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板的話聽得我火冒三丈,也沒再顧及他們的臉面和身份,直接埋怨道:“既然你們已經找過先生了,為什麽不聽先生的話,還要再把棺材燒掉?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錢老板一攤手,無奈道:“先生是事後找的。那天燒掉第一口棺材後,施工隊又接連挖出了七口一模一樣的大紅棺材,這回沒人敢再動,直接拉到偏僻處燒了。誰知道剛燒完,就出了事。一名工人在指揮挖掘機時,竟然被挖掘機把腦袋給挖下來了,當時就死了。”
“因為這事正巧發生在燒棺材後,我知道不好,便給當初設計大廈的先生打了個電話,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結果電話那頭直接回了一句,趁著大廈還沒建好,就別建了,建起來也得出事。”
“這不是開玩笑嘛?這大廈怎麽能說不建就不建了?這寸土寸金的地方,當時我們可是花了大價錢買下來的。我問那先生有什麽補救之法,他說讓我再找八口相同的棺材和八具相同的屍體埋回去,不然還得死人,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這之後,為了這事我把投資人召集到一塊商量了一下,那樣的屍體,我們是真的弄不來,大家都抱著僥幸心理,將大廈建了起來。沒想到,還真給那先生說著了,大廈建好後就開始死人。我再給那先生打電話,他直接告訴我,這事他管不了,讓我另請高明。”
錢老板說完,謝連山接著說道:“那先生隻說管不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長生,我看你對那幾口棺材挺了解的,你說說看,這裡面有什麽說道?為什麽動了那些棺材就會死人?”
我沒有客氣,直接說道:“屍體包在人皮裡,是以人皮為棺,包兩層人皮便是雙棺。這人皮為棺的講究很大。”
“什麽講究?你快說給我們聽聽。”胖子一臉興奮地催促道。
我略一點頭:“人固有一死,可人又有豐富的想象力和無盡的生存欲望,而創造出死而複生的信念。尤其是古代的帝王和皇族,他們總想著以某種特殊手段,能使自己死而複生,再續一世輝煌,於是就有了數不清的古怪喪葬儀式。這人皮為棺,便是其中一種。”
“每一個看似荒誕不經的事情背後,都會有人站出來整理出三規兩矩,使其看起來更加合理。人皮棺也不例外,隨著社會的發展,逐漸分出了三六九等,有雙棺、六棺、八棺,最高級別的是九棺,取九九歸一之意。說的是將九層人皮套在屍體上,可集九人之魂力,直登九重天。不過,九棺沒人敢用,說是給九五至尊用的。”
胖子聽到這裡,皺著眉頭嘀咕道:“這些人還真敢想,披九層人皮就能升天了?要我說披十八層人皮就下地獄得了……”
嘀咕了一陣,胖子像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麽,問我:“這人皮棺是不是在歷史上使用的時間不長?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我點頭稱是:“人皮棺興起的快,消亡的更快,沒過多久人們就發現,但凡家中有人使用了人皮棺,那戶人家總是出事,破財、意外傷、死人等事接踵而至,很快就家破人亡。”
胖子道:“這是報應,一定是那些被剝皮者回來報仇了。”
“不是,而是人皮棺內的屍體給鬧的!”我反駁一句。
胖子一怔,又問:“他們鬧什麽?穿著人皮還有理了?”
我解釋道:“因為他們被包裹在人皮裡,人皮上附注的鬼魂,對他們恨之入骨,便束縛著他們,折磨他們,不讓他們的鬼魂去投胎,生生世世將他們禁錮在人皮之中。”
“而使用人皮棺的初衷是為了能夠死而複生,卻不想適得其反,不僅無法複生,連轉世都轉不了,他們就像被關在籠子裡的怒獸,心中生出了鋪天蓋地的憤怒與怨恨。死者不安,生者不寧,他們的怨恨之氣越來越大,直接影響到了世間的親人,最終家破人亡。”
“害人終害己,誰都不是瞎子,看到使用人皮棺者家的下場,便再無人敢用這種喪葬方法了。”
胖子這貨居然聽了一樂,說道:“這算什麽?偷雞不成蝕把米?”
胖子在一旁嘿嘿傻樂,謝連山卻著了急:“不是說鬼怕火嗎?人皮棺被我們燒了,裡面就算有怨鬼也應該被燒的魂飛魄散了吧?為什麽還會死人?”
“死人跟人皮棺沒事。人皮棺是一個特殊的存在,裡面的鬼不會出來害人,只會暗地裡較勁。人皮內的屍體與人皮,分明都是怨恨滔天,卻被彼此黏連在一起,無法脫離,只能彼此怨恨糾纏。就像兩個仇人在一起一樣,互相看不順眼,卻又擺脫不掉對方,於是越纏怨氣越深,最後積怨成煞。”
“而在陰氣、邪氣、鬼氣等眾多不好的氣中,最為厲害的就是煞氣,所以有時候煞氣會被用來壓製一些陰邪之物,俗稱以邪壓邪。這裡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八口人皮棺被燒之後出事,所以我推測,人皮棺之所以被埋成八棺蓮花陣,一定是用來鎮壓什麽東西的。現在人皮棺被你們燒了,那東西沒了壓製,所以出來害人了。”
聽我說完, 謝連山跟錢老板對視一眼,臉色雙雙變了。
謝連山問我:“長生,這事你能破得了嗎?”
我搖搖頭:“這事我真的無能為力了。”
謝連山聽了我這話,當即面如死灰,喃喃自語道:“那該怎麽辦呢?”
“小兄弟,你要是能給我們把這事破了,我們不會虧待你的,你是想要錢,還是想要這大廈裡的某間店鋪,只要你開口,都不是問題。”
錢老板顯然把我的拒絕當成了跟他討價還價的手段,張口就是錢和門店。
說實話,如此寸土寸金的城中旺鋪,說我不想要那純粹是扯淡。
只不過,胖子老家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我也算得了教訓,不在我能力范圍內的事,我可不敢隨意插手了。
就只怕,有機會賺錢,卻沒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