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創造‘心魔’還會消耗目標的‘存在’。”
蘇牧看著筆記前幾頁中幾處空白,那是白芷自身的一些經歷,作為補充材料被他記錄在了一旁。
“‘心魔’的消失會讓目標在歷史中的痕跡越發模糊,以至於無法對其進行二次的創造,而‘心魔’依靠著執念提供者的執念而存在。”
“這也是我將其命名為心魔的原因。”
蓋上筆帽,蘇牧合上筆記放入大衣的內襯裡,他向著茶座對面的文博俯身致謝。
文博微微頷首,站立在他肩上的透明山雀抹去了折疊的空間,對於山奈的遭遇他似乎司空見慣。,他面朝著蘇牧輕聲開口:
“你的情況聯盟已經知曉。”
“但很遺憾,我們並未找到你的親生父母,以及與你相關的一切事情。”
魁梧的中年男人語氣帶上了幾分追憶,“其實許多年前,我的朋友曾托付我照顧他那還在繈褓中的孩子。”
“只可惜,我當時重傷昏迷,等我再此蘇醒時,那孩子卻已經失蹤。”
“雖然像你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見,但聯盟每年都會因為各種異常,導致這些悲劇的發生,這是無法避免的。”
文博朝著蘇牧露出了一個他自認為和善的笑容,“不過請你放心,我們擁有完善的體制來保障你們應得的權利。”
“沒有人能夠在我的面前將其剝奪。”
說著,文博將一張卡片推到了蘇牧的面前。蘇牧將他拿起,其上竟是他的一些相關信息,其中居然有著他都不曾知曉的出生日期。
蘇牧想起來了那處純白的意識空間對他身體的檢測,他忽然明白了,正是因為他通過了這樣嚴苛的檢查,才被獲得了作為“人”的優待。
“嘖,原來下個星期一就是我的生日。”
蘇牧的語氣中帶著莫明的意味,他看向文博,想了想,還是將大衣內襯的筆記取出放到了文博的面前。
“這是我對考核秘境中那獨特的黑暗進行的一些列研究,請您過目。”
文博拿起筆記將它放在了一旁,他開口說到,“其實在你進行考核的時候,你所有的研究數據和結論我們都已經知曉,並且這些內容都被考核的負責人上傳到了源網。”
“作為補償,他將你提名給了這一屆的東洲傑出青年基金,光是這次提名帶給你的獎勵便有50萬的學術資助。”
文博的語氣帶上了莫明的戲謔,“對此,你怎麽看?”
蘇牧笑了,他低頭把玩這手中的源鑄細胞,滿不在意地說:“既然如此,自是全憑大人們安排。”
小黑從蘇牧的懷中探出腦袋,它試探著爬上了茶桌,見蘇牧沒有反應便挑起一塊糕點塞進了嘴裡,小爪子捧著鼓鼓的夾囊大口地咀嚼起來。
文博身體前傾,將雙手疊放在身前,男人的神情逐漸變得嚴肅,他那堅毅中帶著疲憊的雙眼平靜地注視著蘇牧。
“你知道異常應對事物司嗎?”
蘇牧坐直了身子,他收起了先前的散漫,同樣鄭重地回應到,“願聞其詳。”
文博笑了,他接著說。
“世界的核心圍繞著規則。”
“世界的規則剝離墜落孕育出秘境,如果秘境是樹,那麽異獸便是果實,而規則便是種子。因此規則的大量逸散會導致秘境的形成,其中的果實不只有異獸,還有一些特殊的材料。”
“這些都是規則的具現化。”
蘇牧掏出一本嶄新的筆記認真地記錄著,
文博看著少年這般鄭重對待的樣子,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到。 “所謂異常便是形容那些我們無法理解,並且有別於我們對世界基本認知的規則,它們荒誕而詭異,詭譎而莫明,它們的誕生往往伴隨著各種災難。”
“而我們異常應對事務司存在的目的,便是觀察其誕生原因,預防其所造成危害,對其進行收容並控制,在其徹底失控或者照成更多危害前……”
“對其進行處決。”
文博認真問,“所以有興趣加入我們嗎?”
蘇牧聞言抬起了頭,他朝著文博露出了一個興奮的笑容,“請問哪裡領到裝備和製服。”
文博見此也跟著笑了,他的身體依靠在沙發上,對著蘇牧態度略顯親進地開口。
“這個不急,既然你選擇了加入我們,那麽接下來的志願選擇你就填報川江大學,以你目前的成績應該綽綽有余,並且我目前負責的‘異常應對事務司分部’就設立在其的旁邊。”
“對了,其實我此行的目的本就是替川江搶人,你在秘境中的表現令人刮目相看,並且你特殊的身份更是其中最大的加分項。”
文博耿直地接著說,“以你目前的成績,甚至有機會進入燕京和上清,或許那裡是更為廣闊的天地,但在那種地方,就沒有這麽自由的實驗環境了。”
“畢竟作為東洲的門面幹什麽都想給自己立個牌坊。”
文博端起茶杯輕泯一口, 他的目光落在了蘇牧身旁懸浮的源鑄細胞上,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每個人都有秘密。”文博說著,他從身旁拿起了蘇牧遞來的筆記,翻到最後一頁,寫下了一大堆數據和公式,隨後將其推倒了蘇牧的面前。
“這些知識就當作我的見面禮。”
“時間不早了。”
男人說著,他指了指自己表盤上的時間,“我還要課,如果你需要,可以通過這個空間道標聯系我。”
文博說完取下一枚胸針遞給蘇牧,伴隨著一陣空間的漣漪消失在了房間裡。
蘇牧拿起那張筆記,仔細地閱讀著其上的信息。
略顯潦草的字跡記錄的是一則秘術,這種秘術能夠使禦使分出一縷靈性,獨立出一個微小的禦獸契約位置來契約一些功能性禦獸,就好比此刻懸浮在蘇牧身旁的源鑄細胞。
這種秘術帶來的好處顯而易見,它可以使蘇牧與提供源鑄細胞的偉大存在建立不那麽直接的聯系,唯一的缺點便是這則秘術過於複雜,它對禦使靈性操控的要求極高。
蘇牧眼中光芒流轉,他明白這是文博的試探和考驗。
其實,在他將這個秘術傳授給蘇牧時,蘇牧便明文博已經看出了他的一些秘密,文博這樣的舉措無非是想確定他是否擁有精湛的靈魂控制技巧,以及能否將信任給予他和他身後的組織。
蘇牧明白,他無論如何選擇都會失去或暴露一些東西,但他並不在乎,因為沒人能質疑至高的判斷。
所以,這有什麽值得糾結的呢?蘇牧開始了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