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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乃一代聖君》第三十章 楊廷和之踐行
  文官制度自秦漢以來到明朝的時候,其實已經相對比較完善了。

  朝廷會講究南人官北,北人官南。就是說不要到自己的家鄉去為官,楊廷和是四川人,安排在山東便是此道理。

  同時,會講究一點‘內外皆歷’,就是京官也到地方去做一做,但是相對來說都是的各部部屬堂官,他們多少有些為政經驗,也熟悉大明的律法,適合往下派,培養培養。

  然而在前途上,那是拍馬也趕不上楊廷和這樣的清流。

  楊廷和不僅是清流,還是詹事府的官員,屬於高級幹部儲備庫,是那種太子每日能見到、皇帝細想能說出名字的終極大佬!

  不必覺得驚訝,許多人歷史讀多了,覺得侍郎嘛,只是個二把手,算不上什麽官兒,上朝的時候說話還得往後靠一靠。

  然而實際生活中,普通人見個縣高官都難,這在古代也就是七品官。

  所以在烏央烏央熬不出頭的官員群體裡,楊廷和絕對妥妥的大佬,傳說中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雖然說只有六品,但在明代品級低但位置好是常見現象。

  至於知府這個官,大體上來講,要麽是中央六部屬官外放,要麽是同知(知府下一級)升任,再或者就是平調。

  楊廷和這樣的情況屬實不多。

  但朱厚照沒辦法,部屬堂官他實在是不熟悉,他更願意將自己看重的人放出去歷練歷練。

  而且他要慢慢改變這種風氣,以後朝廷重要的職位一定要有地方主政經驗。

  知府是正四品官,掌一府之政,宣風化,平獄訟,均賦役,以教養百姓,權力不可說不大,是真正的百姓父母官。

  這個官兒任務繁重、面臨情況複雜,沒有一定的能力只會念幾句‘之乎者也’是當不好的。

  所以一定要挑選適當的官員任職,對官員本身也是一種鍛煉。

  這個意圖,他心中是有了,只是不說,先做,先以‘為民做實事’的名頭去忽悠,

  人性就是這樣的,你要上來就大面積這麽乾,那誰也受不了。

  你要慢慢的溫水煮青蛙,那似乎又可以接受了,反正一個兩個的也犯不著和太子頂牛,

  之後再提拔官員時,故意選擇那些有地方主政經驗的重用,

  誒?你猜這麽著,大家又會掉轉方向,覺得去地方為官好了。

  所以說,這世間事啊,有時候也玄妙。

  傳旨的宦官走了之後,

  楊府裡頭的剛剛十歲的楊慎還不明白大家為什麽都有些不開心。

  父親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語,只是吩咐管家:“收拾東西,擇日出發吧。”

  “是,老爺。”

  楊慎仰著腦袋看著父親,他的頭頂扎了一個土包,可可愛愛的,“父親,咱們要去哪兒?”

  “去青州。路上要花費許多天的時間,你去找幾本書帶著,為父正好教導你幾日。”

  不多時,

  安靜忙碌的楊府門口忽然出現一個人。

  原本楊廷和都在屋裡待著,但今日卻怎麽也坐不住,這是人生的重大關口了。

  到過山頂的人可能會泰然處之,向上爬的則雜念太多。

  於是在屋外這麽一晃悠,正好瞧見張天瑞拎了一壺酒出現。

  “文祥先生?!”楊廷和是怎麽也不會想到張天瑞竟會上門。

  “我想著同僚一場,怎麽也要上門為介夫送行,應該不會覺得我過於唐突吧?”

  楊廷和趕緊邀人進門,

“文祥先生哪裡的話。我這是離京,不是升任。這時候願意上門,何來唐突之說?”  世態炎涼,冷暖自知。

  他從太子府被攆走,這是棄用的表現。

  自然是門前冷落鞍馬稀。

  就是楊廷和自己也沒想到,一向平淡交往的張天瑞會在這樣的時刻出現。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說的便是如此了。

  “文祥先生身體好了?”

