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騙我?”
“等等,這聲音是……”
薑塵心中一緊,停下了腳步。
神秘聲音繼續說出:
“養雲虎出身國都,曾是樓蘭王親衛之一,也是養雲狼的兄長。”
“此人心狠手辣,哪怕戰死最後一名東犁百姓,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依我看,那余燼石,一定有問題,萬萬不可使用!”
薑塵辨認出聲音的主人,暗暗松了口氣,低聲道:
“大功兌換清單裡面,似乎有一項秘技,叫做千尺穿音,兌換價格為十大功……校尉大人,我說得對嗎?”
卜靈侯府外。
百余名青州兵守衛在一名男子身旁,手持刀劍,殺意凜然,提防著一切可能來犯之敵。
而這名男子,正是校尉張影。
他盤膝坐於地面,雖時時忍受著傷痛,嘴角卻微微上揚,以秘技-千尺傳音之術,將心聲傳遞至千尺之外:
“記性不錯。”
薑塵露出職業化的笑容,高情商道:
“多謝校尉大人暗中守護。”
張影笑了笑,催促道:
“盡快趕去後花園,大巫祝至多一盞茶功夫,便將……入此甕中!”
“到那時,你就是想撈些好處,也沒有時間了。”
薑塵心中一凜,暗道:
“果然,校尉對大巫祝之事,早有布置,我不過是一枚探路的小卒子罷了。”
…………
一盞茶後。
卜靈侯府,後門。
當初公孫虎、小伍等人,便是通過這道後門,進入後花園中,從而晉升為青州兵。
而現在。
門口把手的二名青州兵,已然七竅流血而死。
“老夫最喜歡的,便是你們這些盡忠職守的蠢貨……”大巫祝分身巫善舔了舔嘴唇,伸手便是一道血光。
霎時。
二名青州兵的屍體,接觸到血光的瞬間,便化作二張乾癟屍皮。
而皮囊內數百斤血肉,則化作一道猩紅血河,大股大股湧入巫善眉心。
漸漸地。
巫善面龐愈發白嫩,白裡透紅,露出如孩童一般純真的笑容:
“青州兵血肉的滋味,可真不錯啊~”
說完。
巫善冷笑一聲,當即伸出魔掌,扯住後門封條一角。
電光石火間。
數十道雷霆轟然劈下,幾乎將巫善劈成焦炭。
然而。
不過區區幾秒鍾後,身體深處便湧出無數血肉精華,巫善竟瞬間恢復如初,隨後奮力一扯。
伴隨著“滋嗤”一聲,封條崩壞,失去了一切威能。
巫善閉上雙眼,精神力猛然散入鬼蜮深處,輕笑一聲道:
“血須蟋蟀,養雲虎屍臂,殘軀,居然都被毀掉了?”
“倒是有幾分本事嘛。”
“可惜……”
巫善嘴角浮現一絲冷意:
“這些東西,都不過是偽物而已,僅僅是融入幾顆冥土鑰石,就像衛武帝死後,所布置的八十一處疑塚一般,騙一騙盜墓賊罷了,而真正的鬼門關根基之物,其實——”
“是一件與‘東犁’二字息息相關的絕密寶物啊,桀桀桀桀桀桀!”
巫善狂笑數聲,大步走入鬼蜮深處。
…………
後花園。
卜靈侯耗費無數民脂民膏,將這裡打造成了“小橋流水人家”般的美好景觀。
但受到冥土氣息的長久汙染後,
石橋腐朽,枯水腥臭,生靈死絕,一切皆化作人間鬼蜮。 薑塵定眼望去,果然在一片樹林的最深處,看見了大約數十顆纏繞著藤蔓的蒼翠大樹。
而當活人進入這片區域之後,這些樹木便瘋狂地顫抖著,枝葉狂掉。
僅僅一次呼吸的功夫,它們身上的藤蔓,便異變為一根根漆黑的細長尖刺。
乍一看去,就像是一群長著黑色毛發的怪物。
很快。
眾多樹木的根須纏繞成兩根木質長腿,拔地而起,變成了一群真正的怪物——枯藤樹人!
“嘶嘶——”
數百根藤蔓顫抖著,發出像毒蛇一般的嘶鳴之音。
而靠近樹冠的上半部分樹身,則快速生長出了二顆淌著血液的木瘤子,像是人類的雙眼一般,齊刷刷凝望著薑塵,看起來分外恐怖!
“草!”
(一種植物)
薑塵忍不住暗罵一聲,向後狂退數十步。
而那些枯藤樹人,亦停止了移動,木瘤巨眼狠狠地瞪著薑塵,卻不肯向外踏出半步。
見狀。
薑塵若有所思,飛快在樹林之間,左右橫跳,繞了好幾個大圈子,終於從這些枯藤樹人的活動軌跡中,看出了些許端倪。
它們的活動范圍,是以一顆如孔雀開屏般美麗的蒼翠古樹為中心,方圓五十米左右。
超過這個范疇,便無法離開。
“莫非……校尉屍腿便埋藏在這顆古樹之下,向外賦予了周遭樹木活化移動的力量嗎?”薑塵隱隱猜出其中原委,心中暗暗思索著計策。
忽然。
薑塵露出一絲冷笑,心中了然道:
“原來如此,若是尋常人進入鬼蜮之中,搞不好便會被養雲虎大義凜然的樣子所欺騙。
然後聯想到‘木生火’這一常識,自然能夠猜出:余燼之石便是這些活化樹人的克星!”
“但事實上……以余燼之火灼燒這些枯藤樹人,恐怕才是養雲虎鬼話連篇的真正目的!”
薑塵後退數十步,奔至一處腥臭腐水旁,隨手將余燼之石拋入水中。
霎時。
一陣尖銳的嘶吼聲,陡然響起!
腥臭枯水隨之升溫,大量水蒸氣蒸騰而起。
雲霧中,養雲虎殘魂的威嚴面容若隱若現,怒不可遏道:
“該死的東蠻人——若有來生,我定要將你鎮壓於孔雀河底,永世不得超生!”
薑塵微微一笑,言簡意賅地問了一句:
“那麽,即將魂飛魄散的人,現在是誰呢?”
養雲虎殘魂:“……”
漸漸地。
隨著水蒸氣越來越多,余燼石內蘊藏的火焰力量亦愈發衰弱,養雲虎殘魂再也無法忍受,虛弱開腔:
“停!”
“快把我撈上去!”
薑塵笑眯眯道:
“沒問題,但你必須把你知道的所有情報,統統告訴我。”
養雲虎殘魂遲疑數秒,但隨著火焰力量的衰弱,他便沒了骨氣,歎了口氣道:
“我說還不行嗎?快點把我撈上去!”
薑塵微微一笑,伸手將余燼石撈出水面。
待水分瀝乾,養雲虎殘魂忽然話鋒一轉,問了一個與眼前狀況完全不相乾的古怪問題:
“你可知,東犁城,為何被命名為東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