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在一旁叫了他好幾遍:“喂，你到底認不認識她?她跟你是什麽關系?”

　付奕辰終於開口，先是深吸了一口氣:“認識。”

　……

　私房菜館。

　付奕辰一個人喝著悶酒，過了許久左星雲才帶著向晚姍姍來遲。

　左星雲沒啥好臉色:“那女的到底跟你什麽關系?”

　付奕辰難得收斂起了玩世不恭:“能是什麽關系?有一次酒吧喝多了，睡了一次。就那麽一次，我連她名字都沒記住，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找我，最後還死在我家門口。”

　向晚皺起了眉頭:“她那一晚之後有沒有糾纏你?”

　“沒有。”付奕辰不假思索，這也正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突然，他想起了什麽:“雖然沒有糾纏我，但是前陣子她不知道怎麽弄到我的電話號碼，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她問我借錢，說她家裡人生病了，希望我可以幫幫忙。但我覺得那晚只是意外，也不打算跟她再有糾葛，就拒絕了。”

　“只是這樣?”左星雲很懷疑:“那她是怎麽死的?”

　付奕辰搖了搖頭:“警方那邊還沒說，不過這種情況的死亡鑒定不會太繁複，應該快了。”

　話剛落音，警局就打來了電話。

　付奕辰接完電話後，臉色都白了。

　他一口氣悶了一大杯清酒:“她是流產後大出血死的。”

　向晚懵了一下:“你的意思，她曾經懷過你的孩子?”

　付奕辰眉頭擰成了一團:“媽的……那天晚上實在喝多了，我不知道有沒有做措施。但是事情過去起碼半年了，她之前打電話問我借錢也沒說這事兒，誰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

　左星雲過度的過問這事兒，不是因為大清早就撞見這晦氣事，也不是因為事關兄弟，這種事付奕辰自己能處理，而是因為，向晚在關注這事兒。

　他罵付奕辰:“你他嗎倒是好好當個人，不負責就做好措施，做好善後，起碼不要讓自己惹上麻煩！”

　付奕辰看了向晚一眼，沒吱聲，挨罵也認了。

　左星雲也沒繼續罵得太狠，讓他自己看著辦，隨即帶著向晚離開了。

　從私房菜館出來，向晚用審視的目光盯著左星雲:“我看你處理男女關系很熟練嘛，你以前是不是也這樣兒?”

　左星雲立在路邊，摸了支煙點上:“光在監獄裡我就呆了八年，進去的時候才二十歲，那會兒忙事業還來不及，你想什麽呢?”

　想想也是，他好像的確沒什麽時間去搞這些事兒。

　向晚望著淒冷的夜幕，重重的籲了口氣:“那女人是做完流產手術後才大出血的，孩子不在肚子裡，也沒法兒確認是不是付奕辰的孩子。就光人死在他家門口這一點，他得好好收拾爛攤子了。”

　左星雲倒是不擔心付奕辰:“你放心，他自己能處理得了，警方可不會因為他們半年前的一夜就給他定罪，何況沒法兒確認流產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他頂多出於人道主義，給家屬一點喪葬費，賠償都不用。”

　向晚當然知道付奕辰能處理得了，他是律師，還是頂尖兒的那種，這種小事，不在話下。

　只是可憐了那個女人，一個人死在寒冷的冬夜裡。

　誰也不知道，她那麽固執的等付奕辰回家是為了什麽，是借錢?還是想要告訴付奕辰，那個未能面世的孩子是他的?

　回到家，向晚拖著沉重的步伐抱起迎出來的年年:“這麽冷還跑出來?你不是最怕冷了嗎?小慫包。”

　安芸華控制著輪椅出現在玄關處:“晚晚，星雲呢?是他送你回來的吧?他怎麽不進門坐坐?”

　向晚放下年年，推著母親進屋:“他還有事，不能耽擱太久。”

　安芸華努努嘴:“真是大忙人啊，到家門口了都不帶進來看一眼的。你倆發展得怎麽樣?你都夜不歸宿了，進展還是可以的吧?”

　她的語氣頂多是埋怨，一丁點兒的不滿都沒有。

　向晚有點不好意思跟母親談及這個:“呃……進展還行吧，就是互相都有那意思，有確認關系來著。我還小，媽媽你別著急啊……”

　聽到這話，安芸華喜笑顏開:“我當然不著急咯，就怕以後他被別的女人搶了去。他這樣的男人，多了去的女人盯著他，咱們這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又是咱們家一手培養起來的，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向晚滿口迎合:‘對對對，媽媽你說什麽都對，時間不早了，趕緊吃藥睡覺吧。’

　夜裡，向晚躺在床上睡不著，那個死在付奕辰家門口的女人多少給她留下了一點陰影。

　倒在血泊中的屍體，慘白的面孔，一想起來就讓人心裡發怵。

　她給時念安說了這事兒，時念安第一反應是:付奕辰那個遭溫的玩意兒，我就住他對門兒，多不吉利啊！

　向晚隔著屏幕歎氣:當時你不在，不然看見了，你肯定也跟我一樣成宿睡不著。早上我們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沒了，救護車來了就搶救了不到兩分鍾，說人早沒了。我跟左星雲還守著一具屍體等了好一會兒。

　時念安後知後覺:真滲人啊……不過也挺可憐的，天氣那麽冷，一個女人，孤零零的死在路邊，大出血那會兒多疼多難受啊，不知道怎麽捱到最後的。

　向晚補刀:她死的時候，身上還穿著我的大衣，我昨晚給她的，看她穿得少怕她凍出個好歹……

　“我草！這你晚上不得做噩夢啊?”時念安直接發了語音條過來。

　向晚很鬱悶:“做什麽噩夢?她的死又跟我沒關系，起碼她死之前我還讓她感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絲溫暖，我問心無愧，只是後悔……沒多勸幾句，讓她離開。”

　時念安對這事兒給出了一個總結:“得了，八成是愛玩兒女碰見渣男，越說越滲人，還是不說了吧，你趕緊睡覺吧，祝你好夢。”

　後來據說，這事兒草草結案了。

　因為那個女人去找付奕辰的事，付奕辰並不知情，包括女人流產什麽的，付奕辰也一無所知，孩子的生父也無法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