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芙爾表情未變,只是嘴角微微上揚,明明精致可愛的臉蛋卻帶給宋言一股有些猙獰的感覺。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呢?”宋言心底默默的想著。
男人被狠狠摔到地上,芙芙爾一拳一拳的遞出,每一拳都打出了一聲音爆,拳頭每落到男人身上一次,男人身上就會多一處變得血肉模糊,鮮血飛濺,即便是血族的強悍體質也擋不住芙芙爾的拳雨傾瀉。
宋言在心底默默搖頭,每個女孩都很愛乾淨,很關注自己的容貌,即便是天生絕色,在血族中都算是美人的芙芙爾也不例外,這男人真是找死啊。不過宋言也不能就眼睜睜看著男人被芙芙爾活活打死。
“好了好了,芙芙爾,他要是死了去哪問情報啊?”宋言立馬攔住芙芙爾要落下的雙拳。
芙芙爾抬起頭冷冷的看了宋言一眼,冰冷的血色雙眸讓宋言都忍不住要打起寒顫。宋言連忙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袋濕巾,壯著膽子抬手為暴戾狀態下的芙芙爾擦掉臉上的血漬,不光是男人吐的那一口血水,還有芙芙爾被濺上的血液。
隨著宋言慢慢擦去芙芙爾臉上的血漬,芙芙爾的眼神也緩緩柔和下來。芙芙爾搖了搖頭,按下宋言的手。
“別動,馬上就擦乾淨了。”宋言立馬按住芙芙爾。
芙芙爾一愣,沒再反抗,就這麽看著宋言一臉認真的擦拭著自己臉上的鮮血。
“我爺爺跟我說過他早年戰鬥結束的時候都是我奶奶給他擦拭臉上的鮮血。”芙芙爾像是對宋言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宋言一愣:“話說,我很少聽起你談起你奶奶。”
“我沒見過我奶奶,我爺爺早年戰鬥時有一次陷入危機,是我奶奶舍身救了我爺爺,但我奶奶就在那場戰鬥中喪生了。”芙芙爾神色有些黯然。
宋言沒有搭話,只是靜靜地為芙芙爾擦臉,直到把芙芙爾的小臉徹底擦乾淨。
芙芙爾隨手捏了捏宋言的鼻子,站起身看向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還想裝死?”
宋言摸了摸鼻子:“他不會真被你打死了吧。”
芙芙爾冷笑一聲,作勢要打。
“別……別打了,我沒裝死。”男人虛弱的聲音響起。
芙芙爾對著宋言聳了聳肩,接著蹲下身看向那個血肉模糊但已經開始恢復的男人問道:“你叫什麽?哪的血族?見到我們為什麽要跑?”
宋言接了一句:“我在飛機上去衛生間的時候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男人緩緩挪動身子,倚在牆角,回答道:“我叫洛朗,是冰島賽維拉斯血族庇護所的一個男爵,見到你們要跑是因為你們實力太強,冰島上幾乎從來不會出現賽維拉斯庇護所以外的血族,所以我想回去報信。”說著,洛朗看向宋言“在飛機上我只是感覺到了血魔法的氣息,沒看到人影,下意識瞟了一眼沒想到被你發現了。”
芙芙爾聽完似乎還有些驕傲:“你看,我就說他肯定看不到人影的吧。”
宋言白了芙芙爾一眼:“被一個男爵察覺到氣息你也好意思?”
芙芙爾:“……”
宋言使用血魔法向芙芙爾傳音問道:“接下來怎麽辦,他說他是賽維拉斯庇護所的,應該不會有假,讓他帶咱們去還是怎麽著?”
