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環保公司董事長白磷坐在寬敞亮堂的辦公室裡,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嘴裡叼著中華牌香煙,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在那裡閉目養神。
腦海裡浮現出一身美麗的倩影,在空曠且綠草茵茵的強軍公園裡奔跑著,嬉笑著。
自己在後面拚命地追,可怎麽也追不上……
25年了,程素素你在那邊過得還好嗎?
譚忠和,要不是你從中作梗,從中作孽,我的素素怎麽會和我們天人永隔?
我恨你!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依舊恨你入骨。
白磷想起當年和譚忠和一起走過的日子。
年輕的時候,一起同過窗,一起同過床,一起扛過槍,未曾嫖過娼。
可如今,造化弄人!
老死不相不往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
有人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難道是因為衣服,而拋棄了手足?
可是想起了程素素,白磷永遠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充滿了愧疚和後悔之情。
話說白磷和譚忠和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他們一起從小學到中學一直都是同學,來自附近兩個不同的村莊。
他們可謂是形影不離,兩小無猜。
兒時,他們一起去挖過野菜,一起撤豬草,一起撿過牛糞,一起打過架,一起做遊戲,一起給隔壁班的女孩寫過情書。
中學畢業那年,我們一起報名參軍,一起被分配到祖國西部邊疆駐守。
他們之間的友情,越來越緊密了。
在軍隊這個大熔爐裡,他們的戰友情誼進一步深化,他們一起學習軍事理論知識,一起學會了打槍放炮。
戈壁邊上的生活雖然異常艱苦,但是,他們能一起堅守,也學會了苦中作樂。
最令人開心的是,部隊經常會組織文工團下鄉慰問,豐富他們的精神文化生活。
看著,一道道靚麗的風景線,情竇初開的年齡,他們也開始有些心猿意馬了。
可這些靚麗的風景線,像風一樣自由,像花兒一樣舒展,離他們總是若即若離,可遠觀而不可親近。
在這戀愛的季節,他們的內心開始萌動,開始想女人了。
譚忠和也曾暗戀過文工團的女演員,可僅僅只是暗戀,在那封閉的時代,所謂夢想,往往遙不可及。
那一年,老天像得了瘋牛病一樣,沒日沒夜地下了傾盤大雨。
頓時,整個世界都被洪水吞噬,海平面升高了,江湖河流的水位水漲船高,很快就遠超了警戒線。
西南地區告急!洪水肆虐了整座城市。
稻田被摧毀,河堤被衝垮,房屋被掀掉,狂風呼嘯。
災難無情人有情!人民子弟兵永遠衝在抗洪救災的最前線。
白磷所在的部隊被抽調到抗洪一線,他們在波濤洶湧的洪水裡,壘起了一道人形的銅牆鐵壁,在洪水裡泡了10多個小時。
不遠處,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呼喊“救命”,在一塊木板上面,好像有一個白色的身影在隨著波浪浮沉。
說時遲,那時快,白磷像梭魚一樣,飛了過去;譚忠和也緊跟著飛奔過去。
在兩個人的共同營救之下,女孩得救了。
女孩叫程素素,在縣中學的語文老師。
身材頎長,五官端正,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長得可漂亮呢。
從此,他們之間相互認識了,一直保持著書信往來。
慢慢地,
隨著相互了解和熟識,白磷發現自己愛上了她,素素也對白磷頗有好感。 譚忠和發現自己也非常痛苦,好像自己也喜歡上了素素,可他明白,他們倆才是最登對的。
也很清楚,他們倆人郎有情,妾有意。
終歸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自己剃頭挑子一頭熱,有什麽意思?
一個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兄弟、朋友;一個是自己有生以來唯一動過心的女孩,譚忠和陷入了矛盾和痛苦之中。
怎麽辦?
要麽對不起兄弟,要麽對不起自己。
愛情是自私的,也是排他的。譚忠和想。
既然,自己折磨自己,整晚上睡不著,茶不思,飯不想。
何不放手一搏?全力去爭取一次,哪怕失敗了,哪怕兄弟做不成了,自己至少對得起自己,對得起自己的感情。
再說了,作為好兄弟,好朋友的白磷,肯定會理解自己的。這不過是一場公平的競爭而已。
譚忠和心裡這樣寬慰著自己。
白磷也察覺到好朋友譚忠和對素素的情感,他想和譚忠和深刻談心一次。
可結果,卻不歡而散。
譚忠和明確表示,哪怕朋友、兄弟做不成了,也要追求程素素,直到死心為止。
程素素很快就和程素素確定了戀愛關系,面對著英俊瀟灑的男朋友,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譚忠和明確表明自己的態度。
她非常明確的告訴了譚忠和,她愛白磷,她和他完全沒有可能。好女孩多的是,沒必要單戀自己。
譚忠和是一個非常固執的人,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絕不達目的不罷休,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輕易得到!
譚忠和本質上就是這麽一個人,只是大家平時不覺得而已。
譚忠和固執地想:“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素素只是沒看到我的決心和誠心而已。
如果我執著地追求下去,一以貫之,對她好,總有一天會得到她的。
他骨子裡認為:“愛情就是感動後的開花結果。”所以,只有自己讓素素感動,她最終肯定會接受她的。
人一旦鑽了牛角尖,一旦執拗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同樣,往往意味著悲劇的開始。
剃頭挑子一頭熱,然後,再附上拚命地追求,味道就變了,可能就變成了性騷擾。
程素素對譚忠和的死乞白賴的追求,早就不勝厭煩,雖然,明確表示了拒絕,拒絕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接受所有的禮物。
但還是無法阻擋譚忠和的狂熱追求。
白磷對好朋友的橫刀奪愛,也非常苦惱,甚至有點惱羞成怒。
程素素也不想讓兩個半輩子的摯友因為自己而反目成仇。
夾在中間,也異常尷尬,更想竭自己所能,調和兩個朋友間的關系。
自從因為愛情,兩個昔日好友如今似乎有點形同陌路了,不再像連體嬰兒一樣形影不離,好久都沒有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