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講道:“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來種豆芽不一定需要泥土,而且營養也好對心血管也有好處。”
李淵點頭道:“朕平日裡倒是可以多吃一點。”
“其實豆芽不好吃,孫兒吃過嚼之無味。”李泰突然插嘴道。
有時候大人說話,小孩子插嘴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尤其是這種壞氣氛的話語。
李淵倒是不介意撫須笑道:“張陽的廚藝很好,朕相信再不好的食材到了他的手裡都能成為美味。”
張陽歎道:“到了太上皇這個年紀平日裡應該多養生,少吃酒肉多吃蔬菜,像河間郡王那樣也要注意一下膳食均衡,平日裡多以清澹為主。”
李淵不解道:“清澹?和尚才會吃得清澹。”
張陽盤腿坐著揣著手。
見自己夫君,苦惱的模樣,李玥連忙解釋道:“皇爺爺,夫君做的清澹的飯食味道也是很不錯的。”
李淵點頭道:“朕聽說你們村子裡的人也時常打太極拳?”
李玥笑道:“就是一群村子的孩子們跟著玩鬧而已。”
宮女走來通知李淵換衣服,眾人看著太上皇和張陽說說笑笑又跟著宮女離開。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正看著穿冠服的李承乾。
原本李承乾的冠禮安排在二月,為了不耽誤農時,這才延遲到了現在的十月秋。
“張陽還送了半罐糖?”李世民好奇道。
小太監把半罐糖遞給李世民,“陛下,就是這個。”
打開罐子看到一顆顆沙粒般的糖,眼神有些泛黃,李世民拿起一些放在嘴裡細細嘗著,味道很甜比之飴糖要甜。
又抓起一些,李世民仰頭放在嘴裡,“味道還不錯,觀音婢要不要嘗嘗?”
長孫皇后搖頭道:“妾身近日不喜甜食。”
李世民又抓起一些白砂糖放入嘴中。
太監來報,“陛下,太子殿下,時辰到了。”
李世民重新站起身,帶著李承乾祭拜祖宗。
東宮,張陽和李玥安靜地坐在一角,看著這裡往來人們有說有笑。
李泰湊近低聲道:“姐夫,你看到沒有。”
張陽閉著眼端坐著,“看到什麽?”
“長孫衝和高履行是不是會看一眼姐夫。”
“我是一個做過錯事的人,他們對我好奇也是正常。”
“總覺得他們的眼神不對勁。”
“如何不對勁?”
“說不上來。”
李泰一手撐著下巴,打著哈欠,“按說現在的時辰,父皇和皇爺爺應該帶著太子去祭拜祖祠,祭拜完之後也該來了。”
倆人正說著,也不知道是不是李泰盯著高履行看的緣故,這一次把高履行招來了。
看著來人,張陽微笑道:“久聞高兄大名,在下久仰。”
高履行雙手做輯,“當初張侍郎在禮部的事情在下也都清楚,還希望這段時間張侍郎可以改過自新,將來還可以繼續來禮部做事。”
李泰雙手握著拳,禮部從河間郡王一人再到張陽和許敬宗,如今的禮部有現在這般是河間郡王和張陽兩人搭建起來的。
高履行明明拿著別人的成果還不服居高臨下的態度,李泰心頭怒火中燒,也不掩藏自己心中的怒火,當初揍了高履行一頓,現在還想揍他一頓。
“高兄高瞻遠矚,如今禮部在高兄手裡一定也能大放異彩,在朝中有建樹在朝堂也能揮斥方遒,一展宏圖,為江山霸業立下不朽之功。”張陽臉上帶著笑意講道。
高履行有些錯愕,隨著深吸一口氣,揮斥方遒?立下不朽之功?
這人好會說話,可卻是也是自己心中所想,這麽說來這個張陽也不是一無是處。
高履行又問道:“不知道以後張侍郎能否再入禮部?”
張陽點頭道:“好呀,不過我現在是戴罪之身。”
“也罷,你我都還年輕將來也有的是機會。”
張陽又是謙遜地稍稍一禮。
等他走遠,李泰歎道:“姐夫,你對這樣的人難道不想揍他一頓?”
張陽重新閉上眼盤腿端坐,“有時候要對付一個人不能表現出敵意,就像是魏王殿下想要揍他一頓,這都寫在臉上了。”
李泰揉了揉自己的臉,“高履行的話是姐夫可以回禮部,但是要在高履行手底下做事,難道這樣也要忍氣吞聲嗎?”
“當然不能了?”
“那為何要如此笑顏相對?”
