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徐遠之正被李元龍用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著脖子,這架勢分明就是我要不聽話,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我哪裡還敢再動手。
我幽怨的看了徐遠之一眼,這貨難得的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
李國剛還想上來再踢我幾腳,卻被李元龍攔下了,他說了一句:“別打了,時間快到了!”
“是,太爺。”
這李國剛在李元龍年前就是個聽話的乖孩子,應了一聲,彎腰把我提溜了起來推搡著進了老屋。
原本空無一物的老屋牆上竟然貼了幾十道黃符,我仔細瞅了一會。這符畫得很繁瑣,跟平時徐遠之畫的完全不一樣。
屋子的一角,不知什麽時候擺放了一張矮條案,上頭燃著一爐香,點著七根蠟燭,香爐的兩旁則放了兩個粗磁大碗,碗內盛滿紅色液體,看樣子是血,只是不知道是人血還是動物的血。
屋子裡香火的味道,混合著血腥味,形成一股特別的怪味,嗆得我一陣嗓子發癢。
他們在幹什麽?
看這些擺設,我覺得好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難道從屋頂傾泄而入的陰氣,就是被這個儀式所匯聚而來?可他們聚集這麽多陰氣有是為了什麽?
李國剛不知從哪找來兩截繩子,將我和徐遠之反綁起來,丟在了牆根下。
徐遠之唉聲歎氣道:“今晚落在了你們手裡,是不是要把我們殺掉?”
李元龍跪在條案前的一個蒲團上淡淡地說道:“是啊。”
這老家夥,回答的風輕雲淡,仿佛對他來說殺兩個人跟殺兩隻雞一樣簡單。
徐遠之又說:“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們,給長生寫信的人是不是你,強奸殺人嫁禍給我們的是你嗎?你們這是在幹什麽?這屋子會自主吸收陰氣,跟你們現在乾的事有關系嗎?反正我們就要死了,你就讓我們死個明白吧。”
李元龍好像懶得多說話,冷笑道:“死個明白?死都要死了,糊塗跟明白又有什麽區別?鄭板橋不是說難得糊塗嗎?你們就別操這麽多心了。”
說完,他看著即將燃盡的那爐香,吩咐李國剛道:“動手吧。平日裡都是用雞血鴨血,今天就試試這人血的威力如何。”
“是,太爺。”李國剛答應著,拿著一把匕首向我走過來。
他用匕首鋒利的尖刃在我的臉上來回劃過,他臉上掛著一副十分欠揍的表情,嘿嘿一樂,說道:“小子,風水輪流轉,沒想到你這麽快又落在我手上了吧?”
我猜透了李國剛的心思,他就是想象貓抓老鼠一樣慢慢戲弄我,折磨我。
冰冷的刀刃掃在我的面頰上,涼絲絲的,去毒蛇吐出的信子遊走在我的臉上,讓我提心吊膽,寒毛直豎。
他鱉孫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被我打成豬頭的臉上,掛著賤笑,還問我:“現在你說誰是慫包?”
都這個節骨眼上了,我還能再說什麽?
我心中感歎,想不到,兜兜轉轉折騰了這麽一大圈,我還是沒能逃過這一死啊,十九年前我出生在這老屋,大難不死,而今好端端的,卻又跑回來送死,難道這就是命?
注定我的生死都在此地?
想著,我兩眼一閉,佯裝鎮定,說道:“要殺要剮痛快點,別他娘的磨磨唧唧得像個娘們!”
李國剛輕蔑地一甩頭,說道:“今天便宜你了,要不是時間緊迫,你想死都沒那麽容易。”
“哼!你想殺他也沒那麽容易!”
恰在此時,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了。
我睜眼一看,只見孫廣合正站在老屋的門口。
我心中一喜,這孫廣合又來救我們了。
還真是及時雨。
可隨即我又納悶起來,他怎麽來的這麽趕巧,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像是掐算好了似的。
我狐疑地看著孫廣合,又瞅瞅徐遠之。
這徐遠之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一怔,我隨口說道:“難道你們是商量好了的?”
這時,李元龍“噌”地站了起來,冷冷地說道:“想來套我的話?沒那麽容易。孫老道,你休要多管閑事。”
“李老頭,我不能眼看著你殺生害命而坐視不理。”孫廣合回懟一句,徑直走進了老屋。
“怪就怪他們來的不是時候,又住到了這裡,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誠心壞我的好事。”李元龍說的有點咬牙切齒。
從他這話裡,我聽出了一些名頭,好像那天還真就是他嫁禍給我和徐遠之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們住進了這老屋,他以為我們要壞他的事情。
他所謂的好事,八成跟今天的祭拜儀式有關。
可如果真是這樣,那秀兒肯定就是他害的了。
為了嫁禍我們,他付出這麽大的代價?我堅信。他要是想跟我們肉搏,我和徐遠之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孫廣合慢悠悠轉了一圈,說道:“這老屋本來就是無主之物,任何人想來都可以來,你為了它而殺人有點說不過去。”
“難道你就不想他們倆死嗎?他倆死了,你得到那東西的把我就大了一分。”李元龍突然陰惻惻地笑了起來,卻只是張大了嘴,並沒有笑出聲音。
這話再次震驚到了我,看來,我猜測的沒錯,這十年裡儀塘村發生了某些變故引來了某些秘密。
不過,李元龍說的那東西是什麽呢?
孫廣合一臉鄙視,說道:“得不得的到那東西憑得是各人本事,而不是靠不擇手段的計算,你先把他倆放了。”
“哼,哪有這麽容易,有本事你自己帶他們走。”
李元龍話未說完, 身形已動,這麽大年紀的人了,竟然秀步如貓,幾個閃身便落在了孫廣合眼前,抬手便打。
孫廣合不退反進,向前跨了一步,明顯也不怵他,揮拳踢腿迎了上去。
好家夥,這倆人打得跟武俠片裡似的,劈裡啪啦,動作越來越快,直看得我眼花繚亂。
想不到,這看上去憨厚老實的孫廣合身手也是這般了得。
我正看得起勁,忽然覺得旁邊的徐遠之在動我。
回頭一看,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繩子解開了,這時正幫著我解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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