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志武撥開屍體的頭髮,在她的頭頂上發現了一個紅疹,他把肉掌按在上面,隱隱約約感覺到一股尖刺感。
“張小蠻,把你的手借我一下!”
黃志武把爪子搭在張小蠻手上,將手放在了屍體頭上。
“感覺到頭上的異物了嗎?”
“嗯!”
“把它拔出來!”
張小蠻只是使用內力向後一吸,一根約十厘米的細長的銀針夾在了他的指尖,上面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這長針和客棧裡殺死活口的長針一樣,也就是說這可能是同一或者是同伴所為。
黃志武又跳到另一個屍體上,在那具屍體上也發現了紅疹,他又繼續跳到了下一局屍體上,就在他懸在空中的時候,屍體突然睜開眼睛,一手鎖著了黃志武的喉嚨。
“啊!”
張小蠻聽到了動靜,立即拔出青寶劍,“大黃,你怎麽樣?”
房間裡的黑暗被瞬間點亮,王為坐在板子上,手裡掐著黃志武,他正朝著張小蠻笑,“好久不見了!張小蠻。”
屋外傳來陣陣腳步奔跑的聲音,路鶴歸和朱延也走了進來,青今堂少年緊隨其後。
路鶴歸撓了撓腦袋,做出一臉無奈的樣子,“沒想到你還真來了!”
黃志武現在完全不敢動彈,因為他每動一下,王為的手勁兒就重一份。
朱延看著眼前的張小蠻,“張大俠,你可讓我好找啊!”
張小蠻冷靜的看著他們,收回了劍,“玄鐵派的人不是我殺的。”
朱延一手捋著胡子,一手背在身後,嚴肅道:“那客棧裡的人總是你殺的吧!”
張小蠻沉默了一會兒,“是!”
朱延問:“你為什麽殺他們?”
張小蠻帶著鬥笠,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只能通過語氣來判斷他的態度,可是他的語氣如湖面一般平靜,毫無波瀾。
“是他們想殺我,我才反殺的。”
“那他們為什麽要殺你?”
“不知道!在這之前我和玄鐵派都沒有過任何接觸。”
黃志武仰著頭看著張小蠻,無力道:“銀針!”
王為又用力一份,黃志武隻感覺呼吸不錯,有些頭暈目眩。
張小蠻不能表現出任何的緊張、不安的情緒,那樣只會讓黃志武成為自己的軟肋。
他緊皺著眉,但語氣依舊平穩,“我現在又證據證明人不是我殺的,你可以放了我嗎?”
“什麽證據?”
他左指在一旁的屍體頭頂輕輕點了一下,取出一根纖細的銀針,“我相信這裡每個屍體頭頂都有一根這樣的銀針。這麽長的銀針插進百會穴,會導致人動彈不得,慢慢的死去。”
路鶴歸突然插話:“你的意思是這些人頭上被扎進銀針,然後被人一劍封喉,故意裝作是高手所為,來嫁禍於你?”
朱延在腦海裡回想,張小蠻的話和王為的話不謀而合。
張小蠻見朱延不說話,繼續道:“或許你可以讓大黃來調查這件案子!”
“大黃?”朱延疑惑的看著王為手裡奄奄一息的毛發稀疏還穿著白色兜襠布的狗,“它會查案?”
“是的,狗鼻子比人鼻子靈敏一千多倍!他能聞到很多我們聞不到的氣味。”
再不把黃志武救下來,他估計又要死了。
王為暗自又重了一分,俯在朱延耳邊低聲說:“大人,他有可能是拖延時間,古往今來哪有狗能斷案一說。”
黃志武此時心裡已經將王為罵了千百遍。
你他娘的,老子又沒動,你是想掐死我啊!
路鶴歸斜眼瞟著王為,輕蔑一笑,“大人,既然我們現在還沒有任何頭緒,不妨讓它一試!說不定天下第一的狗就是與眾不同呢?”
