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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昌江的天空》第3章 王雙花(一)
  幽長的走廊,朱紅色的大門。我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準備考試。帝都大學,我要來了。拿出紙筆,我的試卷早已經整齊地鋪在桌面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是時候來戰了。我看了看卷面,不由得大吃一驚。這不是英語考試嗎?這試卷上面,歪歪斜斜是什麽文字?我竟然一個都不認得。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整個教室安靜的只能聽見筆尖在卷面上劃過的沙沙聲。我的額頭滲出冷汗,那一瞬間,我感覺無比的惶恐。我驚叫起來,卻發現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猛地睜開眼睛,原來是南柯一夢。還好還好,現在才剛剛高二剛開始,臨高考還有快一年多的時間。二零零二年,世界末日剛過去三年。秋天的陽光灑進宿舍。南國的早晨,陽光總是那樣好,那樣柔和,那樣溫暖。雖然醒了過來,但我的心還是跳的厲害。

  自從上了高中,我就時常做夢,很多時候就是這種考試的夢,或者月考,或者期中期末考試,或者是高考。這次是英語看不懂,上次是筆寫不出字,總之,最後無一例外是被驚醒。空曠的宿舍就我一個人。洗漱完畢,匆匆去上課。

  辯論賽的事情,最終確定了參賽名單,我們班竟然有三個人,班長張博天,我,還有一個叫於珍珍的。這讓班主任老於頗有想法。

  老於出身名門,聽說他這個年齡段的老師,就他一個是從帝都師范畢業的,也是咱們學校最年輕的特級教師。二十年的鍛造,早使老於教學爐火純青。他身高剛一米七,卻有著兩米二的氣場,我們班籃球隊的一米九的男生,站在他面前,憑空都感覺自己矮一截。老於一年上頭正式的西裝西褲,即使天氣特別熱的幾天,也是正式的短袖,一雙皮鞋,一年四季擦的鋥亮;一頭地中海髮型,有點列寧的感覺。老於常年上課,就是一本教科書、一部教學筆記和一把一米長的塑膠直尺。老於上課簡直是藝術,他本人仿佛是一個俠客,板書的時候,直尺一出,就如同俠客出劍一樣。所謂: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其他數學老師上課我也見過,畫完圖形,收尺的時候就簡簡單單放在講台上;老於不是這樣,他總是右手握住直尺四分之三處,一個劍花過去,直尺收回左手虎口無形的劍鞘當中。然後,左手很有儀式感地一收,就如同古代劍客收劍一般。

  之前老於一直是火箭班數學奧賽的教練,去年下半學期來教我們數學。坊間流傳,是因為多年火箭班教學,累出心臟病,所以學校讓他到平行班休整休整。

  “六月份有個市裡的數學競賽,你去報個名。”老於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對我說。

  我大吃一驚,有點發懵,這是哪一出?怎麽突然就到我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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