芙芙爾俯下身,盯著鮮血淋漓的洛朗:“把賽維拉斯庇護所的所有情報如實招來,我可以考慮原諒你剛才的冒犯行為,留你一命。”
“這……”洛朗神色猶豫。
“不打算說嗎,那現在你就可以去死了。”芙芙爾神色冷漠,轉身就要向小巷外走去。
“不不,我說我說。”感受到體內血液如同沸水一般沸騰的洛朗急忙叫住芙芙爾。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這是高階的控血術,他根本不具有絲毫的反抗能力。
這個坐落於冰島的賽維拉斯庇護所整體情報與芙芙爾的猜測相差無幾。
賽維拉斯庇護所在地球的異類圈子中也算是小有名氣。九位伯爵共同執掌著賽維拉斯庇護所的大權,旗下的近百子爵與數百男爵則是庇護所的中堅力量,此外賽維拉斯庇護所還控制了不少人類行走於陽光之下,在人類社會中掌控的地位與產業也不容小覷。
但據洛朗所說,庇護所內派系林立,九位伯爵分庭抗禮,大致分成了三個派系,但更具體的東西就是他這個小小男爵無法了解的了。
芙芙爾聽完神情沒什麽變化,洛朗說的這些大致都在她的猜測當中,只是九位伯爵倒是讓芙芙爾稍稍驚訝,這比她預估的數量略多了。
宋言微微偏頭看向芙芙爾,他很好奇芙芙爾接下來的行動。
“你離開庇護所的原因是什麽?”芙芙爾問向洛朗。
“庇護所會例行派一些人員去往國外,尋找適合控制或初擁的人類來擴大勢力,這次外派人員裡恰好有我一個。”洛朗老老實實的回答。
芙芙爾點了點頭:“但我看你是孤身一人回來的。”
洛朗聞言抓了抓頭髮:“說來慚愧,在下在男爵中也沒什麽能力,這次外派並未遇到合適的人選。”
“哦~”芙芙爾拉著長聲:“那你沒找到合適的人選就回來是有處罰的吧。”
洛朗聞言癱坐在地身子微不可查的輕輕顫抖了一下,這一幕被宋言捕捉到了眼底。
“是會被處以鞭刑。也會控制一段時間的不允許食用鮮血。”洛朗輕聲答道。
“嘖嘖,這麽嚴重?不就是沒拉到人來工作嗎?”宋言砸了咂嘴。
芙芙爾瞥了宋言一眼,並未言語,反倒是洛朗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宋言。
“既然這樣,你把我們兩個帶回去交差,如何?”芙芙爾帶著蠱惑的語氣向洛朗說道。
洛朗先是一陣失神,緊接著卻是一臉驚恐:“你,你們打算幹什麽?”他要是把這個實力神秘莫測的姑奶奶帶回庇護所,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
芙芙爾見狀有些驚奇,把手伸向了洛朗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徽章。
宋言湊上來瞅了瞅,這徽章上的印記與芙芙爾手上的賽維拉斯家族家徽有著八九分的相似。
原來是這個,怪不得擋住了我的血魔法,芙芙爾輕笑,手上微微用力便把這枚已經開裂的徽章捏的粉碎。
芙芙爾抓住洛朗的領口,把洛朗從地上提到了半空中。
“只是雙贏而已,鞭刑對你而言也很痛苦吧,不是嗎?”
洛朗咬了咬牙:“不行,我不能背叛賽維拉斯庇護所,不然……”
“廢話真多。”芙芙爾的耐心被耗盡了,該說她本身也沒多少耐心嗎?
在芙芙爾一堆血魔法的招呼下,洛朗終究還是屈服了,畢竟他一個男爵怎麽頂得住芙芙爾的血魔法,雖然是有些半吊子的血魔法。而且即便自己不同意,面前這個女人也有辦法強行控制他。
“靠譜嗎?不會太草率了一些吧?”宋言看著前面失魂落魄的洛朗,靠近芙芙爾,輕聲說道。
“這是個好機會,雖然有些冒險,但這也是在所難免,我收斂起自身氣息的話,還是有自信瞞住侯爵之下的血族的,至於你本身的男爵實力,配合洛朗,隨便編個故事也就行了。”
宋言依舊愁眉不展:“那前面這個洛朗呢,萬一他把咱們出賣了?”
芙芙爾冷笑:“控血術的種子已經種下,我一個念頭就能讓他灰飛煙滅,借他個膽子也不敢,控血術我還是有自信的。”
“那好吧,話說從洛朗的口中我沒聽見老公爵的情報,會不會是?”
