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教授真的來了?”李·喬丹有些不可思議，“我還以為他已經準備拋棄我們了。”

　“我就知道！”喬治興奮地跳了起來，與弗雷德默契地擊掌，“我就知道，德古拉教授已經和我們打賭能夠教到我們畢業了，他一定是舍不得那幾十個金加隆！”

　“果然，我們就是讓德古拉教授留下的最大功臣！”弗雷德也同樣興高采烈地說道。

　李·喬丹用鄙夷的眼神看了韋斯來雙胞胎一眼，往旁邊挪了幾步，作出一副不認識這兩個無恥之徒的樣子……

　作為新學期開始以來的第一次決鬥俱樂部聚會，禮堂裡人山人海、摩肩擦踵。

　不論是低年級的小巫師們，還是高年級的準畢業生們，都有兩個月的時間沒有在決鬥俱樂部練習決鬥了，如今都是有些懷念。

　他們自發圍在了禮堂中央的決鬥台周圍，仰頭看著許久沒有聽他講課的德古拉教授，眼神中充滿了熱切。

　霍格沃茨鍾樓上，悠揚的鍾聲緩緩響起。

　伴隨著俱樂部開啟的鍾聲，德古拉抬起雙手，輕輕下壓。

　嘈雜的議論聲、談笑聲、說話聲逐漸停了下來，片刻後，禮堂裡竟然變得鴉雀無聲。

　“很高興見到你們，親愛的同學們。”

　德古拉醇厚的聲音在禮堂中央響起，卻仿佛在禮堂的每一處回蕩著，讓不論站在多遠的小巫師都能夠清晰地聽到。

　“你們應該也知道，我在聖誕假期開始前，離開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他輕聲說道，“或許有些人會很詫異，我到底去做什麽了?”

　“我也知道，可能有些人會猜測，我是不是感到無聊了，準備拋棄你們了?”

　德古拉微笑著，看著決鬥台下的小巫師們，神色溫和。

　看著德古拉溫和的目光，李·喬丹等諸多小巫師都低下了頭。

　他們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覺得自己不該這樣懷疑自己的教授，應該對德古拉教授抱有信心。

　然而，德古拉的下一句話卻直接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沒錯，我就是感到無聊了，我就是想要拋棄你們了！”他愉快地說道。

　李·喬丹等一眾小巫師:“???”

　德古拉教授真的要這麽直接的嗎?

　“教授，你為什麽要走啊?”

　“教授，你走了以後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該怎麽辦啊?”

　“教授……”

　安靜的禮堂再度變得嘈雜起來，小巫師們群情鼎沸，一個個開口詢問德古拉教授為什麽要離開霍格沃茨，還有些非常喜歡德古拉的小巫師哭著懇求教授不要拋棄他們不管。

　德古拉在霍格沃茨任教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雖然他有時會偏離課本，講課內容讓學生們猝不及防;有時不願意批改作業、不願意出試卷，讓很多學霸感到不滿;有時他會帶著學生們進行魔鬼訓練，讓人痛苦萬分……

　但是誰都不能否認，德古拉確實是一位相當有水準的教授，也是一位因為沒有分過院，所以不會偏袒任何一個學院的好教授。

　況且，德古拉也是霍格沃茨第一位能夠連任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如果他真的因為無聊而離開了霍格沃茨，誰知道鄧布利多校長下一次找來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會是個什麽樣的湖塗蛋呢?萬一找來了下一個奇洛該怎麽辦呢?

