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為澤,兌為澤......
孟岩眉頭皺緊了一些,閉目沉思,試著尋找心中那刹那間的悸動。
深吸口氣,微涼的霧氣混合這鹹鹹的海...風...風?
風為巽,巽兌,巽兌?
風澤中孚,
對,中孚卦。
兌下巽上,中孚,豚魚吉,利涉大川,利貞。
上單卦巽為木,下單卦為澤,木在澤上,故,利涉大川、江河,利於取信......
“你好,我叫赫拉克勒斯......”
孟岩眉梢一條,暗道有了,依舊選擇無視身後的‘大熊瞎子’,這人無論是在哪邊論,都是小兒子。
艮為少男,腳下澤卦不變,那麽就是下卦兌不變,上卦的巽變為艮。
中孚變為山澤損。
《道藏》:雄聖伏名,人匿麟驚。走鳳飛北,亂潰未息。
“謝謝你,剛才如果......”
孟岩豁然轉身,右腳猛踏地面,左腳已經跨出,奔跑的步子還沒徹底邁開,便抬頭朝著火堆處大喊:“達芙妮!快!快走!”
遠處,逐漸遮蔽剛剛顯露出星辰的烏雲似乎為了應和孟岩的狂躁,猛地開始急劇翻湧。
崖壁下的黑暗處,達芙妮提著衣服下擺,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看著遠處揮手大喊的孟岩一時間不知所措。
沒時間解釋,孟岩心中不停重複著那句批文後,心中的急躁、壓抑拚命擠壓著肺部,呼吸都開始變得有些困難。
“快,先出了這處地界再說。”
看著面前,也就是北面的崖壁,孟岩心中的慌亂更甚了幾分。
沼澤內的赫拉克勒斯回頭看著跑上小路的孟岩,心中狂跳,他只是從小習慣了以力破巧,並不是蠢笨,看孟岩剛才的神色就知道,事情麻煩了,沒有猶豫,隨著嗙嗙的踏步聲,幾步來到篝火旁,拉起地上傻愣愣的侄子,看著拉著達芙妮就走的孟岩,趕忙喊道:“戰利品還拿嗎?”
孟岩腳步一頓,掃了眼迷霧中隱約可見的幾根蟹腿,海風已經開始加速,霧氣被迫吹開,天上懸掛的銀河及其詭異的開始閃爍。
“乾。”
孟岩松開達芙妮,不顧她的驚訝,朝著蟹腿邊跑邊喊:“拿,快,能拿多少拿多少。”
赫拉克勒斯心中了然,知道現在沒有時間文明緣由,松開自己侄子,學著孟岩再次衝進沼澤。
烏雲層層翻滾,天上的星辰的閃爍已不可見,海風吹來,整個海灣內氣壓開始提高,奔跑中的四人腳下步子又快了幾分,只是粗重的呼吸開始漸次加劇。
赫拉克勒斯背著八根蟹腿,緊緊拉著自家親侄子,見孟岩只顧埋頭狂奔,試著猜測:“是不是來自神後的懲罰?”
“嘶~嘶~嘶~”
嘈雜的蛇鳴四起,余光掃過,沼澤內的雜草、枯樹開始扭曲,一顆顆蛇頭浮現而出,綠油油的眼睛宛如一盞盞鬼火飄蕩在沼澤之上。
“喀嚓!”
貫穿天地的‘蛛網’照亮整個海灣。
“啪嗒!”
一顆櫻桃般大小的雨滴砸落。
“啪嗒!啪嗒!啪嗒!.......”
大顆大顆的雨水連成一根貫穿天地的細線,密密麻麻編織成幕布,籠罩整片海灣。
“嘶~”
孟岩暗道一聲:來了。
嘴巴微張朝著達芙妮右側飛來的兩盞‘鬼火’發出短促的一個音節。
“啪!”飛來的黑色小蛇瞬間炸散,
紛紛木塵隨即便被U型還玩內的氣壓打落。 身後的赫拉克勒斯牛眼園瞪,手中拎著的一根蟹腿奮力舞起,一個擊散水幕的凌厲圓弧擊斷又一條飛來的小蛇。
但,遠處足有一尺粗由枯樹變化的大蟒已經到了近處,
愛琴海,
利姆諾斯島南,希俄斯島西方的大片空白海域。
墨色的海面下,不知幾許的深處,一座扎根海底的小山如同利劍般刺穿漆黑的深海,山峰之上,明亮的圓形水膜中,一座以黃金為主料鑄就的宮殿散發著瑩瑩光芒,遠遠看來,好似墨色幕布上鑲嵌了一顆奢華的寶石一般。
大殿因矗立於削平的山尖之上,所以面積並不算太大,至少比凡間的帕台農神廟要小一些。
與黃金宮殿的奢華極不相稱的,整座大殿周圍空空蕩蕩,仿似死域一般毫無人氣,只有緊閉的店門口,一身高兩米多,穿著皮裙的壯漢彎腰靜立著不知已經多久。
“轟隆隆!”
原本緊閉的殿門朝內豁然敞開,一名身材修長而體態豐滿,行走間姿態婀娜但又及其協調的顯出端莊姿態的女子肅然走出。
女人目不斜視,一點也沒有理會門口的攪屎棍,不是,一臉漲紅,彎腰靜等的俄裡翁的興趣。
蓮步輕踏間,身子已經到了水幕邊緣,一群穿透墨色幕布早已等候的海豚,靜靜遊離在她的身前,沒再猶豫,阿弗洛狄忒直接跨上海豚的後背,海豚尾巴輕搖,眨眼間便消失在墨色海洋。
腳步聲再次響起,俄裡翁扭頭就見自家老父親,慌慌張張的持著三叉戟跑了出來。
“父親。”
“你怎麽在這裡?”波塞冬站定, 歪頭掃了眼自己的兒子。
“父親,您交待我的任務......”
“什麽任務?”
“就是那個外邦人。”
“想起來了。”
波塞冬終於從遠處的海域收回視線,十分難得的用眼角的余光看著自己兒子,問道:“人呢?”
“父親.....我......失敗了。”
“啪!”
波塞冬身子輕輕晃動間,右手已經反抽了過去,磕磕巴巴還沒講出事情經過的俄裡翁,打著旋朝著高處斜飛。
“滾!沒用的廢物!”
“吱——嘭!”
三米多的大門再次合攏,俄裡翁抬手悻出鼻血,在皮裙上擦了擦,呼出口氣,對不起,父親,我以一您的神名起誓,我一定將他抓來獻給您,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這次,
他將辣手摧花,毫不憐惜的......
來,
大家將視線重新拉回九頭蛇沼澤。
“呼~呼~”
“大人~咱們~咱們~”
阿伽門農頭盔遮擋的額頭皮肉層疊擠壓,右手握拳抬起,與身後士兵同樣帶著粗重的喘息聲的話語傳出:“停......原地戒備。”
皺緊的眉頭下,視線透過雨幕緩緩掃視,沼澤內一條條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蛇類正朝著前方快速滑行,心中恐懼的同時莫名有種興奮開始萌芽。
神後。
這是神後的怒火。
如此之大的怒火傾泄,想來那外邦人或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