“他一個男爵,不知道也是正常,他應該都不知道地下世界的存在,不過要是老公爵真的身隕,那確實會很麻煩。”
宋言和芙芙爾就這麽一路聊著,被洛朗帶到了一棟高聳大樓腳下,附近似乎是一條商業街,有不少年輕的男男女女在逛街閑聊。
“這就到了?”芙芙爾一挑眉,看向洛朗:“別告訴我這就是你們的總部。”
洛朗微微低頭:“並不是,這是庇護所所控制的一處人類產業,從這裡可以直接傳送到賽維拉斯庇護所。”
宋言望著這棟高樓,心裡一陣驚歎,賽維拉斯庇護所的產業由此可見一斑。
芙芙爾看著宋言驚訝的模樣,不知為何心底湧出一股自豪感,踮起腳尖拍了拍宋言肩膀道:“我就說跟著我有好處的吧,等著,以後這棟樓就是你的了。”
宋言一臉無奈的看著此刻有些孩子氣的芙芙爾。
洛朗則站在旁邊望天,伸手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冷汗,權當什麽都沒聽見。
三人步入大樓,迎面一位工作人員便迎向洛朗,態度極為恭敬,洛朗揮了揮手,讓那位工作人員退下。轉身輕聲問向芙芙爾:“那咱們現在就去……”
“哈哈,洛朗,你小子這次居然找到了合適的初擁人選?真是不可思議呢,不會是隨便抓來兩個充數,躲避鞭刑的吧?”有些刺耳的男聲從宋言身後傳來。
宋言轉身,一個俊美男人站在大樓門口,一臉的桀驁不馴,旁邊的工作人員戰戰兢兢,看來這位平時也是個張狂人物呢。
“咦?”男人看見宋言頓時一愣,顯然發現了宋言不是個剛被初擁的血族,態度也稍稍擺正,不過當他看見俏生生站在宋言身旁實力不明的芙芙爾時,眼睛就是一亮,直奔芙芙爾而來。
“橋本,我勸你最好還是老實一點。”洛朗攔在男人身前。
“洛朗,你還真是長膽子了,別以為你帶回兩個初擁就可以這麽跟我說話了。”被洛朗稱作橋本的男人狠狠瞪了洛朗一眼。
“哼。”橋本看見宋言也站到了洛朗身旁,便不再糾纏,冷哼一聲走遠了。
“見笑了,二位。”洛朗盡力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同為男爵,就算你實力不如他,也不至於被他這麽小瞧吧。”宋言看向洛朗。
洛朗苦笑:“那家夥是一位子爵眼前的紅人,和我這種無依無靠勉勉強強擠入男爵行列的可有本質上的區別。”
宋言點頭,若有所思。
“別浪費時間了,現在就去庇護所總部吧。”芙芙爾催促道,看起來有些急躁。
宋言心底不免有些擔心,畢竟這可是無異於“深入敵營”的行動。
三人走進電梯,洛朗選擇了地下三層,電梯開始下降。
“還沒到?好幾分鍾了吧。”宋言看了眼手機,問向洛朗。
“雖然表面上是地下三層,但實際深度大概超過了數十米了吧。”芙芙爾搶先開口。
洛朗點了點頭,附和道:“確實如此,這也是為了安全考慮。”
正說著,電梯門緩緩打開。地下三層到了。
入眼就是一扇如同銀行金庫保險門似的沉重金屬門,但從其複雜外觀上來看,安全程度似乎還超過了宋言在電影裡所見的銀行金庫大門。
似乎是看出了宋言的疑惑,洛朗貼心的解釋道:“這扇大門的安保程度對於普通人來說幾乎是頂級的,但在咱們異類面前是絕對不夠看的。狼人的利爪就可以將它輕易撕裂。”
走到大門前,洛朗靜靜站立,沒過一會,大門就自動緩緩打開。
“這就開了?不用劃個卡什麽的?”宋言帶著一臉土包子的氣息疑惑道。
洛朗在旁邊苦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芙芙爾卻是忍不住給宋言頭上來了一拳:“你能不能不要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很丟我的臉好嗎?”芙芙爾雙手叉腰,怒視宋言。
“那你說這是什麽原理?”
“反…反正就是電視上說的那什麽高科技是吧。”
三人步入大門,房間不大,地面上有著一個六芒星內部雕刻著複雜紋路。
在洛朗的帶領下,三人站在六芒星中間。洛朗在空氣中比出一個手勢,六芒星傳送陣緩緩亮起刺眼白光,隨著光亮越來越強烈,三人的身影也漸漸模糊。
宋言在徹底被強光淹沒前帶著詢問的目光望向芙芙爾,芙芙爾則遞給了宋言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