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遁,遁到幾十裡外。
殷郊打量了四周,道:“鄧忠,你要殺就殺,帶我來這裡作甚?”
說這話時,殷郊心中一陣苦笑,自己滿懷信心來西岐,沒想到初戰就被敵所擒,生死掌握在敵人手中。死便死了,只是不能殺進朝歌,手刃妲己,實為一件遺憾。
鄧忠道:“我要殺你,在營外便動手了。”
“那你?”
殷郊一臉疑惑。
鄧忠道:“殿下可曾想過,利用自己所學,幫助成湯守住江山,掃平戰亂,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殷郊卻道:“紂王無道,人心盡失,天下四大諸侯,已反其三,這樣已經爛到根的大商如同在風雨中飄搖的孤城,搖搖欲墜,誰人能救。”
鄧忠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又沒做過,怎麽知道自己做不到!”
殷郊張了張嘴,道:“可天數在周,我豈能逆天而為。”
鄧忠冷笑道:“所謂天數,只不過是誰的實力更強,誰的拳頭更硬罷了。戰場上較量的是實力,拚的是國力,天數只不過姬發為自己大逆不道找了個借口罷了。”
殷郊默然,之前他在鄧忠面前侃侃而談,那是因為他自信有這個實力能打敗對方,甚至殺了對方。可經歷剛才一戰,他驟然發現,自己在鄧忠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一個強者跟自己講道理,殷郊確實沒有反駁的理由。
鄧忠看了他一眼,道:“就算你放不下仇恨,相助大商。可你也得為伱弟弟考慮一下。”
殷郊道:“殷洪拜入仙人門下,只要勤練道法,日後成仙有望,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若他沒來西岐戰場,或許能成仙,可來了戰場,你以為他還有選擇麽。要麽死在伐商的路上,要麽成功推翻大商,你覺得他會走哪條路。”
鄧忠淡淡一笑,殷郊和殷洪這兩兄弟,他有意爭取過來,畢竟二人實力不弱,且手中有不少仙家法寶,倒戈大商,對自己絕對是一大助力。
此外,鄧忠還想利用二人的報仇心理,解決妲己。
對付造反的諸侯,可以用軍隊鎮壓,或者威懾。可后宮之禍,不能不管,妲己太能折騰了,紂王對她又是言聽計從,若讓這二人繼續折騰下去,大商誰也救不活。
打狗還得看主人,妲己雖然無惡不作,可她是奉了女媧娘娘之令,雲中子只是獻劍,讓紂王動手,紂王最後焚了木劍,而聞太師送神鶯給黃飛虎,借黃飛虎之手,結果失敗了。
可以說,這二人都看不怪妲己沐猴而冠,興風作浪,想除了她,可他們不敢親自動手。
殷郊、殷洪不同,殷郊乃殷商太子,具有真龍之氣,幼時曾以頂上紅氣阻女媧娘娘鸞駕,這道紅氣非同尋常,乃天道賦予殷商的最後生機。
若是殷郊或者殷洪動手,除掉妲己,他們頂上有紅氣,估計女媧娘娘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殷郊面色一變,他雖剛來西岐,可也知道昨日一戰,西岐折了木吒、哪吒,其他高級將領數人,商營能人眾多,鄧忠明明是一個極為厲害的煉氣士,卻故意隱藏他的身份,用心叵測。
面對這樣強大的敵人,殷洪想成功推翻大商,希望渺茫。
良久,殷郊沉吟道:“鄧忠,我承認被你說動了,只是我不能轉投大商。當初下山,我在師父面前立誓,下山輔佐周武,興吊民伐罪之師,若改念頭,當受梨鋤之厄。”
自己死便死了,
死了提醒殷洪,叫他務必小心鄧忠,凡事不可衝在前頭。 鄧忠不屑道:“當初薑皇后遭妲己構陷,受剜目烙手之酷刑,她死時,你是否立誓要為她報仇。可結果了,你替她報了麽。”
這話一出,殷郊如泄了氣的皮球,在九仙山隨廣成子學藝期間,他數次提起要去朝歌殺了妲己,為母報仇,可卻被廣成子攔了下來。
這次下山,他又萌生這樣的念頭,只是廣成子他下山輔周武,興吊民伐罪之師,一旦成湯覆滅,大仇便可得報。
“怎麽,太子殿下不說話了,還是覺得自己愧對薑皇后。”
“你住口!”
殷郊怒了,他這一生最敬重的人便是薑皇后,當初見母慘死,一刀劈了小人薑環,後提劍要去殺妲己,被殷洪給攔了下來。
鄧忠看了他一眼,道:“匹夫一怒,尚且血濺三尺,當初那個為母報仇,在宮中提劍要去手刃仇人,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充滿血性的太子殿下去哪了。”
殷郊眼睛通紅,鄧忠的話,讓他想起當年的一幕,母后慘死的樣子,浮現在他腦海中,他慘叫一聲,痛哭流涕!
“鄧忠,我可以轉投商營,聽你指揮,不過妲己害死我母,我與她不共戴天,有朝一日,我殷郊必會殺回朝歌,找妲己索命。”
鄧忠道:“妲己害死這麽多人,縱然死一千次都不為過,你要殺就殺,與我何關。”
殷郊有些驚訝,他原以為像鄧忠這麽忠於大商的人,妲己又是正宮,肯定會勸自己放下仇恨,等紂王百年之後,再為母申冤。
沒想到鄧忠也覺得妲己該死,此人做事倒也公平。
“殷郊願為鄧將軍效力。”
殷郊本想朝鄧忠一拜,可身上被施了定身法,動彈不得。
鄧忠手一揮,定光神通被解除,殷郊朝他一拜,他將殷郊扶起來,道:“太子殿下不必多禮。”
說服殷郊,鄧忠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果然不管在哪個時代,強者才有話語權。若自己的實力不如殷郊,哪怕說得天花亂墜,他也不會聽。
殷郊道:“只是我弟弟還在西岐城內,他不知我已經加入商營,我得回西岐城一趟。”
鄧忠道:“那太子殿下趕緊去吧。”
這裡發生的事情,沒人知道,殷郊回西岐城後,帶殷洪離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殷郊看了他一眼,道:“鄧將軍就不擔心我回了西岐城,繼續與你為敵,將你是煉氣士身份的事告訴薑子牙。”
鄧忠淡淡一笑,道:“我相信太子殿下不是那樣的人。”
自己能擒殷郊一次,便能擒他二次,他若是真鐵了心要幫助薑子牙推翻大商,那也沒什麽好說的,找到機會,送他們兄弟倆上路就是了。
至於身份暴露了,雖然為自己帶來一定的麻煩,可真到那步,自己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