　所以無論是什麽年級的學生，除了那些對魔鬼訓練深惡痛絕的嬌氣的小巫師，沒有人願意德古拉離開霍格沃茨。

　德古拉站在決鬥台上，看著下方小巫師們震驚、不可思議、抗拒的表情，聽著一聲聲挽留和勸說的聲音，嘴角緩緩勾勒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大家先安靜一下吧。”他輕笑道，“我還有別的話沒有說完。”

　德古拉的聲音在每一個在場的學生耳邊響起，打斷了禮堂裡的喧闐。

　小巫師們仰頭看著德古拉的笑臉，慢慢安靜了下來，想要聽一聽德古拉教授還有什麽話沒說。

　“其實我在上個學期，離期末還差一個多月的時候，確實是感覺到有些無聊了。”等到禮堂裡徹底安靜了下來，德古拉才緩緩開口說道，“於是我給自己放了個假，去找了一位老朋友，中間也遇到了一些新朋友。”

　“這個假期其實讓我的收獲挺大的，也發現了不少趣事，果然比每天在霍格沃茨講課的枯燥生活要有趣的多。”他坦言道。

　台下的小巫師聽到這句話，紛紛露出了擔憂的表情，生怕德古拉說出什麽以後不再繼續講課之類的話語。

　“但是，那些趣事並不是每天都能碰到的。”德古拉話頭一轉，“真正遇到有意思的事情，可能也就那麽兩三天的時間。”

　“剩下的時間仍舊是數十年如一日的枯燥乏味的生活，甚至遠不如在霍格沃茨看你們打鬧有意思。”

　禮堂裡的小巫師們先是有些茫然，隨後明白了德古拉話語裡的潛台詞，紛紛露出了驚喜、欣悅的表情。

　“是的，在霍格沃茨這樣有生機的學校，至少每一年都有新的面孔，每一天都有新的驚喜，總有些小巫師能讓我眼前一亮……”德古拉笑道，“當然，讓我眼前一黑的也不是沒有。”

　小巫師們會意地笑了起來。

　李·喬丹戳了戳身邊兩位雙胞胎室友的胳膊，小聲問他們，讓德古拉教授眼前一黑的是不是他們兩個。

　弗雷德和喬治義正言辭地反駁了他“荒謬”的言論。

　“除此之外呢，我今天還發現了一些新的事物。”德古拉失笑地搖了搖頭，看著台下小巫師們的反應，接著說道，“其實不論活得有多久，總有些東西是我們不曾了解過的。”

　“所以說，一邊教導你們的功課，一邊進行自我學習，這才是我能想到的最適合自己的生活。”

　德古拉的講話並不長，但是句句是他的真實想法。

　他很少像今天這樣和人真心實意地聊天，更別說對這麽一大群小巫師說真心話了。

　這段時間的經歷的確讓德古拉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先是與安德羅斯的會面。安德羅斯寧願耗費一輩子、甚至把死後的時光也蹉跎在奧林匹斯山山頂的秘境中，只為了封鎖住卑鄙的海爾波作惡的機會，將其牢牢封印。

　這讓德古拉有些許的觸動。

　後來，紐特在德古拉城堡向他講述了幾十年前全球巫師戰爭時期發生的事情，也在德古拉麵前體現出了自己對神奇動物的熱忱。

　紐特已經快要一百歲了，但他對所有的神奇動物仍是一片赤誠，當他認真在自己的牛皮本上記錄神奇動物的特點時，其神情真的就像一個細心觀察螞蟻搬家的孩子似的。

　這也給德古拉帶來了些微的感動。

　到了最後，勒梅分析出有關於默默然和海爾波的黑氣的相似性，兩人一起得出了所有黑魔法同出一源這個結論。

　這件事則是讓德古拉知道，自己即便是活了一千多年，卻仍舊有一些東西是始終未曾了解過的。

　所以在平常無聊的時候，難道就不能找些更有意義的事情去做嗎?難道就不能趁著無聊的時候，去找到所有黑暗能量的源頭嗎?

　而德古拉和勒梅一起得出的結論，也讓他不能確定黑魔法、黑暗能量究竟是否有什麽別的問題。

　萬一某天同出一源的黑魔法出了什麽問題，然而霍格沃茨的學生卻對這種魔法形式一竅不通，那麽他們很可能會在這種事情上吃虧。

　德古拉不能接受自己的學生對黑魔法全然沒有了解。

　“今天我們不學習如何決鬥。”他眼中泛起笑意，看向台下始終給予清澈目光的小巫師們，“我想要臨時給你們上一節黑魔法防禦術的公開課，你們想聽嗎?”

