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的態度,讓薑子牙心神稍定,他準備去見燃燈一面。
借著土遁,他很快就來到了絕龍嶺,這是燃燈老師為聞太師選中的死地,並讓雲中子在此守候,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燃燈親自坐陣。
可以說,只要聞太師踏入絕龍嶺,縱有千般手段,也難離開。
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聞太師主動撤退七十裡,退到臥虎嶺,反將不利轉為有利,與西岐形成了僵局。
“弟子見過老師。”
薑子牙上了山頂,便見到燃燈和雲中子在一顆松樹下對弈。
燃燈一手捏著黑棋,目光卻未離開棋枰,最後下了腹中位置,打算與那塊白子連成一片,對一旁虎視眈眈的黑子大龍進行絞殺。
雲中子看出了燃燈的意圖,避開白子鋒芒,搶佔別的位置。
見無人理會自己,薑子牙不禁有些尷尬,砸了砸嘴,上前觀棋。
棋道在修行界很盛行,薑子牙在昆侖修行四十載,經常與申公豹對弈,水平不錯。可是看了棋局,他心中暗暗一驚,若是他為黑子,早就落敗了。
雙方開始還有所顧慮,後面徹底放開,在棋盤上廝殺,最終黑子不敵,被白子消滅大龍,進而落敗。
雲中子道:“老師的棋藝,弟子甘拜下風。”
燃燈道:“雲中子,你的棋藝不錯,若不是被貧道戰略意圖所迷惑,這會棄子認輸該是貧道了。”
“老師過獎了。”
雲中子淡淡一笑,他對燃燈的態度還算可以。
燃燈把目光轉向薑子牙,道:“子牙,這絕龍嶺風景不錯,貧道與雲中子盛情相迎,可聞仲此人遲遲不來,你說氣不氣人。”
薑子牙一聽,額頭上頓時冒汗,忙道:“老師,弟子無能,特來向您請罪。”
燃燈在闡教的地位僅遜於掌教,雖然十二金仙私下對他不怎麽敬重,並未拿他當副教主看待,可薑子牙卻不敢,尤其破了十絕陣後,對他愈發敬重。
十絕陣,雖然表面看上去,都是眾位師兄的功勞,可若無燃燈指揮,哪有這麽順利。
就好比戰場,十二金仙只能算是出色的將軍,而燃燈則是運籌帷幄的主帥。
燃燈道:“子牙,我等下山協助你對付強敵,如今強敵盡破,只剩下聞仲、彩雲仙子,獨木難支,這都半個月過去了,你在戰場上卻遲遲不能取得進展,貧道很是失望。”
自己都布好天羅地網,薑子牙的任務,只不過是擊敗聞仲,將他趕來絕龍嶺,如此簡單的任務,薑子牙卻沒有辦好,能力有待商榷。
薑子牙忙道:“老師,弟子已經盡力了,為了打敗聞太師,與他大戰兩次,損失不小。”
燃燈哼道:“敗了就是敗了,解釋只不過讓人覺得你無能!”
薑子牙吃了敗仗,這事慈航道人早就告訴自己了,所以薑子牙上山,燃燈故意冷落了他近半個時辰。
“老師,是弟子無能。”
薑子牙心中苦笑,戰場上瞬息萬變,誰能料到聞太師提前退兵,並佔據臥虎嶺,還有鄧忠實力突然變強,折了自己幾員高級將領。
燃燈見他態度不錯,面色稍緩,道:“你來見貧道,可是向貧道請教來的。”
薑子牙老臉一紅,道:“老師英明,弟子是向您請教,如何擊敗聞太師,將他趕來絕龍嶺。”
聞太師駐守臥虎嶺,地勢險要,強攻的意義不大,要打破戰局,只有另尋蹊徑。在薑子牙看來,
最可取的辦法是求助燃燈。 燃燈道:“子牙,你是天選之人,未來還有不少大戰、硬戰要打,區區一個聞仲,就讓你束手無策了。”
薑子牙一臉無奈,道:“老師,弟子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與聞太師打持久戰。可這樣一來,或許是一個月,或許是半年,您和幾位師兄因這事,在紅塵之地待這麽久,影響修行,這豈不是弟子的過錯。”
“說的也是。”
破十絕陣,九曲黃河陣,自己和眾仙在西岐都待了不到兩年,為對付一個聞太師,要浪費這麽久,怎麽都不劃算。想到這,燃燈心中已有計較,便道:“也罷,念你也不容易,貧道便幫你一把。”
薑子牙大喜道:“多謝老師!”
雖然西岐朝堂,有大王、散宜生與群臣周旋,可以將吃了敗仗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可若是戰爭一直拖延下去,遲早會大事的。
燃燈老師願意出手,自然最好不過。
燃燈道:“你不必謝我,要謝該去謝清虛道德真君。
薑子牙一怔,不解道:“老師,這事關道德師兄何事?”
九曲黃河陣一破,這位師兄就回了青峰山修行了。
燃燈道:“那臥虎嶺地勢險要,你若強攻,必需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這對處於發展之中的西岐來說,絕對是無法承受的。”
薑子牙認同道:“老師,弟子也是出於這方面考慮,沒有采取強攻。”
“道德真君手上有件法寶,乃五火七禽扇,此扇威力巨大,你若得它相助,攻下臥虎嶺,不是什麽難事。”
拿仙家法寶攻城拔寨,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可為了封神大計能順利進行,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到時候,盡量讓薑子牙控制傷亡就是了。
薑子牙喜道:“多謝老師相告,弟子這就走一趟青峰山。”
借到五火七禽扇,使用火攻,縱然聞太師大營固若金湯,也難逃一敗。
燃燈擺擺手。
薑子牙行了一禮,便借土遁去了。
雲中子歎道:“老師,此方法雖好,可大火一起,又有多少人喪身火海之中了。”
他不僅是福德真仙,更有一顆慈悲之心,當年見朝歌城中有妖氣,便摘了千年松枝,做了一把木劍,進宮除妖,只是紂王不聽他勸,焚了木劍,大商才有此劫。
燃燈卻道:“戰爭哪有不死人的,闡截兩教,有多少人因這場大戰喪生。只有周取代商,這場大戰才會終結,天下才會安寧。”
雲中子默然,大劫一起,天地人三界,無人能幸免,此一劫,不知要死多少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