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顧衡帶著兩個重重的眼袋走出了房間，將正在準備早餐的河靜姝都嚇了一跳。

　　“小衡，你陪他們四個昨晚玩花牌到了幾點才睡的?”

　　“沒有，”顧衡搖搖頭，“吃完炸雞就都被我趕回房間了。”

　　昨晚裴秀智臨時起意拜訪，抵達李家的時候就已經不早了。

　　所以裴家姐弟也順理成章地在李家留宿了一晚上。

　　“那你這眼袋......”河靜姝語氣擔憂，“熬夜加班了?看著像是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好。”

　　“也不是加班......”顧衡停頓了一下，搖搖頭道，“沒事的，下午我找個地方眯一會兒就好了。”

　　“行吧，你自己多注意身體。”河靜姝又多叮囑了一句。

　　“嗯嗯，我知道。”

　　簡單用過早餐，顧衡匆匆趕到Kakao Corp。

　　剛剛踏入電梯，他就能明顯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比起往日更多了些。

　　而這種感覺也在踏入會議室的時候，經由林志勳等人的反應得到了印證。

　　相比起電梯內較為陌生的其他員工，此刻會議室裡的這些人都已經與他共事了一段時間，說起話來自然沒有那麽多的顧忌。

　　所以不過十幾分鍾之後，他就已經背負上了十幾張李知恩簽名照的債務。

　　等到手下人都心滿意足之後，保持著體面克制的林志勳來到他旁邊，輕咳了一聲，“顧衡啊......”

　　“幫嫂子要的那兩張我上次已經給你了。”顧衡瞥了他一眼。

　　“不是，不是iu啊，”林志勳搖搖頭，三十多歲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一絲“羞澀”，“我是秀智的粉絲啊，《建築學概論》我也貢獻了兩個觀影人次......”

　　“如果方便的話......”

　　“不方便，一點都不方便，”顧衡笑了笑，“不過告訴嫂子你跑到影院懷念初戀懷念了整整兩次這件事，我倒是很方便。”

　　“哎，你小子......”林志勳瞬間翻臉。

　　他的話剛說了一半，會議室外就傳來了輕輕的咳嗽聲。

　　S.M.公司的人來了。

　　顧衡與林志勳對視一眼，臉色迅速板正。

　　顧衡與跟在人群中的金泰妍和sunny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今天的洽談，是由廣告部主要負責，他和林志勳只是作為相關部門人員旁聽。

　　這點倒是與sunny、泰妍今日的工作類似。

　　一番簡單的寒暄與問好之後，眾人坐定，洽談很快開始。

　　Kakao廣告部的企劃負責人河正赫將整個方案再次拆解後詳細陳述了一次，S.M.公司的人不時提出問題。

　　半小時後。

　　河正赫看了眼顧衡的方向，得到他點頭後心下一松，對著眾人道，“請問各位還有什麽關於這個企劃的疑問嗎?”

　　這個企劃雖然是他帶領廣告部眾人完善而成，但最初的想法卻來自於顧衡。

　　S.M.公司一個負責廣告經紀的工作人員舉起了手。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誤的話，在初發行時，貴公司需要少女時代成員完成的，只是在通過sns社交軟件，對你們口中所說的那款遊戲進行......‘吐槽’?”

　　“是，後期我們會再順勢發出代言邀請，完成整個過程。”河正赫肯定答道。

　　“這樣......真的可行嗎?”S.M.公司的人還是有些猶疑。

　　“舉一個例子吧，”河正赫略一思索，問道，“在考慮購買一件東西的時候，您是會先關注它的好評還是差評呢?”

　　“當然是差評。”

　　“是的，但如果所謂的差評只是一層淺淺的外衣呢......”

　　一直沒有說話的sunny突然舉起了手。

　　“我玩遊戲比較多一點，”她尷尬咳嗽了一聲，“從我個人的感受出發，我覺得這個方案的效果應該會不錯......”

　　......

　　一小時後。

　　S.M.與Kakao Corp眾人從會議室中漸次走出。

　　顧衡與金泰妍、sunny落到了最後。

　　“sunny小姐今天一錘定音啊。”顧衡小小開了個玩笑。

　　“還用你說?”sunny挑挑眉毛，“今天中午你請客，還有問題嗎?”

　　“沒有。”顧衡笑著搖搖頭。

　　等金泰妍和經紀人助理那邊交代好，三人出了Kakao Corp的公司大樓，上了少女時代的保姆車。

　　顧衡隨手給林允兒發了條地址訊息。

　　“顧衡你是最近休息不好嗎?”身旁的金泰妍指了指他仍舊有些顯目的眼袋。

　　“可以試試凍一些黃瓜片敷一下哦，效果不錯的。”

　　身為藝人，她的作息日常顛倒，在這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

　　顧衡剛要道謝，sunny調侃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有一千多條女親應聘信息在等著審核，怎麽可能休息得好呢?你說是吧顧衡?”

　　說著，她趴在金泰妍身上，笑出了聲。

　　金泰妍本來還想稍微保持點姿態，但憋了一會兒也沒忍住。

　　看著笑得正歡的兩個人，顧衡臉色一僵。

　　他哪裡是因為“審核”那些見鬼的訊息，明明是被林允兒那姑娘刁難到了昨晚半夜......

　　不過看sunny這樣子， 林允兒應該還算守約，沒有將裴秀智姐弟昨晚到李家的事情傳播......

　　不過下一秒，sunny就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

　　“所以，昨晚裴秀智真的沒有和你發生什麽嗎?”

　　林允兒你......

　　顧衡沉默半晌，克制住和立刻與林允兒通電割袍斷交的衝動，盡量平靜道，

　　“糾正一下，她是帶著她弟弟來找知恩和鍾勳玩......所以你應該說的是知恩家。”

　　“你現在住在哪?”sunny一臉茫然天真地問道。

　　“......知恩家。”

　　“那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sunny臉上又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我......”看著笑得更歡快了的金泰妍和sunny，顧衡索性放棄掙扎，轉而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允兒今天早上轉發了裴秀智的ins帳號啊，一點進去就看到她發了昨晚和你家iu的合照。”

　　sunny回答得理所當然。

　　顧衡無語地吐出一口氣。

　　林允兒你還真是“信守”承諾啊，說不會往外說，就真的只是轉發了一下別人的帳號......

　　啊嘟！

　　手機輕輕震動，收到了新的回訊。

　　顧衡解鎖屏幕。

　　【yoona】:來了來了，等我到了再上肉哈

　　沉默了一下，他輕輕敲擊屏幕。

　　......

　　【顧衡】:您發出的消息已被拒收

　　【yoo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