,也不會做什麽。但那些朝官各自什麽心思也很難說。」
田二心說抄梅府的家……哪裡這麽嚴重,頭兒也是手段太凌厲了些。
「戶部貴州司郎中詹秀山,江西人士,弘治十五年二甲進士及第。通政使司左參議應兆安,河南人士,弘治十二年三甲第六名。國子監司業仲正喜,也是河南人士。」
田二念的是他們的人在梅府裡見過的面孔。
「分別派人盯住這幾人,尤其等陛下去完了梅府以後。」
早些時候,毛語文也和皇帝稟報過被貶去當了百姓的江同祖、馬益謙等人,
這幾人眼見政治前途沒什麽希望,便聚眾在私下裡做些歪門學說的傳播,雖說成效不快,但慢慢的總歸是有些影響力。
現在他這個特務頭子都說不清楚,朝廷裡是不是有他們的同黨。
如果有,那麽在暗地裡相互勾結,破壞皇帝的形象也是有可能的。因為皇帝偉大光榮正確,那就是他們這些人虛偽、短視、自私。
皇帝如果是個暴君或是昏君的形象,作為當初被貶黜的人,難道不是剛正清流?
朱厚照要佔領輿論製高點這個法子不是多麽深奧的東西,聰明的文人是能夠看得懂的。
而且有些人並不覺得自己是在做卑鄙的事情,當時能和皇帝鬧成那樣的僵局,自然是在某些方面極度不認同,所以自以為正確也就是理所當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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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說那些上疏要‘倒顧,的聲音,其實錦衣衛現在已經真假難辨,因為不管是不是和浙江有關系的人,都在動筆罵人。
皇帝總不能為這點兒事就把上百名官員全都黜落了。這種極端的政治操作手法,雖然可以獲得一時的快感。但是特別容易惡化政治生態。
所以到此時,大約也只能順藤摸瓜。
至於皇帝的出行,其實相對低調,除了經手辦事的太監,外間的人沒有聽說,也不掌握皇帝行蹤。也許有的人還在侍從室外等待,但其實朱厚照已經邁進了梅府的大門。
……
懷笑和懷顏被專門教導,告知她們在面見皇帝的時候要怎麽行禮。其實也不止她們。
梅府上下都被梅懷古這樣訓練過了,他覺得刻意的私下裡見面可能會惹怒皇帝,讓一眾人全部出來跪地迎接,總歸是沒錯的。
桃花掩映少女的臉龐,一次本該平常的見面,因為先前的諸多事項,搞得兩位少女心中懷春。只有他們的娘親古氏面帶憂愁,她兩個女兒,本來還希望討個好人家嫁了,結果沒想到有了懷遠伯之事。
皇宮,是那麽好去的地方嗎?
尤其懷笑和懷顏的身份其實還隻相當於商人之女,當今皇帝又是一代雄主,自古英雄愛江山,有幾個把女人當做一回事的?
這次皇帝的突然登門也是,早不登、晚不登,偏偏這個時候登,雖然她不懂朝政,但要說一點兒因素沒有她才不信。
可這些話即便告訴懷笑、懷顏,這兩個剛十四五的孩子哪裡會懂,又哪裡會信。
隻覺得懷古哥哥的說法好聽,皇帝是擔心了她們嫁不出去,所以才有了此次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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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少年英才,一表人才又仁義為先,而且更有點英雄救美的味道,所以自然是這個版本的更好一些。
朱厚照‘喧賓奪主,,到了梅府直接落座主位,梅夫人和梅懷古領著一眾家人跪地迎接。
「……早年的一些事情,使得梅府一家一直不能團聚。朕當年行的是無奈之舉,幾年過後,其實有些規矩可以不必有了。懷古伴著朕長大,是朕最為信任的人之一。朕此次來,也是想親口告訴梅夫人這個好消息,旨意已經去了浙江了,今年端午總歸是趕得上團聚的。」
梅府上下聽到皇帝這話的意思,再冷靜的心也顫動起來。
梅夫人淚花閃爍,咬著牙謝恩。
「陛下待臣一家恩重極厚,烏鴉尚知反哺,臣又豈能不體聖意?」梅懷古抬手執禮,「臣也有一番孝心要獻於陛下!」
朱厚照面色不動,他知道會有這個環節,「說來聽聽。」
「臣知道,陛下每日為百姓口糧焦心,近期京師中少府大肆招工,說是大興土木,其實是給了許多流民一條活路。陛下可知,河北之地流民不少,此後湧向京師的流民只會一年多過一年,臣想,僅靠少府是不夠的。」
….
「你招了人想做什麽?」朱厚照腦子太快,一點就透。
「臣想……總歸也要用上幾千人,使些銀子,造一個最大、最好的酒樓!」
「若是虧了銀子呢?」
「那也不怕,虧了就獻給少府,往後接待外賓也可長我大明的臉面。」
朱厚照輕輕一笑,他這個皇帝倒成了一件招商引資的辦事員了,「你這份孝心確實不錯。不過朕可不能到處拿人東西。這是商業行為,你既然花了錢,還是好生經營,虧本了也不要亂送,至少少府是不會要的。」
「是。」
得了誇獎,又過了一會兒,梅懷古還是惦記著那件事,就說:「陛下,微臣宅邸之後連接一處天然湖,湖邊種著桃樹林,微臣想請陛下移步一觀。」
朱厚照其實剛剛已經看到了外界傳得玄乎的懷笑、懷顏兩個少女,憑心而論,這對姐妹確實生得好看,眉眼極相似,而且都是雙眼皮的含春之眼,身材看不著,但皮膚白皙,毫無微瑕,嘴巴小巧,也很有彈性。
他不是太監,當然分得出女孩子漂亮還是不漂亮,也和其他男人一樣會見色起意。但跪著,他看不到身高,從審美上來說,他還是想要膚白貌美大長腿一個不少的那種。
這種事情他不糾結,帶到皇宮裡也不是不行,這是皇帝的權利,且他要面臨生出繼承人這個現實問題。反正心理年齡也不是十幾歲的純情少男,羞羞答答的像什麽樣子,又不是弄進去當皇后。而且有人進宮,就有人可以回京,這關系總歸也就是這麽回事。
只要不影響他治國,他還是可以和這些人和睦相處的。
但有桃花的地方,他是不能去了。畢竟,現在年號還叫弘治呢。
「桃樹待下次再看,其他人都下去吧。懷古,朕有些話要對你說。」皇帝還看了一眼劉瑾和尤址,示意他們不要離開。
這兩個老家夥心裡都閃過一絲疑慮,陛下不是為了女色而來,那是為了試探什麽?還是說,沒看上……?!
皇家雇傭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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