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一跑,我也慌了神,立馬出去找了家酒店住,本以為這下沒事了,沒想到,半夜時分我感到有人在我臉上吹涼氣,一睜眼,媽呀,差點給我下得嗝屁了,一個頭髮很長的女鬼正趴在我身上,跟我臉對著臉!”
說到這,莽子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定了定神,才又繼續說道:“老陳,你要說讓我去砍個人,我一點都不怵,可鬼這玩意兒,跟咱們不是一回事啊,我……我都快嚇死了……”
“你好好想想,你見到的那女鬼,是你以前認識的人嗎?”
莽子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當時都嚇懵逼了,哪還敢看她的臉啊,‘嗷’的一嗓子我就鑽進被窩把頭給蒙上了,一直在裡面哆嗦到天亮才敢出來,那冷汗把人家賓館的床單都給濕透了,服務員非我是我尿的,讓我賠五十塊錢,等這事過了,我一定去討個說法……”
我一聽,“噗嗤”一聲就樂了。
我一樂,莽子把眼睛瞪成了牛蛋:“我說,你可別不信啊,我說的都是真的。以前,我們樓裡的狗都不待見我,見到我就一個勁衝我咬,現在見到都跟三孫子似的,夾起尾巴就跑。人都說狗眼通靈,能看到鬼,它們肯定是發現我身上的不妥了。”
“我信,你這是被鬼纏上了,不過她沒有害你,應該不是什麽惡鬼。要不這樣吧,你走到哪鬼就跟到哪,今晚你直接住我這裡,那鬼要是敢來,我就逮住她問問到底為什麽纏著你,她要是有什麽要求,咱們就給她辦辦,送走就沒事了。”
莽子聽我說完,眼睛都放出了光,笑著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這是不是就是英雄所見略同?我行李都帶來了。”
說著,他站起來,出門,從後備箱裡搬出三個大小不一的行李箱,連拖帶扛,毫不客氣地進了店裡。
這貨這是打算在這長住啊!
他問明白了臥室在哪後,一邊往樓上搬東西,一邊說道:“今天給你打電話之前我就想好了,你要是還不接,我就去找個廟住一晚上。”
“幸虧你沒去,你要是去了,見到的恐怕就不是一個鬼了。”我無情地擊碎了他的美好願望。
“什麽意思?”他在樓梯上停下腳步,一臉不解地問我。
“你以為廟裡都是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你不知道的是,廟裡陰氣很重,是溝通人間和鬼神的通道,連接陰陽兩界,也就是兩界的交匯處。有句老話你應該聽過,是這麽說的‘哪家廟裡沒有幾個屈死的鬼’。這是因為佛家普渡眾生,所以很多鬼都聚集在廟裡等待超度,越是大廟鬼越多。所以,那地方你還是少去為佳。”
莽子被我這番說辭搞得一愣一愣的,半天后似有所悟,抹了把冷汗道:“難怪古代趕考的書生,都是在廟裡被鬼纏上的。”
說完,一臉後怕的上樓去了。
閑話少說,為了方便捉鬼,我讓他跟我住一個房間。
誰知道這貨有裸睡的毛病,到了我家也不講究,一進臥室,就把自己扒得光剩條褲衩了。
衣服一脫,我看著他光溜溜的身體直接目瞪口呆。
他被我這眼神嚇了一跳,雙臂緊抱,滿臉警惕地看著我,問道:“老陳,你想幹什麽?”
去你大爺的,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
看著他這熊樣,我嗤之以鼻,打趣道:“就你這一身大花紋身,我想幹啥也下不去手啊。”
一邊說,我繞著他轉了好幾圈,將他身上的紋身打量了個遍。
這莽子不知道怎麽想的,身上紋的花裡胡哨的,左邊臂膀上紋了一條青龍,右邊臂膀上紋了一隻白虎,胸前是朱雀,後背不用說,你們也應該能猜到,自然是個玄武。
他見我一直盯著他的紋身看,攥起拳頭,鼓起肱二頭肌問道:“怎樣?這紋身霸氣不?”
我點點頭:“霸氣。”
聽到我肯定的回答,莽子高興起來,哈哈笑道:“你也去整一個吧,你們道士崇尚神仙是吧?你就去紋了太白金星,二郎神什麽的,我給你介紹師傅,那紋身師傅的手藝不是一般的好。你瞅瞅給我紋的,栩栩如生……”
沒理會這貨信口開河的瞎胡沁,我蹙眉問道:“你這紋身哪裡紋的?為什麽要紋四大神獸?”
“哎,你們道士不是常說: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老牛在腰間,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嗎。我們道上混的,整天刀光血影的,紋這個圖個吉利,取個好勢頭。”
我真是服了,還真是整瓶不響,半瓶晃蕩,問道:“這話是哪路大神跟你說的?道家有這話不假,可這是用在信陽宅風水上的。”
莽子這貨不假思索地說道:“紋身師傅說的啊,他還讓我抽空去再給腰間紋個‘老牛’,只不過這段時間我被鬼鬧騰的沒騰出時間去。”
我看著他說道:“幸虧你沒騰出功夫,你要是騰出功夫把老牛紋上了,那可就不止是見鬼這麽簡單了。”
他聽了我這話,頓時一愣,問道:“怎麽?難道我見鬼跟紋身有關?”
“十有八九,你好好回憶下,是不是自打你紋了這身紋身後,就開始發生怪事了?”
他低著頭想了一陣,喃喃道:“這紋身不是一次紋的,是一個個紋的,去年紋的青龍白虎跟朱雀,一個月前才紋的玄武……”
說到這,他一下頓住,抬頭看著我說道:“老陳,好像還真……真是自打紋上這個玄武後,我開始見鬼的,難道這老鱉招鬼?”
還沒等我回答,這貨又自顧說道:“本來我也覺得在背上紋個王八挺別扭,整天背著個王八算怎麽回事啊,可紋身的那老頭說了,玄武的原型雖是王八,可終究是神獸,跟王八不是一回事。還說玄武長壽又招財,紋上老鼻子吉利了,加上他給我看的那個圖形確實威風,不像是個王八,倒像是個老壽星,我就被他給說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