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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個盤古祭祭天》楔子:孤獨的早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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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人們對黑暗的定義沒有意義的話,那麽色彩也就失去了辨別的意義。可是人類需要顏色,所以在一個沒有色彩的世界中,黑與白就變得彌足珍貴了。

  這裡靜悄悄的,安靜的讓人仿徨,總想發出點聲音證明自己的存在。

  可是黑暗是永恆的,直到它被打破的時刻,光明才能出現在一瞬間。

  四萬光年外——一個奇點躲在黑幕中,本該平凡的隱匿下去,這時卻傳出了陣陣的波動,這種不合常理的震動甚至干擾了虛空,使得自身無法與周遭黑暗相容,遠遠看去奇點的輪廓也若隱若現起來。

  它波動的頻率不停加速,越來越快,不多時便將要達到一個極限,當人忍不住預想接下來會發生點什麽的時候。

  這股震動卻戛然而止了。

  黑色的背景板無邊無際,遠方的奇點也再度歸於沉寂。波動消失了,輪廓也不見了。猶如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突然。

  光。奇點變成了一顆耀眼的光點,撕破一切的光從那裡爆發湧來。一股股強流肆虐四周,斬破一切黑暗,光點湧動出無數白色的線條,伴隨著陣陣氣浪翻滾而來。

  爆炸在持續著,靜止的虛空被打破了,黑暗也被殺的節節敗退。奇點噴吐而出的混沌隨著氣浪遠揚,席卷著越來越多的虛空。

  一股股混沌氣息毫無阻礙的交融相合,充斥著混亂與無序。

  距離奇點一光年處,卻出現了異變。

  兩道與眾不同的混沌在交融中不停地糾纏碰撞,又在這種焦灼的狀態下達到了一個平衡,他們碰撞出了一條妥協的規則,一股意志誕生其中。脆弱的意志被兩股混沌緊緊包裹著,絲毫不受爆炸的波及。

  但爆炸並非對兩道混沌毫無影響,每次出現的亂流和氣浪都將剝離他們一部分的體量。一萬年內,這場爆炸絕對不會結束,可它們一定會一萬年內消失殆盡,屆時,兩道混沌連同弱小的意志都會被撕碎、磨滅。

  唯一值得期待的,便是奇點的中心區域,那裡所充斥的能量不僅可以充當屏障,也能為意志的完善加速。

  他們的行為達成了一致,在一次次亂流與氣浪出現的間隙向奇點緩慢的擠去。

  爆炸所佔領的區域還在擴張。已經可以預測的是,不消多時,許是幾億年,這處奇點開辟的空間便可稱為宇宙了。

  八千年後。

  爆炸還在繼續,意志卻已經在兩道混沌的保護下靠近了奇點。爆炸和亂流下使得兩道混沌體量極為稀少了。可終究是未達終點,兩道混沌保護著意志原地踏步了七百年,仍然不得寸進。

  受體量影響,他們還剩最後一次前進的機會。

  又是一次爆炸的吞吐,在這短暫的間隔中它們一如往常的軋去,只是,這次它們分割了自己的主體,留下部分組成一道圓,相互交鎖並保護著意志不受侵害。

  它們將意志拖在身後,兩道主體猛然跨進,

瞬間撕開了一縷真空區域,受到了無數氣浪與亂流的排斥,混沌的體量迅速的縮減著,這種消耗不足以實現目標,可是他們沒有停,反而愈來愈快。  眼見還剩最後一段距離,兩道混沌的體量已經無法跨過這一步,它們團團裹住被保護起來的意志體,孤注一擲。

  終於,它們消耗光了所有的體量。在被磨滅的最後一刻,打通了一條安全的路。

  盤古第一次面對這種爆炸伴隨亂流的場面,沒有了兩道混沌氣息的保護顯得無比孤獨。但機會轉瞬即逝,他沒有猶豫,在一陣陣悲愴無助的情緒下攀進了奇點的中心。

  真空的路消失了,猶如按下了暫停鍵。

  爆炸停止了,亂流也停止了,一切又重歸黑暗。

  這種寧靜隻存在了片刻。刹那間,這片宇宙的邊界開始崩塌,奇點周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洞,爆炸擴張的區域在不停地縮小,奇點噴吐出的所有也被黑暗吞噬。

  盤古在奇點中貪婪地汲取著能量,他的意志變成了實體,身軀也在飛速地生長。

  他生長了很多年,坍塌的區域終於蔓延到他的四肢處,盤古雙手托舉,站直身軀,竟生生將這片坍塌的宇宙緩緩撐開。

  這一舉,便是兩萬年。

  這段時間裡,盤古已經理清了奇點的能量,他沒有繼續索取,而是剝離了自身七成的力量送回奇點中,失去大部分力量的盤古身軀慢慢變小著,崩塌瞬間壓彎了他的身體。他卻不在乎,背拖於上,腳踏在下,雙手探向奇點,大手一合,將奇點所有的能量揉煉作“杗”。

  杗雖為能量體,兩端卻不停延伸,仿佛一根豎梁抵住崩塌的邊界,撐得這片宇宙穩定了下來。

  鴻蒙時代,天地未開。

  大宇初現,朦朧混沌,視之不見,聽之不聞,觸之無形。

  一方角落。盤古枯坐在大宇中,就這麽無聊的呆了十萬年。

  時光長河貫穿整個大宇,亙古長存,不知何起,不知所終。任是盤古推演經久,也毫無頭緒。

  他看遍混沌,遊蕩了十萬年,走遍了大宇的每一處。除了支撐著宇宙的杗和一片混沌以外,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什麽都看不到,什麽也感受不著。離不開也逃不掉,極度無聊。

  盤古推演過很多次,若再有一個元會,自己的意識也將被虛無磨盡,或是同化成混沌的一部分。

  盤古起身,並不打算這樣等待著歸於沉寂。 他來到崩塌的邊界,伸手虛握住杗的一端,全力一扭,一小節杗便被他折拿在手中。他毫不猶豫的轉身遠遁,只見周遭空間驀然一震,一個直徑四百光年的裂縫出現,鴻蒙大宇再度塌陷一分。

  過了許久,待得裂縫能量完全釋放消失,盤古才重新回到這片區域。

  他感知著手中質量極大的杗,將自身意志顯化,強行割離了一部分,揮手將這縷意志印鑄在了杗上。

  盤古握住這塊能量與意志的集合體,全身力氣聚在手臂,再度蓄力片刻,便向著大宇外的方向擲了出去。他將期望置於大宇之外,這塊杗寄托著他的意志將在外面遊蕩,直到被發現的那一刻。

  被盤古耗盡氣力拋出的杗移動極快,不消片刻就會達到大宇邊界。卻不想在這種移速干擾下,剛剛恢復的空間裂縫再次出現,但空間裂縫並未能捕獲到這次移動,反而在曲率的影響中給杗提供了一個極致的加速度。

  這一刻,超越光速的杗瞬間到達邊界,就在杗即將逃離大宇遁入虛空的時候,意外卻出現了。

  這種超速運動居然扭曲了時光長河,大宇中一切停滯,盤古憑空消失,一絲絲似線非線的條狀物顯現,這些線條貫穿大宇,不知何起,不知所終。而這裡唯一存在的,只有那塊仍然移動著的杗。

  杗在長河中移動了很久,由能量組成的形態也發生了變化,移動中愈發圓潤,變成一個木色的盤狀物。力有盡時,杗最終還是在長河中掉落下來。

  而這一段距離,跨過了170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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