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罵罵咧咧的鑽進籠子,脖子上還掛上個登機信息條,被項毅送到了專用通道。
“喲。好漂亮的小貓啊!”
“這是什麽品種的貓?我從來沒見過。你看看它的毛又亮又柔順。還是金色的呢!”
“太可愛了!”
一群年輕的地勤圍著小金參觀調戲了夠,搶著送它上飛機貨運處,還給它挑了個舒服平坦的好位置,又送水又送零食。小金感受到眾星捧月的待遇,心情好了些:嗯,不愧是人見人愛的本大人啊!
商務艙。
令梅看著窗外白雲繚繞,心裡牽掛著小金。
卓霖從空姐推來的小車上點了兩杯橙汁,放到她桌板上,問:“蕭總以前經常坐飛機嗎?”
令梅一凜。
大概是自己對機場的操作流程太過熟悉,也沒有半點初登飛機的新奇喜悅,讓卓霖起了疑心。
她喝了口橙汁,不好意思的道:“第一次坐飛機,功課總要做足的。免得惹出笑話來丟臉。”
卓霖點點頭,又問:“這次去西安,有什麽打算?”
令梅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純旅遊。”
卓霖好笑。純旅遊至於自己壞了她好事的滿眼幽怨?
“雖然國內的治安大有改善。但是你一個小姑娘也不能心大到獨自外出旅遊。”
令梅伸手讓他別說下去了:“這不是讓你跟來了嘛!”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冷顫。
飛機上的空調太冷了,卓霖找空姐拿了條毯子蓋在令梅的身上。
令梅謝過,捂著毯子眯著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卓霖時不時的幫她提一提落下的毯子。
“小夥子對女朋友可真好。”邊上的一對老夫妻忍不住誇讚他。
卓霖解釋了一句:“這位是我領導。
不是我女朋友。”
“領導?”老夫妻驚笑連連。“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有情趣。”
卓霖解釋不清,無奈笑了笑。
令梅才多大?他還不想犯罪好嗎?
過了片刻,他身後響起股冷澹的聲音:“前面的先生,不好意思,我的口紅落到你的座位下了。”
卓霖撿起支小巧精美的方管口紅,遞給後坐的乘客。
“多謝。”施詩一張白嫩的臉龐,妝容到位,眉目精致,紅潤飽滿的唇色看著氣色滿滿,但即使她說著謝謝,語氣中也沒多少溫度。可謂豔若桃李冷若冰霜。
她附近位置的幾人都是彪形大漢。
“不客氣。”卓霖也完全沒有乘機搭訕的意圖。
施詩的目光移到男人隔壁位置的女孩身上。這對男女剛上飛機時就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男的氣質溫潤,相貌俊雅,照顧女伴體貼入微。女孩年紀雖小卻是少見的靈秀美人。而且他們落座後,機艙裡讓她難受的空氣和尋常人難以嗅到的複雜氣息忽然間就變得清朗舒暢了。
施詩只知道極少數幾個長輩擁有強大的氣場可以淨化周邊的空氣。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飛機上也遇到了高人?
她掌心握著方才那隻口紅,並沒有感受到男人留下的溫度有任何的異常。可那個小姑娘除了驚人美貌以外也實在不像是她的同道中人哪。
難道是自己感覺有誤?
正當她疑惑不定時,忽覺身邊的空氣又混濁起來。耳畔響起驚訝的低呼:“施小姐!是您嗎?”
施詩美目微睞,眼前是一個有幾分面善的中年男人。
“施小姐您好。沒想到在這兒遇上您!”男人驚喜不已。“哦,您貴人事多大概不記得在下了。在下姓錢名茂。錢玉蓮是在下的姑姑。”
施詩哦了聲,面色稍緩。竟然是杭州錢家的人。
她記得錢玉蓮。錢姓在杭州的地位勿庸置疑,千年的名門望族,人才輩出。錢玉蓮已經是錢家分枝的分枝,依舊住在小橋流水的中式花園裡。去年,自己曾受邀幫她家看過風水。
那時候錢玉蓮連遭不幸。先是她丈夫因病去逝,接著是長子車禍而亡,葬禮當晚,園裡橫遭一場火災。幸虧人都逃了出來,只是次子輕微燒傷,但房子卻燒毀許多。
重修之前,錢玉蓮通過許多曲折找到了自己的祖父施琉京。
施詩自幼跟隨祖父學習《易經》,在風水一學上頗有建樹。祖父遂命她為錢玉蓮指點迷津。
施詩進入錢家花園時,就嗅到一股隱隱約約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她五感之靈敏超出常人數倍,順著腥味的來源找到了花園裡的池塘。
“錢夫人,你家的園子由高人指點,園外有山,園內以此池塘為中心,環山抱水福澤延綿。風水上並無問題。”
錢玉蓮悲慟不已,喃喃道:“難道真是我命中如此?晚年淒涼?”
施詩搖頭:“如果風水被人破壞了——”她看著平靜的池塘,“抽水。讓我看看池塘裡到底埋著什麽東西,竟然能夠破壞如此好的風水寶地。”
半畝的池塘水抽了大半天才抽乾。當時正是深秋,一塘肥美的蓮藕。
請來的工人從塘泥中拔出的藕堆在池邊。
錢玉蓮的小兒子突然指著蓮藕叫了聲:“媽,那是什麽?”
剛送上岸的蓮藕外糾纏著一大團黑絲。
錢玉蓮疑惑道:“這也不像是菌絲或是藕絲啊。”
施詩冰冷的聲音響起:“發絲。”
錢家人還沒當回事。池塘裡飄落些頭髮也是正常的事。施詩續道:“自家人的頭髮自然不會有什麽影響。如果這些發絲來自不祥之處呢?”
她的話點到即止。
施家人刹那間膽戰心驚。
整個池塘的塘泥全部鏟除乾淨,又燒了紙埋了厚厚一層石灰後,重新灌進了新泥和新水。
施詩登時覺得, 連空氣都甜美起來。
事後她聽說,錢夫人的大兒媳居然懷上了遺腹子並執意生下撫養,錢家自此恢復了太平與寧靜。至於是誰將發絲投進池塘中,就不是她能夠插手的事了。
錢茂當日正巧也在姑姑家,親眼見證了施詩的神奇之處,今天巧遇自是驚喜萬分。
施詩不由自主的摒住下呼吸。原來飛機空氣異常的混濁原因不是空乘沒打理好飛機,而是因為這個男人的緣故?
就在此時,感覺到身邊氣場有些古怪的令梅張開了眼睛,目光略作搜尋就定在了錢茂的身上。
卓霖問:“怎麽了?需要叫空姐嗎?”
“不是。”令梅回過頭,蹙眉,“只是剛才突然覺得有點胸悶。現在沒事了。”
胸悶?
施詩的目光微閃。看來這個姑娘的五感靈敏不下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