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舒淇是聰明的，淺淺探過之後，便不再追問，將話題轉移到了別處:“快吃吧，吃了一起走。”

　吃過早餐後，兩人一起出門。

　車開到學校附近，於舒淇死死的盯著車窗外。

　透過還未完全散去的薄霧，她看到了姥姥的煎餅攤，小小的攤子前依舊食客成群，生意火爆。

　她年邁的姥姥滿臉笑容的忙活著，發絲被風吹亂貼在布滿皺紋的臉上，也沒工夫撩開。

　這樣清涼的早晨，老人忙得滿頭大汗，完全抽不出空隙來歇一歇。

　於舒淇忍不住紅了眼眶，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隨時都可能溢出來。

　向晚開口問道:“要停一下嗎?”

　“不了！”於舒淇慌張的製止:“姥姥以為我在外地實習，不能讓她看見我……”

　向晚尊重她的意願，沒有讓老黑停車。

　等看不見煎餅攤了，於舒淇才抽回視線:“之前我媽病情嚴重的時候，我姥姥在家裡照顧我媽。現在我媽情況還可以，姥姥一刻也閑不住。其實每個月曾先生給的生活費足夠開銷了，可她們總說，不好欠別人太多，萬一哪天惹得曾先生厭煩……人不能放棄為今後打算。”

　向晚不知道說什麽，只能無聲的拍拍她的肩膀，當做安慰。

　於舒淇下午沒課，大四的課程總是松快一些，她特意等到向晚放學一起走。

　向晚要去店裡，她也跟著，說反正回家也是無聊。

　這會兒是飯點，店裡客人不多，大家都比較清閑，只有時念安在櫃台忙著盤帳。

　手上忙著，時念安看見老黑就算興奮也抽不開身，只是抬頭望了一眼:“你們先坐著，我做完帳再來，要喝什麽過來點。”

　向晚湊上前問道:“最近店裡生意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

　從時念安眉梢洋溢著的歡快可以看出來，生意好了不少:“當然有好起來啦，多虧了舒顏姐的甜品譜。大部分人的嘴沒你刁鑽，嘗不出細微的不同來，這兩天生意回暖了不少。”

　於舒淇走到櫃台點了個甜心草莓小蛋糕，聽到甜心草莓，時念安就想到了付奕辰和那個富婆，忍不住笑:“好，甜心草莓，你找個位置坐著吧，算我請伱們的，要吃什麽要喝什麽拿就行了。”

　於舒淇不知道甜心草莓的梗，被時念安笑得摸不著頭腦:“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時念安嘴上說著沒什麽，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向晚拉著於舒淇坐下，跟她解釋了一通，她這才恍然:“怪不得……我跟曾先生一起的時候見過付律師，那會兒付律師和左先生在一塊兒，他長得一表人才的，該不至於……”

　“應該不至於。”向晚一回想起付奕辰被時念安氣得跳腳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突然，周芳從後廚操作間走了出來:“兩位老板都在啊。”

　向晚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時念安沒抬頭:“周姐，晚上打烊前應該還有一波外賣訂單，你補點熱門甜點的貨。”

　周芳不緊不慢的走到櫃台前:“知道知道，待會兒就補。時老板，我有個事兒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說。”

　“我想加薪。”

　聽到加薪，時念安終於抬起了頭來:“加薪?周姐，你這才來多久啊，我們薪水給得不低了，要加薪也得等一陣子。”

　周芳解下身上的圍裙，一臉為難:“在這兒上班太累了，店裡就我一個甜點師，休假都休不了整的，只能半天半天的休，就這，還是得上午把一整天的甜點都做出來，下午才有得休息，比我在五星級酒店上班的時候累多了。”

　時念安不為所動:“這些條件當初招聘的時候我也是寫清楚了的，你要是接受不了，也不會來應聘對吧?”

　周芳沒想到時念安這麽不好說話，乾巴巴的笑了兩聲:“當時急著找工作，沒考慮那麽多，現在覺得吃不消嘛。”

　經周芳這麽一說，時念安也動了多請個甜點師的念頭，這樣休假什麽的也能岔開，比較方便，不會給店裡造成困擾。

　“這樣吧，我盡快再找個甜點師，再調整一下你們的假期。”

　周芳沒想到她會這麽說:“其實我也忙得過來，我一個人可以乾兩個人的活兒，給我加點薪水就行！”

　向晚插話道:“你想加多少?”

　“這個數。”周芳豎起了五根手指。

　時念安以為是五百:“五百啊?可以考慮。”

　“五千！”周芳忙不迭糾正:“五百夠幹什麽的?一開始我想著加個兩千就行，你不是還要請個人嗎?我把那個人的薪水給你省了，加五千不過份吧?”

　“過份。”時念安態度很直接:“簡直太過份了。你這是過渡都不給，直接來個五千，以後還得喊加薪吧?一次五千一次五千的，誰招架得住?”

　周芳一看沒戲，把手裡的圍裙放在了櫃台上:“談不攏的話，那就沒辦法了，反正我也不是沒地兒去。”

　時念安總算看出了點眉目來:“是有人挖你呢吧?”

　周芳也沒打算瞞著了:“對，我也不想老跳槽， 還是一個地兒呆著踏實，所以這不是跟你們商量呢嘛?”

　時念安雖然年紀小，但事情還是能看得通透的:“說實話，周姐，您之前做的甜點也就那樣兒，現在有人挖你，是因為你用了我們給的甜品譜，你在我們這兒工作，等於是學習了，更上一層樓。現在你都學會了，拿加薪要挾要走人，會不會有點過了?”

　“我也沒辦法，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總要討生活的嘛。”

　談到這兒，是沒得余地了。

　時念安不是那軟柿子，不可能被輕易拿捏:“既然這樣的話，加薪是不可能的，您要是想另謀高就，我也沒意見，但是您要記得，當時我們是簽了保密協議的，我們店的甜品譜，你不管去到任何地方，都不可以使用和泄露。”

　周芳一改往日老實和善的面目，輕蔑的笑了一下:“就一張破紙，有屁用。現在甜品的製作方式都在我腦子裡，你有本事把我腦子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