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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十九年,除了一年前家中的變故外,向晚也從來沒有這樣慌張過。
她甚至有那麽一刻覺得,左星雲會立刻從她的世界裡消失。
那種心一下子空了的感覺,讓人恐懼又無助。
和她母親在她眼前跳樓時帶給她的驚恐、害怕如出一轍,讓她身體顫栗不止。
以至於讓她忘記了,她一開始就是想脫離左星雲的,她不就是要他從她的世界裡消失麽?為什麽真到了這種時候,她又怕了?
“那你告訴我,怎樣才行得通……?”
左星雲的嗓音低啞晦澀,像極了被判決的死刑犯在做最後的掙扎,蒼白無力。
向晚說不出話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盡全身力氣去擁緊她,抓住當下這一刻的溫存。
她想讓他的身體溫暖起來,可他始終冰冷。
左星雲手裡的戒指掉在地面,發出清脆的‘叮鈴’聲,像是鋒利的刀子,無形中斬斷了什麽東西。
他用力握住向晚的手臂掰開,冷靜的結束了這場鬧劇。
向晚眼中充盈著淚光,可還是在模糊的薄幕後看清了他恢復冷冽的眸子。
幼時,他看她的眼神永遠是帶著溫和的,後來,他眼裡多了專注的笑意,沒有一次是如此冰冷的。
看著左星雲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向晚渾身的力氣被抽空,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聽到外面汽車離開的動靜,張媽疑惑的湊到向晚跟前:“二爺怎麽走了?”
向晚沒有回答,在眼淚落下來的前一秒,她匍匐下去,在地上尋找著那枚戒指。
明明戒指落地的聲音很近,為什麽找不到?
她找遍了餐桌下,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落,那戒指就像是蒸發了一般。
張媽雖然不知道她在找什麽,還是跟著她一起找:“找什麽呢?小姐?你……和二爺怎麽了?”
看到向晚臉上的淚痕,
張媽十分詫異。
向晚哽咽道:“戒指……戒指掉了,找不到了……你快幫我找。”
張媽忙不迭的叫人來一起找,不忘安慰:“小姐伱先別哭,只要在這個家裡,肯定能找出來的。”
等到家裡的傭人都聚集到客廳找戒指,向晚已經堅持不住,崩潰的靠牆坐在地上抽泣,眼淚侵染了衣襟,濕了一大片。
胸口的位置,像是心臟被掏空,又難受又疼。
過了一會兒,袁叔走到她跟前,擋住了所有的光線。
她抬起頭,看不清袁叔的臉,只聽見他說:“找不到就不找了吧。有時候就是這樣,想找一件東西的時候怎麽都找不到,說不定哪一天自己就冒出來了。珍惜的東西,記得保存好才是,放在目所能及的地方,總不會丟的,如果不在意,丟了又何必找?”
張媽聽到這些話,拽了拽袁叔的衣袖:“你說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麽?沒看見小姐難受呢嘛?行了行了,你們先走吧,明天我讓打掃衛生的人盯著點。”
袁叔沒吭聲,帶著傭人離開了。
向晚怎麽會聽不出袁叔的弦外之音?是她不要的,所以何必找呢……?
夜裡,向晚失眠了,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即便熬得頭疼欲裂,渾渾噩噩。
於舒淇也一樣,兩人默契的到庭院裡透氣。
今夜不知是不是烏雲太厚重,星宿暗淡稀疏,難得尋覓到一兩顆。
庭院裡的路燈圍繞著三三兩兩的飛蛾,被燒灼得難受,卻依舊執著。
於舒淇之前一直在樓上,還不知道向晚和左星雲的事,惆悵的問道:“我睡不著是因為曾先生,你是因為什麽?”
向晚躺在藤椅上,望著夜幕下的天空,眼神空洞:“因為……丟了樣東西。”
“很貴重嗎?”於舒淇理解的只是字面意思。
“嗯……很貴重,丟了就很難找回來也買不到的那種。”
於舒淇沉思了兩秒:“既然這麽貴重,你幹嘛不保存好啊?要麽用保險櫃封存起來,要麽放在隨時能看見的地方,你太粗心了。”
向晚眼眶又開始酸澀起來,她深吸一口氣,闔上眸子,不想讓眼淚掉下來:“我只是跟自己過不去罷了……”
於舒淇抬眼望見左星雲的房間沒亮燈,終於反應過來:“二爺不在家?你們吵架了?”
“不算吵架。”向晚苦笑:“應該徹底完了。”
於舒淇:“……”
翌日清早。
向晚稍稍恢復了一絲清醒,雖然嚴重的睡眠不足讓她依舊頭昏腦漲。
難受歸難受,還是得面對現實。
既然現在跟左星雲掰了,她又一時間沒能力接手向家的產業,只能繼續依靠他。
但這個依靠不能跟從前一樣‘白嫖’了,所以她決定用利益換取。
思量許久,她認真的編纂了一條短信:如果你願意繼續幫我管理公司,我給你三分利,這樣你也不虧。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也可以找其他人幫忙代管。
消息發送出去,十分鍾都沒有回應。
她想著左星雲應該看不起這點利益,畢竟他自己的星河集團也不比向氏差,可利潤的三成真的很多了啊……
她咬咬牙:你說幾成吧,我也不想換人,麻煩。
酒店房間,左星雲被消息聲音吵醒,睜開布滿紅血絲的眸子,看清楚屏幕上顯示的內容,頓了許久,才回了兩個字:再說。
看到他惜字如金的回應, 向晚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停地做著深呼吸,告訴自己,這是她選擇的路,不能後悔,難過也得受著。
那枚戒指的誘惑的確很大,大到她也曾猶豫過,是不是後半身就可以靠著左星雲安穩的當個米蟲。
可另一邊,是父親屍骨未寒,母親還躺在醫院,真凶沒有浮出水面之前,她不敢做任何決定。
她不能百分百確定是左星雲乾的,但同樣也不能百分百確定和他無關。
睡不著,在家裡也呆不住,她化了個足以遮擋憔悴的妝,換好衣服去了甜品店。
店裡進了原材料,今天要收貨,時念安一大早就到了。
見向晚也來得這麽早,她不免驚奇:“你怎麽這麽早來店裡?有事兒啊你?心情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