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靄沉沉之中,在懿王宣公時代所建立的新鄭城,經過了近五百年的歲月,如同他的國勢一般,漸漸地日落西山。
“哐當!”
重重地推門聲驚醒了屋中衣裳凌亂正行為苟且的兩人,男子除了頗為健壯之外,倒是平平無奇,那女子卻生的峨眉鳳眼,桃腮微紅,眼中媚意盈盈,肌膚如雪,若隱若現,甚是動人。
兩人慌亂向門外望去,那男子一見,滿臉驚慌,瞠目結舌道:“兄長,你不是……”
那女子卻放下心來,一腳將赤身男子踢下床,便靠在床榻之上,盈盈泣淚道:“兄長,是常強迫兮的,還請兄長為兮做主。”
公子常毫不意外鄭姬的反應,鄭太子產憤怒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怒吼道:“姬常,不殺汝,吾誓不罷休。”
他手中提著劍,直接向著他弟弟殺去,公子常沒想到太子產竟然因為此事要殺自己,連忙求饒道:“兄長饒命啊,吾不敢了。”
太子產哪裡肯聽,公室子弟之間本就沒有什麽感情,與陌生人也相差不大,公主兮是他心肝肝上的人,現在他憤怒到了極點,一定要殺死自己的弟弟。
公子常邊躲邊道:“兄長,您是鄭國的太子,日後繼承君位,才能永遠的和兮在一起。
如果現在這樣殺死自己的兄弟,難道那些卿族會放過您嗎?
父親還會將君位傳給您嗎?
這是對您不利的。
如果您出現了什麽意外,難道還能和兮所相交嗎?
常向您保證,之後絕對不會再來尋兮!”
說出這話,公子常的心裡都在滴血,畢竟鄭姬之美,生平僅見,但太子產實在勢大,招惹不起。
公子常的話全部都切到了太子產心中最關鍵的點,這讓他有些猶豫起來,公子常眼見太子產還在猶豫,當即下了重注,說道:“兄長,兮懷了您的孩子!”
“什麽?!”
太子產直接愣在原地,公子常乘此機會,立刻溜出屋外,太子產連忙奔到床邊,執手問道:“兮,姬常所言是否屬實?”
鄭姬眼波流轉,泣聲道:“正是,妾身擔心傷到了懷中嬰孩,才被姬常所迫,兄長,兮心中全是您啊。”
太子產被鄭姬的溫聲言語迷得神魂顛倒,連聲道:“我知曉,你有了孩子,這是好事。”
鄭姬問道:“妾身還未成婚,就……
若是父君問起,該如何說呢?”
這讓太子產有些不知該說什麽,違逆人倫之事,雖說列國之中實在多不勝數,但是畢竟拿不到台面之上。
太子產有些遲疑的說道:“不若吾放棄太子之位,你我出奔國外,這所謂的鄭侯之位,吾不在乎。”
兩人還在這裡卿卿我我,卻不想公子常逃出屋外,越想越氣,又想到鄭姬的美麗,秉持著得不到就毀掉的原理,竟然徑直向著鄭侯的殿中而去。
他躬身行禮,滿臉都是悲歎之意,“父親,兒臣在宮中見到太子產與兮苟且。
若是傳揚出去,鄭國公室的臉面難道還能存續嗎?
現在各大卿族本就對公室虎視眈眈,若是國人對公室徹底失望,怕是連這新鄭城也保不住了。”
鄭侯一聽,自然是怒極,當即就率領著家臣要處置太子產,太子產和鄭姬還在交談,沒想到父親竟然會直接殺來。
太子產立刻明白過來,憤聲道:“公子常,吾必殺汝!”
鄭侯氣頭之上,又被公子常刺激,當即就要殺死太子產,但是鄭姬擋在面前痛哭道:“父君,還請手下留情,若是您要殺死兄長,女兒有孕的醜事定然掩蓋不住!”
一聽到鄭姬竟然懷有了身孕,鄭侯眼前就是一黑,哀歎道:“孤到底是做了什麽的錯事,才有了伱們這樣的子女呢?”
鄭姬眼中帶淚又道:“父君,女子願意遠嫁,不在鄭國之中,想必這樣就能避免公室臉面受損了。”
“事已至此,還能如何呢?”
鄭侯從小就寵愛鄭姬,現在有些心灰意懶的擺擺手道:“你向來有美名,前些時日陳國國君為陳國太子前來求娶,便將你嫁到陳國去吧。”
陳國?
