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舉點點頭,淡漠地說道:“姐姐說得很有道理,做奴才的不知規矩,的確是我這做主子的太過縱容,管教不力。”
“阿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鳳清婉訝異於鳳舉今日的怪異之余,忙要為自己辯解。
可鳳舉不給她機會,繼續道:“阿舉一定謹記姐姐的話,往後一定對這些奴才嚴加管教。只是姐姐也當想想,今日我連番遇險,可是差點丟了性命,姐姐就這麽罰他們一點月銀就算完了?還是說姐姐覺得阿舉的命也就隻值那麽點銀子?”
鳳清婉握了握袖下的拳頭。
往日那個對她言聽計從的白癡怎麽忽然變得這麽牙尖嘴利?竟然還和她對著乾!
“阿舉,姐姐知道你今日確實受了委屈,你想處置幾個奴婢解氣本來也沒什麽,只是先前偏屋著火都是玉辭那個丫頭犯的錯,實在與這些人無關,以我們鳳家這樣的門楣,絕不能傳出不辨是非、濫行責罰的風評。”
真行!句句都說得冠冕堂皇。
不過鳳舉也有自己的打算。
“姐姐錯了,阿舉並沒有說要對這些奴婢再加重責啊!”
“那你是什麽意思?”
鳳舉莞爾一笑,“我只是在想,偏屋著火在前,我寢臥遭人擅闖損毀在後,兩次都使我陷身絕命險境,既然後一事姐姐認為罰俸即可,那前一事,便也就同等處置吧!對了,我聽說姐姐已經讓人把玉辭打得半死不活,那麽玉辭的罰俸也就免了吧!”
鳳清婉還要說什麽,被鳳舉又一句話堵了回去,“正如姐姐所言,一視同仁嘛!父親,您覺得女兒這樣處置可妥?”
鳳舉心裡清楚,鳳清婉原本就是存心要將玉辭置於死地,好毀滅證據。那自己就偏不給她這個機會。
“既然你不想再追究,那就全依你的意思吧!”鳳瑾又對眾人道:“既然阿舉不欲追究,此事便罷,往後如若還是如此懈怠,無論是誰求情,我絕不姑息!”
眾人連連磕頭謝恩:“謝女郎,謝家主!”
鳳瑾揮退了眾人,鳳逸也進來扶起了鳳清婉,對鳳瑾道:“叔父,那我們也先出去了。”
“去吧!”
兩兄妹離開後,鳳瑾輕歎道:“阿舉,你剛才的言語過激了,清婉雖也有她的過失,但她也是為了你著想的。”
為了她著想?呵,鳳清婉可是巴不得她早點死。
鳳舉悵然道:“父親,阿舉今天忽然覺得自己從前看錯了太多東西,錯得太離譜了。”
她又扭頭略帶試探地說:“父親,阿舉想起,小時候我雖也體弱,但還算不上有病,似乎……自從左陰來的嬸嬸帶著三哥和婉姐姐住進咱們柱國府,阿舉才染上了重疾,您說,會不會是阿舉的命數跟他們犯了什麽忌諱?”
鳳瑾臉上有一瞬間的猶疑,但很快被他給否決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往後這種話切莫再提了。他們雖是左陰旁支,但也是我鳳家族人,元良西歸,我們主家理當收容他的妻兒,難道要他們流落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