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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齊天下》第38章 巨奸在朝(1)
鏗鏘有力的話音落點,大殿中頓時掠過秋風掃落葉般的一片肅殺之氣,大臣們又是驚愕,又是疑惑,顯然不明白平日裡滿團和氣的丞相為何一開始便將話題帶入了勘定荊州牧劉離的罪行之事,而且語氣肅殺毫無轉圜斡旋余地,竟是要置劉離於死地。心念及此,一時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丞相之言頗有道理。”天子凝神思忖一番,頓時頷首點頭,大手一指,吩咐正在左首第三案記錄議政事項的白臉無須大臣道:“中書令,立即傳召廷尉覲見,與諸卿一道勘定劉離的罪行,以便定刑問罪!”

  白臉無須大臣聞言目光不禁一閃,擱下手中的銅管大筆,起身快步上前跪伏在帝階下道:“陛下,臣以為緝拿劉離乃區區小事,但卻不能操之過急,若問罪風聲傳至荊州,難保劉離不會孤注一擲投降叛軍釀成大患,望陛下三思!”

  中書令本是負責皇帝書房文事的心腹近臣,負有呈遞朝臣奏折,傳送皇帝詔書之重責,且又因長期與聞國政機密印製各類文書,本應由忠直嚴謹的朝臣擔任。然則當今天子即位後寵信宦官閹類,執意將中書令這一中樞要職讓前太子府內侍總管易刁擔任接手。

  新皇即位提拔幾個親信原本是無可厚非之事,眾公卿即便有所不滿也不會公然議論或當面勸諫,然則這易刁的來歷卻不是那麽地簡單,可以說,大齊國勢自安帝開始的衰退沒落,與易刁有著直接的聯系。

  易刁,兗州頓丘人也,少時因家貧在頓丘縣府做了看守糧倉的小吏,是大齊最為低等的百石吏員。這易刁在政事上別無他長,然則卻聰明機警玲瓏圓滑,且精於揣摩上官喜好樂事,沒過多久便得到了縣令的賞識,擢升他為輔助縣令文案公事的縣丞,並將自己的女兒嫁與他。

  此時易刁正值二十出頭,官職在身美人在懷,正是大展風雲圖謀抱負的時候。但讓人意料不到的是,婚後第二年大河崩堤決口,洶湧大水淹沒了頓丘縣,黔首百姓死亡無數,縣令嶽父與新婚妻子也在洪水中喪生,易刁又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然則更大的災難還在後面,洪水之後兗州府禦史問責到了頓丘縣,查到了這一段大河土堤本應年前築牢加固,卻因頓丘縣官吏的玩忽職守造成了這場洪水,於是乎,兗州府刑令頓丘縣所有縣吏流放邊陲塞外,罰作大軍苦役。

  消息傳來,易刁嚇得癱在地上,所幸他平日裡與上官多有接觸相通,對與宦海官場也算通達,花了家中謹余的百金周轉疏通,才免去了流放塞外的刑責。回到家中看著家徒四壁滿目荒涼,易刁一咬牙,割掉陽器進宮作了內侍。

  此時正是大齊安帝時期,憑借著善於結交上下同僚與揣摩上意了得的功夫,易刁在內侍中口碑極好,十年後竟成了駕馭鑾駕的中宮仆,頗得安帝的信任。

  安帝本是聲色犬馬驕縱奢淫之主,油滑紈絝又刁鑽任性,但卻忌於父皇宣武帝遺留下來的那些骨鯁老臣而不敢肆意妄為,長久以來,卻也憋悶煩躁。

  一日見安帝在**大湖邊苦悶轉悠,侍立在身旁的易刁小心翼翼地進言道:“陛下,微臣有一計,可解帝心所慮。”

  安帝回身對著易刁一通驚疑地打量,不禁哈哈大笑道:“你一駕車的卑賤閹臣,能有何妙計?”

  易刁知道成敗在此一舉,毫不退縮地正色拱手道:“卑賤之士亦有凌雲之才,懇請陛下聽微臣一言,若不合帝心,任憑陛下發落!”

