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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雲對扶蘇的判斷完全沒有錯,已經殺死了鹹陽城的使者,但是扶蘇和蒙恬兩個人都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直接造反。
尤其是蒙恬同樣很猶豫,蒙毅還在鹹陽城,他這裡一造反,留在鹹陽城的蒙氏全都要死,扶蘇優柔寡斷的性格在這個時候體現的淋漓盡致。
面對這種情況,孟雲微微有些失望。
公子扶蘇啊,你在這裡猶猶豫豫,但是天下黔首難道會猶豫嗎?
整個大秦就要烽煙四起了。
孟雲歎息,扶蘇對他有恩,兩人也算是知交好友,所以孟雲願意幫他。
但之前救下扶蘇,還為他分析了天下的局勢,這已經將恩情還掉了,現在完全就是出於好友的份上,為了義氣幫助扶蘇。
但如果扶蘇真的爛泥扶不上牆,他也不會在扶蘇身上浪費時間,革除掉現在的這個秦王朝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況且扶蘇的威望雖然還算高,但天下人對秦王朝的怒意實在是太過洶湧,不是扶蘇所能解決的。
面對一反常態的扶蘇,胡亥很是憤怒,他現在是皇帝,是秦二世,是至高無上的天子,扶蘇不僅僅不遵從遺詔,甚至還殺死了自己派去的使者,這完全就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趙高非常驚恐,按照他對扶蘇的了解,遺詔到達的那一刻,扶蘇就該直接自殺的,沒想到現在不僅僅沒死,而且還直接住在了長城兵團之中,尤其是蒙恬隱隱約約的站在了扶蘇那一邊。
雖然沒有明確說要造反,但是在李斯和趙高看來就是如此,你不造反又手握重兵不聽調遣是想要幹什麽?
這時候還是李斯這個丞相站出來穩定了這個謀逆三人組的軍心,他很明確的指出,長城兵團雖強,但是士卒的家人都在大秦控制之中,而且兵團的糧草同樣由大秦控制,只要捏著兩個命門,長城兵團的命運就在他們手中。
若是膽敢不聽話,就斷掉他們的糧草,讓扶蘇和蒙恬知道差餓兵的結果,至於扶蘇和蒙恬造反,先不說長城兵團敢不敢聽從他們的命令,真以為鹹陽周圍沒有足夠的力量嗎?
若是沒有反製的能力,
始皇帝怎麽可能讓蒙恬率領大軍北擊匈奴,他可從不會信任任何人。
不得不說,李斯這個人的能力完全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太過於貪婪權勢,最終走到了這個結果。
趙高聽完李斯的分析,微微放下心,然後望著侃侃而談的李斯,心中升起了殺意,他搞這麽多事可不是為了讓李斯依舊位極人臣,依舊大權在握做大秦帝國丞相的。
雖然我不如你有能力,但我殺了伱,你再有能力也用不出來了,這就是趙高的邏輯。
……
洛亦和洛采得到了確切的始皇帝死去的消息,已經告知了洛陵,洛氏開始重新準備重新武裝,根本不想給秦王朝任何的機會。
但是兩人突兀得到了一個消息,有人自稱洛國遺民,揭竿為旗,竟然率先打出了“伐無道,誅暴秦”的旗號,要為昔年戰死的洛國公室復仇,於是周圍縣城群起響應,一時之間竟然匯聚了數萬大軍。
洛亦和洛采一驚,這也太快了,距離確定始皇帝的死訊連兩個月都沒有,天下之人對始皇帝的憤怒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於是連忙仔仔細細的詢問其中原委,這才知道一切。
前些時日,降下一場大雨,陰雨綿綿,連珠垂天,一群身負徭役的人被堵在了大澤鄉。
領頭的叫做陳勝吳廣,應當是六國貴族,或許是洛國遺民,因為誤了日期,不敢再走,按照秦律,不至於直接斬殺。
但是眾所周知的一件事情,律法這種東西,寫在紙上是不算的,一個王朝真正的律法要看執法之人怎麽執行,很不巧,就以秦國這種嚴刑酷法來看,執行一向很嚴,陳勝吳廣深知其中門道,現在去了,就算死不了,脫一層皮是免不了的,況且戍守的人裡面,死亡率高達十之五六,所以最後還是死,於是想要逃走。
吳廣沉聲道:“按照秦律,逃跑是死罪,我們只能前往江東之地避難,但是江東之地我們沒有友人,不會有人庇護我們,況且這一路上山川河流隔絕,山林野獸叢生,或許會直接死在路上也說不定。
逃跑是死,造反也是死,同樣是死,為什麽不奮起反抗暴秦,這個該死的世道,這個該死的朝廷,縱然拚上我這條命,也要和它同歸黃泉!”