朱延這些天為調查這個案子整天廢寢忘食,白發都熬出來了,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他為官多年,斷過多少案子,現在居然要他去相信一條狗可以斷案,簡直荒謬至極。
可是......他已經無計可施了,他也不想胡亂拿張小蠻定罪。
思慮再三後,朱延無奈的點頭了,王為無語的轉頭看著路鶴歸,路鶴歸朝著他露出了虎牙,笑容滿面,眼睛裡卻沒有任何的情感。
路鶴歸搶過黃志武,把他抱在懷裡。
黃志武終於可以大口呼吸了,趴在路鶴歸肩上轉頭看著王為,“你個王八蛋,沒人性啊!連條狗都不放過!小心天打雷劈啊!”
張小蠻見他又有了活力,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如果黃志武又死了,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過來,他都做好大開殺戒的準備了。
路鶴歸把他輕輕的放在了地上,黃志武伸了個懶腰,在眾目睽睽之下向王為腳下撒了一泡尿。
王為臉上青筋頓時凸起,一腳踢向黃志武,張小蠻大驚正想上前,只見路鶴歸一腳擋住了他,腳風四起,直接將黃志武震翻在地。
不是吧!這只是腳風啊!這麽強的嗎?
王為冷眼看著路鶴歸,“讓開!”
路鶴歸還是一臉的笑意,“你剛剛差點掐死他,他現在撒你一泡尿,不正是它通人性的地方嗎?”
“......”
王為見朱延沒有發話,隻好收回了腳。
這事我早晚討回來。
黃志武咽了咽喉嚨,走出了房間,一行人跟在他屁股後面。
他一路嗅著氣味,一路走進了張劍的房間裡。
朱延捋著胡子,暗自點頭,心想:“這兒的確是張劍的房間,難道這狗真的能查案子?”
黃志武在房間裡轉悠幾圈又走了出去,眾人不解。
接著他又鑽進了張劍的書房,在他的書桌上走過,下一秒又跳到了博古架上,他在上面東倒西歪的走著,博古架上的花瓶玉器在搖晃下落在地上摔得稀碎。
朱延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罵著自己:“我到底對一條狗有期望,我到底在想什麽!”
黃志武順著氣味又鑽進了狹窄的床底。
朱延實在是忍無可忍,這一刻的他感覺自己像猴一樣被人耍了,怒道:“夠了,把張小蠻抓起來!”
王為看似面無表情,嘴角卻忍不住的微微揚起,路鶴歸朝著張小蠻擺擺手,好像在說我只能幫到這兒了。
張小蠻左手緊握劍柄,釋放出強大的殺氣,王為和路鶴歸也絲毫不遜,房間裡頓時一片寂靜,寒氣逼人。
黃志武伸出半個腦袋,狂吠道:“我找的......線索了,你們在幹嘛?”
張小蠻把黃志武的話重述給他們聽, “他找到線索了!”
三人同時收回了殺氣,身後的官兵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還以為自己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朱延也被三人的氣勢嚇愣了,他命令道:“快!快把床挪開!”
床被挪開後,床下地面上除了黃志武空無一物,朱延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黃志武指著他身下的磚,張小蠻拔出青寶劍將磚翹了起來。
他居然拿絕世寶劍翹磚,造劍者的在天之靈知道了能一口老血噴死他。
朱延緊張的將臉湊了過來,可是磚掀開之後除了泥土還是什麽也沒有。
他一手捂在自己的臉上,閉著眼睛,痛苦的歎著氣。
朱延啊!朱延!你到底在期待什麽!
黃志武看他一臉的失望,安慰道:“就在下面了,挖吧!”
“朱大人,請退後!”
黃志武咬著朱延的衣角,把他拖到一旁。
張小蠻一掌拍在地上,地上瞬間裂出幾道裂痕,一個小鐵箱從土裡跳了出來。
王為立即奪過鐵箱子,轉手交給了朱延。
張小蠻站起身,不爽的看著王為,王為也看著他,兩人一言不發。
朱延接過鐵箱,仔細端詳起來。
這是一個十分精美的鐵箱子,蓋子上沿有兩條盤旋在一起的黑蛇,它們張著獠牙,眼睛是有幽綠的寶石,兩蛇之間有一把別具一格的大鎖,鎖上也刻著兩條蛇,鎖芯呈“十”字狀。
朱延驚恐的看著這個箱子,“這是赤炎教的教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