太子產頓時著急,陳侯貪婪好色,殘暴不堪,列國有名,說是為太子求娶,等到他見到兮的美貌,定然動心強搶。
若是出了什麽意外,他悔之晚矣。
但是這已經是父親的底線,若是再分辯,說不準就要死在這裡,鄭姬則聽聞父親願意放過太子產,當即欣喜道:“多謝父君。”
鄭侯不願意再見兩人,直接離去,鄭姬伸手握住太子產的手,喜聲道:“兄長,兮在陳國之中等著您來。”
太子產滿臉憂慮的點點頭。
鄭侯的動作很快,僅僅三天就將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料理完畢,他實在是擔心鄭姬的肚子顯懷,到時不好交代。
陳國,當代的陳侯將所有昏君的缺點都匯集完畢,國人很是厭惡他,但是陳侯不在意,反正現在陳國是楚國的屬國,只要當好楚國的狗就足夠了。
陳太子胡有些期待的等待著自己的妻子,鄭姬的美貌他是知曉的,等到鄭姬來到陳國之中,那窈窕的身姿,那美麗的面容,含情的雙眸,當即就讓陳太子胡淪陷,同樣淪陷的還有陳侯。
然後果然如同鄭太子產所預料的,陳侯竟然將自己的兒子的未婚妻奪來,陳太子胡憤怒至極,然後被陳侯一腳踹倒,武士直接將他拖了出去。
鄭姬沒想到自己一到陳國就發生這種事情,心中不禁有些害怕起來。
陳太子胡心中滿是屈辱,他的確知道父親好色成性,但是沒想到竟然會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自己的兒媳,這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
他想要鄭姬的容顏,心中更是宛如刀割般的恨極,竟然直接就升起了弑殺君父之意。
鄭國聽聞此事,更是言辭激烈的指責陳侯不顧倫常,“強奪兒媳,這難道是君父所應該做的嗎?”
卻沒想到陳侯無恥的回復道:“孤求親之時,說的是鄭國與陳國聯姻,並沒有說是為太子求親,實際上是為孤自己求親,鄭侯此言不妥啊。”
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段話直接將所有人噎得不知道說什麽好,於是鄭國和陳國之間交惡,陳國國人對自己的國君更加厭惡,無數的暗流在夜色之中湧動起來。
陳太子胡這些時日愈發深沉,陳侯和鄭姬的相處就像是在剜他的心一般,尤其是鄭姬懷孕之事,讓他再也無法忍受。
陳侯正在每日例行觀看奏樂舞蹈,鄭姬為他斟滿一杯杯的酒,陳侯大聲笑道:“美人,等你的孩子生下來,孤就將他立為太子。”
鄭姬聞言並不欣喜,滿是害怕,畢竟她最清楚這不是陳侯的兒子,說是早產還能隱瞞過去,若是要做太子,定然是要出事的。
就在這裡,突然一陣非常明顯的咚咚咚傳來,期間還夾雜著甲胄和武器的碰撞之聲,陳侯大感不妙,還沒有來得及逃跑,就見到太子胡帶著甲兵走進,滿臉猙獰之色,殺氣凜然。
陳侯勃然怒道:“逆子,你要弑君不成?”
陳胡咧嘴大聲笑道:“暴君!昏君!
睜開你的眼睛看看吧,陳國之中,上至貴族卿大夫,下至國人,難道有任何一個人愛戴你嗎?
你倒行逆施,昏庸不堪,導致國政敗壞。
你的品行之差,就像是虎豹豺狼一般,強奪自己的兒媳,讓整個陳國都跟著蒙羞,無數人都想要殺死你。
今天我來到這裡卻沒有遇到阻礙,難道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嗎?
是因為所有人都想要讓你死啊!”
陳胡這話倒是沒錯,之前昏庸也就算了,強奪兒媳這件事實在是太丟人了,讓所有陳國人臉上蒙羞,對於陳太子胡的舉動很多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於是有了現在的這一幕,陳侯眼見竟然真的沒有人出來救駕,臉上立刻換成一副諂媚的表情,“太子,都是這個賤人勾引為父,為父願意將她讓給你。
還願意將國君的位置禪讓給你,若是你手中沾染了君父的血,想必會受到天下人的責難。”
鄭姬被陳侯強行將臉掰起來,“你看她的樣子,這不能怪為父啊。”
太子胡望著那張醜惡的老臉一陣惡心,冷笑道:“你這種無恥的人,難道以為說出來的話會有人相信嗎?受死吧!”
說完提劍便刺,陳侯想跑,卻直接摔倒在地,滿臉不甘的倒在血泊之中。
陳胡臉上濺著血,手中利劍身上的血滴在地上,殺氣四溢,他盯著鄭姬已經明顯顯懷的肚子,手微微顫抖著,恨聲道:“待孽子生下,便殺死他!”
鄭姬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想要說什麽,卻見到陳胡竟然直接迫不及待地走過來,就要擁著她往后宮而去。
陳侯被弑,陳胡即位,立刻便將鄭姬納入宮中,這讓陳國之人更是大失所望,認為這是一個和前任陳侯一樣的昏君。
陳胡每日與鄭姬歡樂,直到臨產之時才發現時間不對,憤聲問道:“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鄭姬淚目道:“妾身不可說!”
陳胡憤怒將嬰孩殺死,又想要殺死鄭姬,見她美貌,這才忍下。
鄭太子產在鄭國之中聞聽此事,悲痛欲絕,痛聲道:“這是父親和陳侯的罪過,不能再讓兮兒生活在陳國之中。”
他心中對陳國已經滿是恨意。
突然想起第一次世界大戰是從薩拉熱窩槍殺王儲開始的,一場大戲拉開序幕,這章融合了好幾個著名倫理故事,大家能看出幾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