說到後來已經咬牙切齒,滿是痛恨,陳勝歎息道:“天下人已經痛恨秦王朝的統治很久了,尤其是洛國的百姓對秦王朝更是不滿,我聽說洛國公室從前用王道來統治他的臣民,聲望很是高,但是在秦滅洛時,洛國公室死在了宗廟之中,這使得洛人很是傷心。
始皇還不允許山東六國的黔首祭祀素王,這使得天下人都痛恨他,但還是在私下裡悄悄地祭祀。
如果我們詐稱洛國遺民,討伐沒有德行的秦朝,誅殺秦朝的皇帝,恢復洛國的社稷,重建素王的祭祀,想必天下人就會群起響應我們,反抗暴虐的秦朝,這想必是我們的出路了。”
洛亦和洛采聽的神采奕奕,洛亦輕聲呢喃著,“伐無道,誅暴秦,說得好啊,洛氏起義同樣可以用這個口號。”
洛采更是輕輕拍著洛亦道:“兄長,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能說出這句話的人,你怎麽看?”
這句話讓任何的貴族看來,都是大逆不道,尤其是六國貴族後裔,因為他們就是依靠血緣來統治天下的,實際上洛氏同樣是依據血緣來統治天下,畢竟這一套就是他們的老祖宗素王搞出來的。
但是時移事遷,當年是因為知識完全在貴族之中傳承,但是隨著數百年的亂世,洛國學宮和各個學派將知識下沉到了很多小貴族手中,甚至是一些豪族,乃至於黔首手中,現在天下之中的才智之士,早就不是當年那種純貴族了。
洛亦朗聲笑道:“應該和他喝酒,不醉不歸,這樣的志向是應當發揚的,王侯將相,當然不是天生的貴種,有能者居之,有德者居之。”
洛氏的立場一直以來都很曖昧,一方面洛氏很重視血緣關系,心裡還是對親戚更信任,但是一方面又很重視出身貧寒的人才,洛氏的做法通常是把他們變成親戚,就像是孟子那樣,總得來說,洛氏厭惡躺在功勞簿上的舊貴族,認為要給予上升通道。
這種思想的來源,一方面源自於聖痕之下眾生平等的潛移默化,另一方面來自於洛氏嫡系特殊的情況。
從某種情況來看,洛氏嫡系是究極血緣貴族,因為他們是有神異的,其他貴族的所謂尊貴是來自於身份地位和社會秩序。
而洛氏來自於自身,甚至到了針對不了的地步,因為老祖宗的存在,洛氏嫡系永遠會有人才出現,知識再下沉,人才是決定一切的根基,在這一點上,洛氏永遠穩坐釣魚台,洛氏永遠都能崛起。
不僅僅是超世的大才,還有洛氏嫡系子弟千年以來水平都在合格線上。
比如說洛亦,雖然他遠遠不如洛陵,甚至不如他的妹妹洛采,但是以他的能力,做個郡守都沒有問題,能管理的井井有條。
只不過和洛陵這種能站在歷史長河之中和所有人掰掰手腕的大才相比,差的遠而已。
依靠洛氏子弟的天賦,即便是完全公平的教育下,洛氏都根本沒有敵手,更不要說絕對的公平是不存在的,畢竟這世上姬昭他一人獨法,其他人都遵循智商均值回歸的規律。
或許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洛氏消失,大家都一樣,也就沒人在意了。
至於想玩盤外招,那就太可笑了,這種暗地裡使勁,是用自己不擅長的,和洛氏最擅長的爭鬥,死亡是唯一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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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澤鄉起義是古代人民反抗暴政的第一槍,更是發出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種振聾發聵的呐喊,雖然為統治者所不喜,但這種精神始終流淌在一代代人的血液之中,在世界所有主要國家之中,只有我國古代最終完成了徹底的平民政治,就是這種精神的傳承。
國族第一次發布的退位詔書中,便以陳勝此言為由,認為洛氏不應當以血緣而據有尊位,雖然現在還據有尊位,但我依舊可以說,王侯將相,不是天生的尊貴,對平等的追求永不停歇。——《紀念“大澤鄉起義”2000周年上的講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