“想要對付一個人未必要對他有深仇大恨,首先你要讓對方放棄警惕,讓對方覺得你弱小,讓對方覺得你沒有實力,然後在他放松警惕的時候,在他背後捅一刀,這一刀要致命,一定要帶著最溫和的笑容把刀捅在他的要害之處,然後一擊斃命。”
聽了這番話,李泰不禁打了一個激靈,這就是大人們之間的人心算計嗎?好可怕呀。
半個時辰之後,長孫衝朝著這裡走來。
一個戴罪之身的駙馬,只是被剝去了官衣,沒有被降罪,還幫大唐收回了河西走廊,這樣的人總會讓人覺得好奇。
長孫衝行禮道:“想必當面就是張侍郎了?”
張陽笑道:“看來以後我要把自己的名字貼在臉上了,這樣子會比較方便。”
“張侍郎真愛說笑。”
張陽拱手道:“我已經不是禮部的侍郎了,也沒有官位在身,想起當初自己的過錯,侍郎這個稱呼實在是當不起,慚愧慚愧。”
“張侍郎倒是謙遜,父親經常說起你,想必將來一定還能再被複用。”
“希望吧。”
兩人拱手一齊行禮。
長孫衝皺眉講道:“張侍郎,以前我們是否見過?”
張陽笑著解釋道:“在下長著一張大眾臉,誰看我都會覺得眼熟。”
長孫衝審視了一番,“嗯,確實很普通。”
這家夥說話怎麽怪怪的,和這種人聊天好累呀,不由得看了眼身身邊的李泰,這人真是長孫無忌的兒子嗎?
和張陽聊完,長孫衝走到高履行身邊。
“長孫公子覺得如何?”高履行低聲道。
“很謙遜的一個人。”長孫衝低聲講道。
高履行頷首道:“不過張陽的身邊有魏王殿下與河間郡王。”
長孫衝笑道:“你我與太子走動這麽多時日了,只要有太子在,張陽身邊的魏王與河間郡王不足為據,你父親是許國公,我父親是趙國公,他張陽勢單力薄不是你我對手。”
高履行低聲講道:“而且觀其言行也是一個很謙遜的人,不像是把你我看作眼中釘的人。”
長孫衝冷哼道:“好在現在河間郡王不是禮部尚書,不然這個禮部尚書的位置會輪得到你嗎?”
高履行稍稍點頭。
在東宮乾坐了兩個時辰,終於等到了當今陛下和皇后,還有太子。
一場盛大的冠禮開始了。
先是一群宗正寺和太常寺的人一起高聲念著詩經講述太子的自小以來的懂事和孝順。然後再是李承乾向李世民和皇后行禮。
張陽忍受著午後的困意,正是睡午覺的好時候。
就這麽進行了小半個時辰。
側目看向坐在自己的身邊的媳婦。
不得不說還是媳婦澹定,她的閉著眼端坐,呼吸平穩,再仔細一看明顯是在打盹。
“成人之者,將責成人禮焉也,責成人禮焉者,將責為人子、為人弟、為人臣、為人少者之禮行焉……”太子師李綱高聲念道。
念完之後,李綱親手把一頂帽子戴在穿著儒杉的李承乾的發髻上。
帶冠之後的男孩子是成年了,當然平日裡也不用一直戴著這麽一頂笨拙的帽子。
不得不說這個冠禮步驟繁多,把自己當做一個旁觀者,張陽安靜地看著李承乾跪在地上,任由一個個長輩對他講著囑托。
好一會兒李承乾這才站起身,向著眾人的躬身行禮。
全程大概持續了三個時辰, 天色已經是黃昏了。
整個冠禮這才結束,站在殿外的賓客們紛紛散去。
李世民的目光看向張陽,這個小子倒是坐得澹然。
用過了抽水馬桶之後,李世民很喜歡抽水馬桶的方便之處,如今抽水馬桶壞了,宮裡的如廁一下子又回到了老樣子。
習慣了抽水馬桶的方便,李世民莫名有些懷念。
抽水馬桶是張陽做出來的,這小子用了抽水馬桶的時間應該更久,難道他家裡就沒有這種事情,在冠禮之前也見過張陽一次,他們家的馬桶確實是好好的。
馬桶本來就是好用的,只是宮中的沒有造好,反而是張陽還用的很自在。
這樣一比較,李世民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看程咬金帶著程處默離開了,張陽扶著李玥坐起身,倆人跪坐了太久,這麽長的時間膝蓋早就受不住了。
見李玥邁開腳步眉頭緊鎖,張陽笑道:“膝蓋很不舒服吧。”
李玥低聲講道:“嗯,膝蓋很酸疼。”
張陽點頭道:“是不是感覺你和一頭牛較勁了一下午?在比賽犁地,而且你還贏了的那種?”
李玥捂嘴輕聲笑著。
走出昏暗的宮門口,王嬸就等這裡,“公主和駙馬可有用飯?”
張陽放松著自己的筋骨腰背,“回家吃飯。”
李玥重重點頭,“嗯,回家吃飯。”
夫妻倆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倆人並肩走著低聲聊著話語,“晚上想吃什麽?”
李玥小聲道:“酒釀圓子?”
“家裡的酒糟不多了。”
“那就吃餃子?”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