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憤怒衝來的,組成席卷天地的不規則黃沙顆粒猛的一窒間變得焦黑圓滑,凌冽的狂風穿過被雷電燙起波紋的空間後變得炙熱。
血色!
一道道血色的流光密密麻麻疾射向巨大的雷球。
“找死!”
劈劈啪啪的雷電炸響間,宙斯飽含憤怒的聲音從雷球之內傳出,原本不過是想找個新領地的代言人,沒想到對方竟如此的不識抬舉。
“嚦~”
血色的兵器依舊密集,巨大的鷹隼的厲叫聲一刻不曾停止,當年,拉之所以‘贈予’荷魯斯可以借用月亮所散發太陰之力的能力時,便考慮到了他的性格太過剛硬,若是再擁有強大的能量,後果真的很難想象,因此,才希冀著月華凝結的太陰之力在他最強大的時候可以給他冷靜的思維環境,並慢慢改變他魯莽的性格,但......
血月。
血月!
荷魯斯的思維此時已經徹底混亂,原本橙黃色的鷹目如今一片赤紅,宛如天空血月的縮化。
“轟~”
雷暴!
漫天雷蛇炸散,巨大的轟鳴震蕩,遼闊的維多利亞湖整個的跳了起來......
“喀啦啦!”
花瓣。
血色的蓮花炸碎。
“嗖~”
血色的‘利箭’倒飛,經緯交錯,排列如網的金色的光芒絲絲縷縷纏繞而上,瞬間包裹之後猛的被帶著急飛。
“...神聖的風帶著音樂...吹過你黃金的琴弦......”
東非大裂谷旁的,還在繼續打神聖頌歌聲中,牛頭黑發的哈托爾牛眼一瞪間,誘人的少婦身形翩翩旋轉,原本托舉著的雙手順勢跟著在虛空劃出牽引的軌跡......
“呼!”
黃沙碎石旋飛,視線重新恢復後,身軀猛然漲大的十幾米的哈托兒已伸手接下被金色網線纏繞的血紅色版本的荷魯斯。
“喀嚓!”
霹靂聲起,熾白的光芒已急閃而至。
白芒!刺目的白芒陡現間,一金色的眼瞳已散發著白芒擋在了霹靂與哈托兒之間。
凌空的宙斯皺眉揮手,被擋的霹靂化為纏繞著雷蛇的長矛重新被他握在了手中。
“拉神之眼?”
驚疑的確認聲傳來,胸膛劇烈起伏著的哈托兒烏溜溜的牛眼從懷中荷魯斯的身上抬起,大聲恫嚇道:“外來的神靈,速速離開,否則......”
“否則什麽?你家主子已經隕落,單靠這一個破眼睛,你能當下我多少攻擊!”
宙斯不屑的搶斷哈托兒的話頭,大聲揭穿了她的虛張聲勢。
無論是後世亦或者現在,凡人與其它神靈一直警惕的都是宙斯操控閃電的能力,可......
他,神王宙斯,可是天空之神,是掌握著天空的神靈。
即使這片對他來說還略有些陌生的天空,已他的能力,怎麽可能察覺不到,這方天地的神力變化。
“你......”
哈托兒還要狡辯,但卻徒勞的對上了對方那及其確定的眼神。
原本借著拉神早些年寄放在自己體內的拉神之眼勾動九天之上的太陽,試圖喚來不知飄蕩到何處的太陽船,以期從船上借來拉神的權杖,可......
是自己忽慮了,或者說是自己特意忽略了對方的強大。
心中慌亂間,哈托兒無助的在心中開始念詠自家公公奧西裡斯的名諱。
“還不死心嗎?”
宙斯感受到哈托兒周身散出的波動,
嗤笑不已,炸射著電弧的雙眼仔細的上下打量著她的身體——牛頭小少婦? 嗯,沒玩過的新品類,有些心動了呢。
充滿惡意的視線近乎實質般的籠罩全身,哈托兒小麥色的肌膚上不自禁的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疙瘩。
“噗~”
換過一口氣的荷魯斯一口金色的鮮血噴灑,化為血月的雙眼色澤剛剛變淡,混亂的意識亦是剛有一些蘇醒,便見到了異族神靈那惡意滿滿的視線......
看向自家老婆的惡意視線......
“嚦~”
飽含憤怒的厲叫刹那間從荷魯斯金色的鳥喙中傳出,當著自己的面用赤果果的目光打量自己的老婆,作為男性,荷魯斯的理智終於徹底的崩潰。
金色......
不,已被侵染成血色的雙翼猛的憤張,懷抱著他的哈托兒還沒來及勸阻,荷魯斯已借著振翅的動能,雙腳踏地猛的躍起,還沒閉合的鳥嘴順勢吞下了懸空的熾白眼球......
熾白的右眼、血色的左眼,光明與暴亂,怎麽看怎麽不搭的氣質雜糅到了一起。
當年,被賽特摘去了左眼,拉神便贈予了自己可以溝通月亮的一顆新的左眼。
痛苦,當時的過程是痛苦的,但痛苦過後,強大的實力卻讓他興奮。
如今再沒有了退路的情況下,荷魯斯直接選擇了將拉神之眼與自己本來的右眼融合,或許當拉神之眼中的能量耗盡自己也將徹底的失去右眼, 但......
那又如何......
暴怒中的荷魯斯僅存的理智隨著他將自己右眼放棄,理智?
那是什麽玩意兒!
“啊!”
沒再用鳥嘴發出厲叫,半邊聖潔,半邊暴虐的鷹臉發出屬於人形生物的慘叫。
“哈哈哈!!!”
三十米的宙斯凌空狂笑,看著下方膚色不停在紅白之間轉換不止的荷魯斯戲謔嘲笑,道:“愚蠢的家夥啊,遊離於天空的能量豈是你雜碎可以駕馭的。”
天空,可不止有碧波如洗。
作為北方的天空之神,浸淫此道千年的他都不敢同事駕馭多種天空的權柄,就連他如今被世人畏懼的雷霆,,也只是借助著手中的武器才能揮灑自如。
“呃~啊~”
“呼啦啦~”
荷魯斯慘叫間十幾米的神體在人形與巨型鷹隼間不斷轉換,本能,這一刻的他在本能的驅使下,試圖找出驕陽與血月間的平衡,正如——此時眾人頭頂的天象。
“不...不...不......”
被羽翼撞飛的哈托兒坐在地上,仰望著痛苦中的自家男人喃喃著,拉神之眼的失去,她的身軀正在緩緩的縮小,體內剩余的太陽之力正緩緩逸散,就連她原本的牛頭都開始維持不住,向著正常女人的面相轉換。
遠處,與此處相隔極遠處,沒人注意到的,那霧氣彌漫的維多利亞湖上怒浪滔天,猛的又是一次劇烈的震動,宛如四五十米直徑的太陽隱浮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