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
“嗯。”面露崢嶸的男人看著孟岩輕輕應了一聲。
“嗷~”
巨大的精神波動瞬間如海浪一般,從孟岩處開始,朝著‘人群’的外圍蕩漾。
這是他們的後代!
這真的是他們的後代!
“當當~”
男人抬起手中茉莉輕輕敲擊中孟岩手臂處的那面臂盾,金石的敲擊聲清脆,如同奏起了一首簡單的歌謠。
浮刻著山川走獸的盾牌隨著敲擊逐漸變得宛如絲綢一般柔然,一絲絲淡淡的如牛奶般的白芒隨著,木壘的敲擊緩緩朝著孟岩胸口處蔓延......
蠻族的手藝,用的卻是傳自媧皇的材料。
難道......
華夏已經被蠻族佔領了?
男人被曬的黝黑的面龐變得凝重,淡淡的威壓逸散,四周的魂體逐漸變得安靜。
顓頊!!!
你是真的該死啊!
要知道會是這個結局,當年即使帶人劃地割據,朕也絕不會放棄帝位!
怒氣、殺氣。
亦如當年大戰前,肅殺的氛圍充塞整個護罩,本就已經是魂體的他們對於氣勢這一類的精神感知及其敏感,此時全身籠罩在低氣壓中的共工更是比之當年與這異族同歸於盡時還要來的可怕。
“帝君!”
一名死前似穿著骨甲的魂體輕移半步,低聲呼喚。
雖然大家現在都已變成了靈體,但,那又如何......
‘當、當’的敲擊聲還在繼續,漸漸的,漸漸的那敲擊聲配合著白忙有規律的逸散,與孟岩極為微弱的心跳達成了同步。
來自孟岩‘咚、咚’的心跳聲逐漸清晰,隱入他體內那些細如微塵的白芒隨著心臟的跳動,沿血管逐漸匯聚於胸口處的破洞處。
‘噗’的一聲,共工已快速的將那杆透胸的長矛拔出,突然失去阻礙而噴濺的鮮血還未及落下,血管中的白芒便已飛速搭建出原有的脈絡,並逐漸凝結於破洞處,被切斷的血管、肌肉、骨骼等漸次重新銜接。
“轟~”
足有標準足球場大小的帶著弧度的巨大的黑色岩石若宛如流星一般,轟然間已‘嘭’的砸在了倒扣的‘玉碗’之上。
山崩地裂!
猶如末世降臨一般的景象中,地面顫動,薄薄的護照雖未破損分毫但撞擊帶來巨大的能量卻透過了護罩,激蕩於護罩之內。
一時間,護照內的各色魂體如狂風中的野草一般,晃動不止。
趴伏在地的孟岩更是被震動的地面彈起,接著又被激蕩的衝擊波按下,如此反覆間,一口鮮血已然不受控制的噴了出來。
共工依舊四平八穩如標槍般挺立在那,任由著空氣蕩起波紋他卻絲毫未受影響,只是站在那,看著腳下嘔血不止的孟岩。
撞擊帶來的震蕩減弱,護罩外雖還有石塊砸下,但已經再沒有了那麽巨大的,能對護罩內產生影響的巨石。
站立中的共工見狀,抬手將耒耜的握柄探入孟岩的身下,輕動間,趴著的孟岩已借著這股力道翻轉了過來。
此時,呼吸已漸趨平穩下來的孟岩滿臉血汙,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面貌,萬幸,相對西方人要柔和的五官的輪廓依舊可以辨認出,這是華夏人的特有長相。
始終凝著眉頭的共工呼出口氣,心中也在看到孟岩的大致長相後略微安定,剛剛的衝擊雖然對他造成的傷害不小,但卻也讓其體內剛剛四溢的鮮血借由著震蕩,
排出了體外。 至少,現在的他生命算是保住了。
孟岩的面部,那條窄窄的黑色‘絲絛’在他翻轉過來的瞬間,仿似千裡尋主的老狗得償所願一般,瞬間活了過來,垂於孟岩頭側的一端蠕動間向著共工的方向蜿蜒而去。
與此同時,在這護罩的東方,那傾倒的巨大山體附近,一條條同樣的,宛如靈蛇般的陰影‘活了’過來,並無視了將它們覆蓋的,洶湧的死亡能量,沿著地面朝著這裡蜿蜒匯聚。
手中耒耜再次輕擊地面,共工仰頭看向那直衝天際的‘金柱’,心中憤憤。
自己以命相搏將對方的老巢搗亂,當時的混亂中,頂多跑出去有那兩、三個外族,可就這,顓頊那老兒竟然也沒打過,最後甚至連華夏也丟了......
怒氣,洶湧的怒氣勃發,宛如實質般的怒焰繚繞於共工的身周,聚在護照內的靈體們同樣發現了遠處那粗壯的金柱,一時心中同樣憤憤。
不遠萬裡、以死相搏、舍家撇業,如今看來竟是做了無用功。
想起當年離家之時,父母、同胞、幼子們望向自己的不舍,自己豁然訣別時的許諾......
“哢嚓!”
宛如實質的怒火蒸騰中,那堅如磐石的護罩發出一聲輕響,刹那間,其上便已滿布了無數細小的碎紋,眼看著就要破碎。
“誅殺異族!複我華夏!”
“誅殺異族!複我華夏!”
滿含殺意的波動來回激蕩,所有的靈體在這一刻,再次達成共識。
華夏陸沉,身為靈體的他們唯有死戰!
那杆矗立在護罩之外,即使立於洶湧的‘死亡之海’中依舊挺立的大旗上,始終包裹著旗杆,描畫有戰神蚩尤紋式的血紅色旗面‘呼啦啦’徹底打開。
烈烈的飄搖中,似鮮血畫就的蚩尤開始在那血色的背景上跳躍、舞動。
言:天下者,帝之天下也,非異族之天下;慨自異族降臨,混亂華夏,肆毒生靈。
自,羲皇治世臨禦天下,夫,神州華胥眾氏族之家也,異族,外來客者也。奈何,客欲奴主,反盜神州,天理不可容也。
古之聖人作則,以天地為本,以陰陽為端,以四時為柄......鬼、神、巫、妖為友......
格爾眾數庶,悉聽朕言:神州或已陸沉,汝等雖失肉身,然仍是我華夏子民,非朕不恤我眾,家若不在,你我豈能安眠於此蠻荒之地。
天命殛之,朕願舍此殘軀,複我華夏,雖或力有不逮......
異族之首酋言其,功比浩日;
今,吾言:時日曷喪,予願與汝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