  安帝又是一陣大笑,

揮手戲謔道:“好,那朕今日就開開眼界,見識一下中宮仆的妙計也!”說罷,坐在湖畔楊柳下的石凳上,靜聽易刁暢所欲言。  “陛下唯慮者,丞相、禦史大夫、宗正、廷尉四位老臣也。”易刁第一句話便讓安帝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接著又是一番尖細刺耳的娓娓而論在習習的湖風中響起,及至易刁說完,安帝已站起身子驚喜道:“哈哈哈哈,中宮仆當真妙計也!如按此計而行,必可使四老臣告老辭朝。”

  十日後的卯時,齊陽城南門大開,六千南軍鐵甲騎士簇擁著長龍般的車馬儀仗從城門洞口磷磷開出,旌旗招展遮天蔽日地向南山狩獵場卷去。

  這是安帝即位以來規模最為龐大的田獵,不僅是帝駕親臨,且朝中所有文武大臣通通戎裝隨行。六千鐵甲騎兵分為三路浩浩蕩蕩地掠林搜山,驅趕出隱藏的走獸大鳥以供天子群臣射殺,一時間鼓號震天,旗幡飄揚,駿馬奔突,鷹犬飛縱,場面蔚為壯觀。

  安帝戎裝甲胄,身背硬弓長箭,騎著一匹陰山白馬奔馳如飛連連引弓發箭,緊隨其後的文武百官見天子如此威武非凡,不禁高聲喝彩一片歡呼。

  然則讓人想不到的是,安帝竟前所未有地興致高昂孜孜不倦,整個田獵竟不休不息地持續了整整一天,跟隨天子身後的百官大臣們皆是汗透衣甲又累又餓苦不堪言,不多久,隊列中便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騷動:

  “啊呀呀,老丞相累暈了,快快快,拿水來。”

  “別慌別慌,禦史大夫王大人也累得不行了,大家先幫忙扶一扶。”

  “廷尉,廷尉大人在哪裡?什麽?與老宗正一道已被禦醫抬走了?”

  望著哄哄嗡嗡一片忙亂的大臣們,安帝臉色鐵青大是掃興,重重地冷哼一聲,丟下王弓便縱馬而去,留下一片大臣在山風中錯愕愣怔。

  翌日朝會上,在田獵中暈倒的大臣依舊是滿臉通紅,安帝搖頭歎息道:“諸位老臣勞苦功高,宵衣旰食,任勞任怨,為我大齊立下無數汗馬功勞,朕深為感激,然則諸卿畢竟年歲已高不堪重負,徒居高位卻是力有不逮,若因精力不濟導致政事差錯,必累及清名,不如就此告老辭朝,閑居田園盡享天倫之樂也!”

  以丞相為首的四位老臣本就尷尬不已,聽到天子如此一番話自然大以為是。老丞相顫巍巍地站起躬身道:“老臣退新銳進,廟堂萬世不移之大道,臣自當尊奉帝命,退位讓賢也!”

  借著一場田獵,安帝輕而易舉地移開了四塊頑固的老石, 不禁對易刁的出謀劃策大加讚賞,遷升他做了侍奉皇帝起居的中宮丞。

  此計方罷,易刁又是一計獻來:老臣去朝廟堂權力大空,正是陛下壯大聲勢鞏固皇權之際,可借此等機會扶植親信罷黜權臣,今後陛下必定可君心獨斷安枕無憂也!

  於是乎,安帝依計在朝堂開始了讓人目不接暇的權力布局人事調動,許多忠義正直的臣子被罷黜賦閑,一批隻知阿諛拍馬的小人擢升高位,朝堂風氣竟是一天不如一天,安帝也在一片歌功頌德中昏昏然不知所以,沉浸在聲色犬馬歌舞享樂之中。

  然而易刁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自請去德彰殿做了太子府內侍總管。

  這便是易刁見事明銳透徹之處,他知道安帝雖昏聵無道不辨忠奸,然則卻任性妄為極有主見,長久在其身邊不一定是好事。相反,太子陳政卻是平庸無斷之人,且極易受他人的言行蠱惑,如能得其信任,將來必定不只是區區一個中宮丞也。

  果然不出易刁所料,十年後,安帝執意親征匈奴自刎而亡。平庸無斷的陳政即位稱帝,又是三五年的暗自經營,天子陳政竟一意孤行擢升易刁為中書令,爵封關內侯,朝野一片嘩然。

  由此,易刁浮出水面參政廟堂,與大長秋郭讓一外一內狼狽為奸成為盤踞大齊朝堂內外的龐然大物,借著天子的寵信在朝中大肆培植親信任用私黨,竟成為一股不容小覷的政治力量,隱隱與三公大臣分庭抗禮勢如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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