  “基本好了,我準備明日去拜見殿下。”

  說起殿下,楊廷和的心中是百般滋味。

  張天瑞也是個知性之人,拎起酒壺就開始倒酒,“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介夫,這個時候就不要多想啦。文才如李太白也有失意之時。”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楊廷和默念著這句詩,隨後一飲而盡,

  接著盯著杯底說:“此次轉任地方,我個人是沒什麽怨言的。只不過太子賢名日盛,古來罕見,心中實在是有些舍不得。以後文祥先生倒是可以日日領會。”

  “我?”張天瑞笑得坦然,也有苦澀和無奈,因為太子不是很欣賞他,“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大約也提不動刀了。”

  他說的是陸遊的《金錯刀行》: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獨立顧八荒。原本說的是豪放之氣,到他嘴裡一點力量也沒有了。

  楊廷和也能感覺到張天瑞心志已枯。

  原本倒也沒什麽,但今日張天瑞願意上門踐行……按照君子以誠交往的性格,有些話他也不吐不快了。

  “文祥先生,覺得太子如何?”

  “忠厚仁義、孝順明理,將來或可成為昭皇帝(明仁宗)那樣的仁德君主。”

  楊廷和幾杯酒下肚,膽子也大了起來。

  “這是德。才呢?”

  張天瑞不解,“才?介夫此言何意?”

  楊廷和心中有一份感歎,緣由就是太子之才,“東宮出閣講學疏,可見殿下把握朝政之微妙,與詹事府吳大人決意相爭,可見殿下才思之敏捷。再有罰劉瑾時的狠決,護張永時的果敢,如此氣吞山河之勢,分明就是英主、聖君之氣象!”

  “聽說……是聽說了些,有功不盡歸於上,有過不皆諉於下。聞所未聞呐。”張天瑞搖著頭說話,語氣裡滿是讚歎。

  話頭對得上,楊廷和便更為起勁,“更為關鍵的是,殿下是教他什麽,學什麽。王鏊王大人,教了一句‘為人君,止於仁’,殿下便救下兩名宮女,再教一句‘民心不可違’,殿下又堅持以百姓之事為大事。”

  “孩子嘛,總歸是教什麽學什麽。”

  “是了!就是教什麽學什麽。”楊廷和一拍桌子,忽然起身作揖,“往後你身處東宮,還望輔殿下以正道,此後我大明亦必可重現仁宣盛景!咱們碰到這樣一個明主,何須灰心喪氣?所謂待時而動,介夫以為,如今正是你我等待的時機。”

  說白了就是八個字:得遇明主,施展抱負!

  張天瑞被說的心潮激蕩,他其實是準備退休的人。

  但現在似乎又有些意氣風發,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嗯!

  這樣楊廷和心中也舒坦一些,

  他自己要幫太子,還要找人一起幫太子,這就是忠了心的人會乾出的事兒。

  張天瑞一朝燃起希望,馬上就關心正事,“對了介夫,聽說太子殿下那日微服過後,得知民間百姓生病求治無門,正欲開辦一座醫學宮,到時,招貧家子弟入學,為他們謀得生路的同時也可增加大夫的數量。”

  楊廷和自然是知道這事兒的,

  “我也聽說了。不過殿下應當知曉,百姓求治無門的關鍵在於貧窮,大夫數量再多又有何用?不過……這也就是殿下做得妙的地方了。”

  “他應是知道多辦一個醫學宮只是治標不治本,因而以這種不正式的方式傳遞出想法,不留字、不落紙,實在辦不成再說。與此同時也算是對吳大人批評的一種回應。不過……殿下不是那種隻玩術、舍棄道的人,我相信殿下是真想做成此事,所以殿下在等。”

  “等?等什麽?”張天瑞眉頭皺起來。

  “等一個人想個好法子,既能全了殿下的心思,也能解決百姓之困,哪怕只是稍作緩解,也是大功一件!”

  這話暗示十足,你張天瑞不是覺得自己在殿下心中沒那麽重要嗎?

  現在機會來了,可不要給你機會你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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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讀500,投資300.

  什麽意思==

  竟然一半的人覺得我達不到後面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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