　台下的小巫師們先是有些訝然，隨後略微松了口氣。

　挺長時間沒有進行德古拉教授的魔鬼訓練了，今天直接恢復訓練強度恐怕會落得渾身酸疼的下場，換成黑魔法防禦術公開課確實舒服一點。

　於是，小巫師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想聽！”

　“好。”德古拉嘴角勾起一抹蔫壞的笑意，“既然如此，今天我要給你們講一講……什麽是黑魔法！”

　“誰能告訴我，黑魔法是什麽?”

　此時，台下的小巫師們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個個探頭探腦地看著決鬥台上的德古拉，學霸們更是高高地舉起手。

　“格蘭傑小姐，你來說說看。”

　德古拉指了指台下那位手舉得高高的、頭髮亂蓬蓬的小女巫。

　“黑暗藝術(darkarts)，也被稱為黑魔法(darkmagic)，主要指的是用於傷害、控制、甚至殺死人和生物的任何類型的魔法。大多數練習黑魔法的人都是邪惡的，練習黑魔法的巫師被稱作黑巫師。”

　赫敏十分流利地背出了課本上對黑魔法的定義。

　“說的不錯。”德古拉讚賞道，“黑魔法的定義的確就這麽簡單，廣義上的黑魔法指的是任何可能對其他巫師產生不利的魔法。”

　“如果按照這種定義來劃定黑魔法的范疇，那麽我們常見的、具有控制能力的魔法都會被歸類為黑魔法——如昏迷咒、石化咒、束縛咒等。”

　“但是我們同樣也知道，這些有一定控制能力的魔法恰恰是你們上學期間必須要學會的，那麽你們難道就因為掌握了一個昏迷咒、或者說掌握了一個石化咒，就會被稱為黑巫師了嗎?”

　德古拉看向赫奇帕奇的塞德裡克，揶揄道，“迪戈裡，我知道你的昏迷咒用的相當不錯，所以你承認自己是一個黑巫師嗎?”

　赫奇帕奇的人群那邊傳來了一片歡樂的笑聲。

　塞德裡克笑著推開在旁邊打趣他的室友，高聲對德古拉說道:“教授，我堅決不承認自己是黑巫師！”

　他經常來辦公室找德古拉詢問各類題目，如今已經混得十分熟悉，所以德古拉突如其來的調侃也沒有讓他感到絲毫的尷尬。

　“事實上，不只是你們不會承認自己是黑巫師，魔法界的其他巫師也都不願意承認。”德古拉笑了笑，接著講述道，“所以後來巫師們對黑魔法有了更為嚴格的劃分——”

　“我在決鬥俱樂部有跟大家講過，黑魔法分為惡咒(jinx)、毒咒(hex)、以及最惡毒的詛咒(curse)。”

　“這些類別當中的魔咒都是能切實對巫師造成傷害的，所以被劃分為黑魔法通常沒有什麽異議。”

　“至於昏迷咒、繳械咒、石化咒等控制類的魔法，被後來的巫師們稱為防衛魔法，這些魔咒不會對其他人造成傷害，同時又能夠消除對方的戰鬥力。”

　“於是，大部分控制類的魔法，在通常情況下，都被移除出了黑魔法范疇。”德古拉說道。

　小巫師們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事實上，這些知識早在之前的決鬥俱樂部聚會中就已經被德古拉潛移默化地講述過，大部分都能被在場的學生們快速吸收、理解。

　所以這些知識都只是開胃菜而已，重頭戲還在後面。

　“決鬥俱樂部舉辦了這麽多次了，如何進行決鬥、如何防禦對手的咒語你們或許已經有所領悟了。”德古拉輕笑道。

　“但是在教授們的限制下，你們在決鬥中只能使用我剛剛給你們介紹的防衛魔法，真正對付黑魔法知識的還學得不夠——很不夠！”德古拉接著說道，“因此，我今天準備讓你們領略一下——黑巫師會如何使用魔法。”

　台下的小巫師們頓時來了興趣。

　“什麽?德古拉教授要給我們演示黑魔法?”羅恩興高采烈地猜測道，“赫敏，你猜德古拉教授的黑魔法用得怎麽樣?”

