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乃天家皇子,在阿舉一介女郎面前如此放低身段,是否有些奇怪?”
無事獻殷勤,怎麽看,都是別有居心。
“阿舉,我待你之心你當懂得……”
“是呢,殿下心儀於我,故而對我百般遷就,不願我受絲毫委屈。但是殿下,世間最易變的即是人心,阿舉的心已不在殿下身上,所以殿下大可不必在我身上枉費心思了。”
鳳舉很決絕。
但蕭鸞看著她眼角的淚痕,終究只是歎了口氣。
“阿舉,我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但我相信你今日這些話皆非真心,你休息吧,等你心情好些我再來看你。”
鳳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嘲諷地笑了。
蕭鸞很自信,他並不相信昨日還對他死心塌地、非他不嫁的女子會如此輕易地就不再愛他。但……
“郎君,你隻知我戀你至深,卻不知道,戀慕有多深,我對你的恨就有多深。”
她抬起衣袖狠狠擦著臉上的淚痕,擦到皮膚都發紅發痛,仿佛在懲罰自己竟然還會為了這個男人流淚。
“現在不相信也無妨,很快,你就會相信了!”
的確,很快!
……
蕭鸞剛下樓就得到了一個消息。
“殿下,質子府有情況!呃,您的脖子怎麽又……難道又是阿舉……”
蕭鸞的心情很糟糕,他犀利的冷眼一剮,鳳逸便立刻住了口。雖然兩人平日裡以友人相稱,但,鳳逸對蕭鸞有種發自骨子裡的敬畏。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棲鳳樓,鳳逸才附耳說了什麽,蕭鸞頓時神色一變。
質子府。
晉帝在決定暫時不殺慕容灼之後,就下旨將人禁在了城西質子府,嚴加看管。
而本該門可羅雀的質子府,此時卻意外的錦繡雲集,熱鬧非凡。
“慕容灼,你別不識抬舉,你如今不過是我大晉的階下之囚,本公主能垂青於你,你實該千恩萬謝!”
在成群的貴族公子和千金前方,一個少女正對著一個巨大的鐵籠疾言厲色。
正是當朝五公主,蕭嬛雅,禦封“武安郡公主”。
她一襲綺麗的宮裝長裙,發髻高聳,金釵翠璫搖曳生姿,容貌更是生得粉面桃腮,豔麗逼人。
但她的美貌和精心裝扮並沒有換來籠中之人半分側目。
慕容灼一身血汙襤褸,戰鎧早已被強行卸去,但那雙眼睛裡迸射出的寒光仍是叫人望之生怯。
蕭晟看她吃癟,笑得不懷好意。
“武安,我早與你說了,這北燕的慕容小郎跟你一貫享用的那些美男子不同,他可不會乖乖屈就於你!你要是再不能贏得美人歸心,可就該換我了!”
蕭晟喜好美人是出了名的,而在這個對美男子極其推崇的時代,男風盛行,豪富之家甚至以豢養孌童樂伎作為“財富”的象征。所以對於他的話,眾人都不覺有異,甚至還嬉笑附和。
武安公主不服氣地回瞪他:“急什麽?從來沒有男人可以拒絕本公主!”
言語間,她竟然奪過守衛腰間的佩劍,直接向鐵籠內的慕容灼刺去。