　“額……應該不會比黑巫師用得好吧?”赫敏小聲說道，“畢竟德古拉教授平常雖然不太正經，但是到底還是一個正派的巫師。”

　“咳咳……”哈利猛地咳嗽了幾聲。

　“你怎麽了，哈利?”羅恩轉過頭看著旁邊的死黨，“你不認同赫敏說的話嗎?”

　“沒有，我只是咽口水把自己嗆住了。”哈利趕忙說道。

　因為哈利和裡德爾關系一直保持得挺不錯的，經常找裡德爾助教去補習黑魔法防禦術，所以也從裡德爾那裡聽說了一部分有關於德古拉的事情。

　哈利想起來裡德爾曾經和他說的話——

　德古拉的黑魔法水平如果在魔法界說自己是第二，那麽連伏地魔也不敢說自己是第一……

　他看了一眼還被蒙在鼓裡的赫敏和羅恩，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好了，言歸正傳。”德古拉兩手虛按，讓亂糟糟的禮堂逐漸安靜下來，“在演示黑巫師如何施法之前，我會先給你們講述一遍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咒語，它們有許多種形態，其魔力、施法方式各不相同。從理論上來講，我只需要教你們各種普通魔咒的破解咒，僅此而已。”

　德古拉沒有說出真正讓他下定決心講解黑魔法的原因，而是從別的角度對小巫師們進行了解釋。

　“照理來說，這裡有很多不到六年級的學生，你們離成年還早，我本不應該告訴你們非法的黑魔法是什麽樣子，因為你們現在年紀太小，還對付不了這套黑巫師的施法方式。”

　“但是在我看來，不管你們是什麽年級，多了解一些東西總是好的，你們越早了解要應對的黑魔法便越有好處。如果一樣東西你從未見過，那又怎麽在它面前保護自己呢?”

　“記住了，如果有黑巫師要對你們施放一個黑魔法，他是不會把他的打算事先告訴你們的。黑巫師從不會坦率、公道、禮貌地對你們念咒。”

　“因此，你們必須有應對黑魔法的準備！”

　德古拉的目光在禮堂掃過整整一圈，深深地看著每一個小巫師的表情，希望能看到他們眼中的重視。

　“接下來，到了你們最關注的環節……我會向你們展示最為邪惡的黑魔法，希望你們認真觀看。”他沉聲說道。

　“這些魔法可能會讓你們感到不適，但是還請各位不要感到害怕，我不會傷害到你們。”

　德古拉打了個響指。

　一個黑發的英俊青年突然出現在決鬥台上，就站在德古拉的面前。

　“嗯?這是怎麽回事?”

　剛剛還在助教辦公室裡的裡德爾對於眼前突然變化的場景一陣驚慌，於是迅速拔出魔杖，臉色發白地指向了四周。

　下一刻，他發現這裡竟然是自己熟悉的禮堂， 周圍還有許許多多的小巫師正在笑著欣賞他滑稽的表現。

　裡德爾這才意識到，這裡是決鬥俱樂部的現場，德古拉正在旁邊滿臉愉快笑意地看著他。

　“德古拉教授?”裡德爾不解地看向德古拉，默默收起了魔杖，“突然叫我過來是有什麽事嗎?是需要我配合你進行決鬥演示?”

　“確實需要你的配合。”德古拉邪邪地笑道，“但是並不是進行決鬥演示，而是需要你當一個模特。”

　看著德古拉邪異的笑容，裡德爾頓時感到不妙，轉過身想要逃跑。

　然而下一刻，德古拉的聲音在他耳畔響了起來——

　“魂魄出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